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往前走，別回頭
鬱湫肌膚白皙，身旁兩個包裹嚴實的高大男人膚色與他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小手被兩邊的大手包裹著，白皙的手指陷在深色膚肉中。
兩人手腕上都戴著與他們周身風格極其不符的紅繩。
鬱湫被他們夾在中間，手被緊緊牽著不敢偏袒任何一邊，乖乖的任由他們擠入指縫和他們十指相扣，不掙扎也不主動。
喧鬧的街市人群熙攘。
沒人注意到這個精緻漂亮男孩身邊的兩個男人其實都是怪物......
夕陽的霞光染紅了半邊天，三個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長。
鬱湫走的久了，睏倦的眯了眯眼睛，身旁的喪屍王注意到鬱湫的小動作。
低聲問道“困了嗎？要不要回去。”喪屍王伸手將鬱湫頭上的兜帽往下拽了拽，小心翼翼又不動聲色地將人拉進自己的懷裡。
朝霧不敢在外面露出觸手，眼神卻半點不肯從鬱湫身上移開。
回去的路上天色漸暗，走了沒多久鬱湫突然聞到了一股鬱金香的味道。
他停下腳步朝四周看了看，不遠處的路燈下，站了個金髮的男人，光線昏暗有些看不清臉，可是那個輪廓，給鬱湫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喪屍王和朝霧同時順著鬱湫的目光看過去，他們和鬱湫不一樣，適應了黑暗的眼睛，讓他們看到了站在燈下的人。
朝霧沒有見過鬱湫枕頭底下的那張相片，可是喪屍王見過，跟那個人對上視線的瞬間，他就記起來了。
枕頭下的相片，那件對鬱湫來說完全不合身的衣服。
房間裡明明並沒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跡。
可是喪屍王在鬱湫的房子裡留守著的時候總是能夠感覺到另外一個人存在過的痕跡。
這種奇怪的感覺在兩個人目光交匯的瞬間得到了印證。
總是被料理的很好放在門口墜著露水的鬱金香，床頭的童話書，日記，湫湫做噩夢時習慣性喊出的哥哥，他知道他喊的人從來不是他。
湫湫心裡的那個人，現在就這樣唐突的出現在了街角。
光線太暗鬱湫沒能看清，但是喪屍王看到了，那個人衝著自己搖了搖頭，身影就在那裡消失了。
不想讓湫湫看見，卻又忍耐不住思念出現在他身邊。
為什麼要這樣做......
鬱湫看著那邊的身影突然消失，著急的想要追過去，下一秒卻被抓住了手腕。
鬱湫回頭看著他們，又看了看不遠處的街角。
“你們有看到嗎？那裡剛剛......”
喪屍王和朝霧這次出奇的默契，衝著鬱湫搖了搖頭。
“真的沒看到嗎？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鬱湫嘴上說著看錯了，卻還是不甘心的衝著那個方向看了好多次。
等到他們走遠了，街角的人又重新出現，站在那看著他們的背影，等到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才離開。
昏黃的燈光下，一株漂亮的鬱金香掉在泥濘潮溼的土地上，充盈飽滿的花瓣上染上了汙水。
曾經陰暗潮溼的牆腳下也盛開著腐敗的花，可是這一次沒有人伸手撿起它。
那天之後鬱湫生了一場大病，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持續三天的高熱，兩個本就對這裡不太熟悉的人，強迫自己適應了這裡的一切。
買藥，買食物，偽裝自己不被任何人發現。
他們將鬱湫照顧的很好，高熱中的小人格外的貪圖涼意。
朝霧將自己的觸手遞過去，鬱湫會乖乖的抱在懷裡。
對於生長在黑暗中的怪物來說，鬱湫的體溫已經會讓他產生灼燒的感覺了。
可是他沒有半點掙扎，忍著疼，近乎寵溺的將更多觸手伸過去，只為了能夠讓鬱湫舒服一些。
到第三天的時候，鬱湫身上那種駭人的溫度終於降了下去，他已經很久沒有生病了，這一次來勢洶洶，還好身邊有人陪著他。
鬱湫昏睡了三天，睜開眼睛的瞬間，兩個人就圍了上來，一個拿著量體溫的工具，一個遞過來溫水。
鬱湫就著對方遞水的動作，喝了一小口，張了張嘴巴卻還是說不出話。
朝霧小心翼翼的伸手“好了好了，夢裡的事情都是假的，湫湫不要難過了。”
他安慰人的手段太過拙劣，鬱湫卻還是莫名的覺得心安。
明明自己以前看見他的觸手都會害怕......
朝霧看著鬱湫愣神，以為是自己的觸手又嚇到他了，趕緊收了回去。
鬱湫晃了晃神，看向他“我沒有害怕，不用收起來的。”
朝霧被他看出了心思，卻又嘴硬的不肯承認，僵硬的移開話題，“湫湫你睡了這麼久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鬱湫點點頭看著朝霧逃似一頭扎進了廚房。
微微偏頭，和旁邊的喪屍王對上視線，對方臉上的笑意溫柔，一點不耐煩的情緒也沒有。
鬱湫看著他眼底的情緒湧動，多少猜出來了一些。
自己夢到了很多東西，不知道有沒有說夢話，大概是說了的。
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個身影大概是自己看錯了。
可是夢裡自己卻真切地看到了對方。
同樣的場景，自己走過去，那個人站在灰濛濛的霧裡，背對著他。
鬱湫想要上前卻聽到對方說“別過來。”
鬱湫停下腳步，從對方的語氣裡卻沒有聽到半點疏離，明明還是自己熟悉的聲音。
明明好像一切都和從前一樣。
自己又變成了那個笨笨的需要扮演固定角色的低階npc。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失落，輕輕嘆了口氣。
“湫湫，規則不允許你看到我，你轉過身。”
鬱湫乖乖照做，下一秒被人從後面緊緊抱住，那種熟悉的感覺，百分百的嵌合，好像他們從未分開過。
明明是在做夢，可是一切都好像那麼珍視。
那個人對他說“湫湫，往前走，別回頭，我一直在你身邊。”
這句話他好像說了很多次，鬱湫那時候只想罵他騙子，可是現在想想或許是真的吧，他一直在默默的守護著他，從未離開。
鬱湫拿出枕頭底下的相框，遞給喪屍王。
“你看見他了，是不是？”
喪屍王對上鬱湫的視線無奈的點了點頭。
“湫湫......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