第57章 黑盒子
人群堆擠在一起。
莫子巷他們這群人的負責人，將繩子系在了院牆中突出的鐵鉤上。一個人看守著眾人，一個人走進了前面的房間。
身邊全是一串串被綁著的「術人牲」，由各自的負責人守著。
被綁著的眾人，基本上都和莫子巷、嚴小北的樣子差不多，衣衫襤褸。大多數人臉上都帶著凝重和疲憊。
也有一些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快點，跟上！”
排在最前面的一隊人被拉扯著起來。
他們的負責人將手中的賣身契發給了被綁著的術人牲。
“趕緊進去，不要耽誤老子時間了。”
回過身又點頭哈腰的對著站在房間門口的人說道：“小掌櫃，麻煩您通融通融，現在人牲不好收啊。”
被叫做小掌櫃的青年撇撇嘴。
“我就是個小夥計，可不敢當。主要你這批質量看著就不行啊......”
小夥計隨手點了點這排好幾個玩家。
“送進去也是搭子。處理起來還麻煩。”
聽到評價，隊伍裡的人躁動起來。
處理？
要處理什麼？
莫子巷記得房間中的管事剛才說的是賣身契典當，既然是典當，按理說應該是奴隸買賣之類的。
但現在明顯應該有什麼不知道的事。
看了看周圍，各種不同的反應呈現在每個人臉上......
莫子巷快速掃過，在從一眾人選中，看上一個離自已最近，低著頭默默靠在地上等待的年輕人。
他不像其他人那麼惴惴不安，也不像玩家一樣透露著迷茫左顧右盼。
莫子巷悄聲對嚴小北說：“你去打聽一下。”
嚴小北：“？”
“NPC。”
瞬間明白莫子巷什麼意思，嚴小北眼神表示了個OK，熟練的蹭過去開始搭訕套話。
“大哥，怎麼稱呼。”
青年人抬頭看了嚴小北一眼，“沒名字，但我姓社屠。”
意想中的感嘆、驚訝、羨慕，全都沒有出現。
青年人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盯著嚴小北。
嚴小北一哽，試探著喊了一句：“那社屠大哥？你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麼？”
“能是什麼情況，運氣好的活著，運氣不好的半死不活唄。”
隨著社屠話音的落下，第一批進去的人有了動靜。
幾個赤膊穿著坎肩的大漢從房間中走出來。
他們兩人一組，扛著一人高的黑盒子，順著走廊拐到了屋子的後面。
盒子中隱隱約約可以聽到敲擊的聲音。
那種敲擊聲格外的緩慢。
“吧嗒——”
“吧嗒——”
一下下，黏糊糊的敲擊聲刺激著每個人的神經。
伴隨著聲音，黑盒子中緩慢的滲出粘稠的液體，啪嗒一下，滴在了地上。
那是一滴深紅色的血滴......
每個玩家瞬間明白——有人被關在了裡面。
隨著前面一個被抬走，後面抬著黑盒子的大漢魚貫而出，一連十七八個！
莫子巷心中暗暗盤算，假如第一隊和他們人數差不多的話，也就四十來人。等於將近一半都折了。
這到底是怎樣一種典當？
典當的方式又是什麼？
嚴小北看著黑盒子一臉震驚，他磕巴了一下接著和姓社屠的年輕人問到：“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這一看就是八字不好的，觸了忌諱。”
“八字？為什麼還要看八字？”
“來做術人牲了，當然首要就是看八字啊！”
“術人牲到底是什麼？”
“你從哪來的，術人牲都不知道？！”社屠警惕的看著嚴小北，用怪異的眼光開始打量他，這目光看的讓人全身發麻。
“不好意思。”
莫子巷插入兩人的對話，打斷了社屠盯著嚴小北的目光。
“這位哥哥，我們那邊是個封閉的山村，一直不和外面溝通。這次我們兩個人偷偷出走，結果就被抓到了這裡來，所以不太清楚狀況。”
社屠用可憐的目光看著兩個人：“那你們運氣可真不好，我是奇怪怎麼會有家庭把你這麼小的賣給牙子，原來是拐的。”
莫子巷心中思索，臉上不露聲色，接著問到：“小了？小了很不好麼？”
“好呀，小了可值錢。成為術人牲的機會也更大。”
“成為術人牲？”莫子巷奇怪，“我們現在還不是麼？”
社屠指了指前面的房間：“透過這關了，才是。”
“那通不過呢？”
“剛才不是你們看到了，運氣不好的會被處理，八字不好就被釘在盒子裡送到宗祠去。”
“哥哥，為什麼你不害怕呢？”莫子巷接著問，“你不怕自已的運氣不好麼？”
社屠咧嘴一笑：“因為我姓社屠啊。只要透過了融骨，我就能被賜名，那時候不光是術人牲，我一下子就能成為術人僕了。”
莫子巷給了嚴小北一個暗示，嚴小北立馬開始了吹捧模式。
社屠被兩人捧得格外開心，不知不覺間說了許多。
原來這個國家名為金烏國，自三百年前突然天降災禍，百姓苦不堪言。這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名煉術祭司。
他和神明做了交換，挽救了岌岌可危的國家。
只有祭司可以和神交流，為了感謝神明，祭司為神建立了宗祠。
現在的典當鋪就是在宗祠的基礎上延伸出來的。說是典當鋪，但其實構造更像是一個完整寺廟。
而典當的物品也只有兩種人——將要成為術人牲的人，或已經成為術人牲的人。
很多困苦的家庭可能會迫於生機，將家裡人賣給牙子典當。
只要透過了篩選成了術人牲，就有機會往更高的地方去，那整個家庭都會受到福澤。
即便成不了，牙子也會付一點錢給他們做補償。
但有一點，只要進來了典當鋪，就沒有回頭路了！！
身上的繩子被拽動，牽著他們的人拽起繩子，揮舞著鞭子。
“起來，起來！把你們的賣身契拿好，準備進去了。”
每個人手上被塞入了一張紙。
莫子巷低頭看去，是進站前自已填寫的那張表。
現在隨著遊戲的環境，這張表被同化成了現在世界中的樣子。
而自已的那張上面，生辰八字後寫著一行清晰無比的備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