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朝站起來,從來時的位置鑽出去。

他依然毫無頭緒,尹芮雖然隨心所欲,可他並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很有可能他並不知情,但他卻為小男孩送來了啟示……

難道祭司不是尹芮?

可他為何要給自已講那個故事?

他漫無目的地想著,連走到一處居住區也沒發現。

直到看見一名臉上滿是痤瘡的青年。

在這烈日當頭的中午,青年身上仍然裹著一層薄薄的布料。

不止是他,道路兩旁零星的或坐或躺著一些人。

蒼蠅震動翅膀,嗡嗡嗡的在這些人身上盤旋。

尹朝發現,那些人身上臉上,都長著這種粉紅的痤瘡,有些甚至已經開始流膿腐爛。

“你是……”

那名青年艱難睜開眼睛,“你是祭司大人?”

尹朝搖頭,這已經是第三個說他是祭司的人了。

他熟門熟路道,“我只是眼睛有些像祭司大人罷了。”

青年笑起來,扯動嘴角的痤瘡,又疼的收回笑容。

“是的,你的眼睛的確很像祭司大人。”青年說。

然後他像是在回憶,緩緩道,“我永遠也忘不了,祭司大人不顧瘟疫來探望我們這些人的時候,他撫摸著我臉上醜惡的痤瘡,替我向神明禱告著……”

“我永遠也忘不掉……永遠……”

說著,青年暈了過去。

或許待會兒就會醒來,或許永遠不會醒來。

尹朝繼續往前走,看見越來越多感染瘟疫的人們,但都沒有那名青年那麼嚴重。

他們擠在廣場前的神像祈禱,嘴裡念著禱告詞。

忽然,有人驚慌的跑到街上,高聲呼喊著,“執事大人自殺了 !執事大人自殺了!”

尹朝跟隨人群來到那間執事住的小屋前。

門大開著,執事躺在床上,割破的手腕從床上垂下,滴答滴答流著鮮血。

有人上前,拿起床頭被墨水瓶壓著的紙張。

“請原諒我,敬愛的祭司大人,我再也不能違背自已的良心去為您獻祭信徒,他們如此虔誠,而我彷彿成為了那來自地獄的惡魔,請原諒我……”

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

“獻祭信徒?”

“執事是為了祭司大人……”

“我的弟弟說被執事選中,要去中央殿堂工作,所以他是……”

有人哭,有人罵,有人慶幸。

沒人再去神像前祈禱。

尹朝離開了這裡。

天色漸晚,他回到了那間旅館。

其餘人也都趕了回來,六人圍坐在桌前分享線索。

白敘說,他今天去了中央殿堂,但是今天的鐘聲響起來後,沒有修女在禱告,祭司也沒有出現。

後來打聽才知道,原來是中央殿堂的大主教自殺了。

“他在所有教徒面前自焚,高喊著懇請祭司大人的原諒。”

万俟新司去的是瘟疫爆發最為嚴重的地方。

“治病救人的牧師被布袋矇住頭割喉而死,倒吊在地下室的六芒星陣法上,而他周圍,是數不清的倒吊屍體,像是用作某種邪惡的獻祭。”

他說。

這讓尹朝聯想到割腕自殺的執事,於是他將執事和修女自殺的原因說了出來。

最後開口的是那名高中生少年。

“我去的是一座十分清淨的教堂,他與周圍的建築物格格不入。”

“後來,我聽見有人喊神父溺水了。”

“屍體被打撈上來時腳上還綁著一塊巨石,有人說神父是自殺的……”

他說完後,六人沉默了很久。

還是万俟新司率先打破沉默,“所以,一天之內,五個傳教者全自殺了……”

“可是這與詛咒有什麼關係呢?”高中男生問。

“這下,能夠降下詛咒的,就只剩下了祭司。”白敘回答。

夜幕降臨,在女傭的催促下,大家都上樓去睡覺。

尹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坐起身,想去樓下倒杯水喝。

剛走到樓下,女傭便舉著蠟燭來到他身邊。

“客人,您需要點什麼?”

她問。

“請給我一杯水。”

尹朝喝完水準備上樓,卻聽見女傭說。

“客人,您的眼睛真好看……和祭司大人的很像。”

這是這個副本里第四個說這句話的人。

尹朝有些好奇地問,“你也見過祭司?”

女傭點頭,將燭臺放到桌上,她笑起來,滿是雀斑的臉上神采飛揚。

“當然見過,我站在人群裡,祭司大人坐在巡遊的花車上,他和藹可親的笑著,衝著每一個人招手,無論你是貴族還是流浪漢,祭司大人都是一樣的笑容。”

尹朝被她的情緒感染到,又問,“那假如有一天,祭司被信徒們架上處刑臺,怎麼辦?”

女傭覺得這個問題失禮極了。

她端起燭臺,奪回尹朝手中還剩下一半水的杯子,沒好氣道。

“怎麼可能,祭司大人善良又溫柔,不會有那麼一天。”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尹朝沒再說話。

他剛轉身準備上樓,卻聽見女傭的聲音響起。

“那我會做祭司大人唯一的信徒,我會讓全城的人和祭司一起陪葬,在太陽落山之後。”

尹朝驚訝轉身,只看見一片黑暗。

女傭已經走遠。

第三天。

城內的人們似乎在密謀著什麼大事,到處都遍佈著神情戒備的群眾。

尹朝他們今天想要去找祭司,或許一切的謎題都在祭司身上。

直到中央殿堂的鐘聲響起。

戴著銀髮冠的祭司從神殿後走來,他臉上塗著一層白色,眼瞳卻漆黑無比。

今天依舊沒有修女的禱告,祭司一個人穿著長裙在神殿前舞蹈。

白麵黑瞳,舞步輕盈,邪魅又莊重。

像是在慶祝又像是在獻祭。

尹朝瞥見他胸前彆著的一朵白玫瑰,有些不解,孤兒院豢養的,難道不是紅玫瑰嗎?

人們不是說祭司喜歡的是紅玫瑰嗎?

一舞畢。

祭司靜靜地站在神殿前,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沒一會兒,有人衝進中央殿堂,他們按住祭司,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尊敬。

然後是越來越多的人。

高中生有些慌張,“怎麼辦,他們把祭司抓了我們的任務怎麼辦?”

万俟新司示意稍安勿躁,“先看看他們會幹嘛。”

人們將祭司架上處刑臺,斷頭鍘被高高升起。

“殺了他!殺了他!”

“為我被獻祭的親人報仇!”

“為孤兒院的修女和冤死的兒童報仇!”

“將他獻給神明!”

高中生有些驚訝,“這些人要殺了他?殺了自已的信仰?我們要去救他嗎?”

回答他的,是斷頭鍘上綻開的鮮血。

祭司的頭顱滾落到處刑臺中央,他的嘴巴一張一合道,“當黃昏與地平線交織,黑暗便會降臨。”

人群歡呼著,絲毫沒有將預言當回事。

尹朝看著那顆頭顱上和尹芮十分相似的面孔,緩緩道。

“詛咒,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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