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父子酒局
晚上到家，已經七點多了。
開啟門的一瞬間，方丘就感覺氣氛有點不對。
老媽陳美蘭今天沒有織毛衣，端著一杯茶坐在沙發上，似乎是在等什麼。
老爸方文允正襟危坐在離沙發比較遠的餐桌旁，手裡拿著報紙。
聽見開門聲，方文允悄悄看了方丘一眼，又看了一眼旁邊餐桌上的菜，似乎是在提醒方丘什麼。
方丘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四平八穩地說了句：“我回來了。”
老媽拍了拍身旁的沙發空位：“來，坐。”
方丘走過去，坐了半個屁股在沙發上，雙腿併攏，雙手放在膝蓋上，直視著陳美蘭的眼睛，面帶微笑。
陳美蘭語氣嚴肅：“考得怎麼樣？”
“很好。”
“跟上次模擬考比呢？”
“更好。”
“嗯...”陳美蘭對這個答案比較滿意，點點了頭，語氣溫柔了幾分問道：“晚上吃的什麼？”
“串串。”
“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是同學嗎？長得好看嗎？性格怎麼樣？家裡條件如何？”
“......”
方丘一臉無奈，沉默了一會說道：“媽，就是個普通朋友。”
“她家裡人不管她，高考結束連一起吃飯的人都沒有。”
“我比較心善，看她可憐就陪她吃一頓。”
陳美蘭語氣又嚴厲了起來：“普通朋友，你可憐個什麼勁？”
“你可憐她，誰可憐我？”
“她長什麼樣，有照片沒有？”
方丘：“......沒有。”
“那你明天把她喊來讓媽看看。”
“媽，你別這樣，真的就是普通朋友。”
“我年齡還小，現在還不想談戀愛，只想好好學習，順便賺點錢。”
陳美蘭勃然大怒：“不談戀愛你一天到晚在外面吃個什麼飯？！”
“我告訴你，要麼帶個女朋友回，要麼暑假給我禁足在家！”
說完不等方丘回答，起身回了自已屋子，“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方丘愣住了。
老媽雖說在家裡說一不二，但是平常還算通情達理。
今天怎麼突然發這麼大脾氣？
“哎~”老爸方文允嘆了口氣，放下報紙搖了搖頭，跟他招了招手：“來。”
方丘起身走了過去，隔著飯罩子看到了黑壓壓一桌子菜。
酸辣土豆絲、糖醋排骨、紅燒肉、板栗燒雞...摞在一起的十個多菜，全是他愛吃的。
看著看著，方丘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雖然和姜柔剛吃完沒多久，但是他又饞了。
方文允看著他微微一笑：“這麼好的菜，咱爺倆喝兩杯？”
“好！”
方丘嘴上答應著，人已經去冰箱拿了幾瓶冰啤酒過來。
方文允開啟飯罩子，拿了兩副餐具擺好，爺倆相對而坐。
倒上酒，老爸舉起酒杯。
“高考結束，我就是大人了。”
“來，走一個。”
方丘也舉杯：“好！”
“叮~”
兩人一飲而盡。
“啊~”
炎熱的夏夜裡，沒有什麼比一杯冰啤酒更爽了。
方文允夾了一口菜：“這次考得有多好？”
方丘一臉淡然：“國內大學任我挑。”
方文允睜大了眼：“真的假的？”
方丘微微一笑：“過幾天就知道了。”
“行，那再走一個！”
“叮~”
“啊~”
第二杯酒下肚，方丘主動開口：“老爸，今天老媽怎麼這麼大火？”
方文允答：“今天下午，你大姨過來了一趟。”
“說你表哥準備中秋結婚，讓我們準備一下。”
方丘疑惑：“這是好事啊，跟老媽發火有什麼關係？”
“呵~”方文允輕笑了一下“是好事，但是你大姨這人愛炫耀，拿著兒媳婦照片跟你媽誇了半小時，還說什麼明年就能抱孫子了。”
方丘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所以老媽想我帶個媳婦回？”
“我才剛高考完，她怎麼想的？”
“再說了，大姨是她親姐，有什麼好比的？”
“這你就不懂了！”方文允高深莫測地眯了眯眼，舉起了杯子：“來，走一個！”
“叮~”
“啊~”
“姐妹之間的關係是很微妙的，特別是你媽這種姐妹比較多的家庭。”
“姐妹過得比我慘，我拼了命也要拉一把。”
“但是姐妹要是過得比我好，那比殺了我還難受！”
方丘細琢磨了一會，還真是這麼回事！
他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薑還是老的辣！”
方文允被他誇得喜笑顏開，又舉起了杯子：“就這段話，咱不得走一個？”
“走一個！”
“叮~”
“啊~”
老爸方文允是個很開明的人，和方丘一直處得像朋友一樣。
所以方丘在他面前很放鬆，向來是無話不說的。
空酒瓶越來越多，兩人話題也從家裡、學校跳到了國家大事。
聊得正起勁，方文允突然開口問道：“今天一起吃飯的女孩性格怎麼樣？”
方丘想起姜柔的呆呆的臉，臉上不由自主蕩起了笑容：“很好，挺乖的。”
“嗯，乖點好。”方文允點點頭：“那好看嗎？”
方丘笑得更開心了：“挺好看的。”
“跟思夢琪比呢？”
“比思夢琪好...”
方丘答到一半，突然驚醒，抬頭張著嘴看著老爸。
方文允依舊喝酒吃菜，只是眯起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絲狡黠的光芒，不仔細看很難察覺。
原來老爸什麼都知道！
想起上一世老爸什麼都沒說，只是在每次自已做出決定後默默支援自已，方丘鼻子一酸，主動用雙手舉起了杯子。
“爸，我敬你一杯。”
“嗯？”方文允有點意外，舉起了杯子：“好！”
“叮~”
“啊~”
方丘抬頭一飲而盡，還舉杯示意了一下。
方文允見狀也一口喝光一杯，笑著說道：“放心吧，我怕你媽擔心，沒把這事告訴她。”
“不過高考結束了，你也可以考慮一下找個女朋友了。”
方丘鄭重的開口道：“不，我現在只想賺錢。”
“爸，我要去滬上一趟。”
“去幹嗎？”
“去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麼賺錢的門路。”
方文允停下筷子想了一會說道：“出去轉轉也好，什麼時候走？要我陪你去嗎？”
“我自已去就行，我想明天就走。”
方文允瞪眼看著他“這麼急？”
“嗯。”
“行吧，那你明天早上早點起來直接走，你媽那邊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