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如房內亮著一盞燈,原本不該出現在她房中的蘇燁然此時坐在她對面,兩個人神色幽幽,桌面上放著幾張符咒和一封信。

窗戶開了一條小縫,隱約有風吹進來,將燈影都吹亂了。

信和符咒都是那位捉妖師託人送來的。

信上寫著宮宴之時需得他們帶鬱湫入場,這場宮宴怕是並非尋常宴會。

沈清如微微抬眸看向蘇燁然,她知道這件事必定會讓他為難。

“父親那邊,要不然我去幫你說。”

幾日過去蘇燁然早就已經想開了,大哥是父親一心培養的繼承人,父親在他身上付出了太多,所以才會在大哥選擇帶大嫂離開放棄官位後勃然大怒。

原本那些期許那些擔子全都壓在了他身上。

朝中之事詭譎難測,陛下痴迷成仙之術,追尋長生不老之法,將佞臣奉為座上賓,將那些本應該用來救濟百姓, 振興國事,甚至是邊陲的軍餉都用來研究彈藥。

國庫的大門甚至為那煉丹術士開啟了一半。

近年來天災接連不斷,許多百姓流離失所,可是但凡有朝臣敢說那位煉丹師一個不字,便會招惹來殺身之禍。

後來這些大臣們通通學會了明哲保身,那位術士便越發肆無忌憚起來,皇帝甚至開始不願上朝,讓掌事太監收了摺子便將這些大臣打發回去。

他沉浸於長生之法,甚至連後宮都光顧,子嗣之事更是絲毫不在意,他好像認準了自已能夠長生,連後路都沒有給自已留。

蘇燁然想起了大哥那時候在朝堂的處境,父親要他追尋正道,可是朝堂之上皆是趨炎附勢之人,甚至連父親都為了自保,不敢諫言。

父親在家中教哥哥要秉持公正,可是到了朝堂上卻又步步退卻,蘇家百年的基業和功名定不能毀在他們手中。

所以即使屢受不公,也只能咬牙堅持。

“父親不會同意的,不必知會他。”蘇燁然沉聲說著,卻沒注意到門外不知站了多久的身影。

“誰說我不會同意了。”

蘇燁然猛地站起身,震驚的朝門外看去,丞相推開門,緩步走進來,他臉上透著經過風霜沉澱的沉著。

蘇燁然從來沒想到父親會同意這件事,他只從大哥口中得知,父親在朝堂之上很是怯懦,和那些不敢反抗的大臣一樣,為了守住自已的官位,同那些佞臣同流合汙。

“父親......”

“然兒,你長大了,不用瞞著我,那些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們想要做的事情,我很支援,那位大人說的對,不管是人還是妖,不該用族類區分,我們應該有自已的判斷,我們這些老傢伙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是你們作為的時候了。”

丞相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塊令牌,放在蘇燁然手心,“這令牌你們拿好,這是老太后給的,若是事情辦不成也可保你們性命無虞。”

“爹,大嫂的事情您也......”

丞相捋了捋鬍子無奈搖頭“你們這些小輩的事情為父以後不會多管了,你們能為自已做的事情負責便好。”

“若是宮宴上碰到你哥,記得叫他往後回家來住,那地方偏僻,看著不大安全。”

丞相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沈清如看著丞相的背影,心中壓著的那塊大石頭也算是落了地。

蘇燁然呆愣愣的看著手中還帶著丞相手心溫度的令牌。

這是祖父還在時,太后給蘇家的令牌,這令牌只能用一次,他從來沒想過這令牌有一天會被他爹交給他。

這令牌上繫著的是蘇家整個宗族的性命......

他一直以為在父親心裡,他永遠是那個不堪大用的小兒子,他以為自已是哥哥的替代品,他以為父親從來沒有將他當過這個家的一份子,無論是一開始當紈絝庶子時,還是後來被父親逼著讀書。

沈清如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只要配合那位捉妖師大人就行了,不會有差池的,這令牌是父親給我們的底牌,一定要謹慎使用。”

“好。”

師無妄帶著鬱湫回到了京城,兩個人在一處茶樓等了一會兒,這茶樓視線極好,在這裡半個京城的景象一覽無餘。

鬱湫嚐了嚐放在眼前的茶水,被苦的小臉都皺起來。

師無妄看著他的神情,叫小二上了一份茶點,鬱湫吃著甜甜的糕點果然就忘了剛才的苦味。

等了一會兒他們等的人終於來了,宗門裡那位最年輕的捉妖師。

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寧,走近茶館上樓的時候,甚至撞到了樓梯的拐角,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一點生氣,眼底的烏青很是明顯。

“誒?他這是怎麼了,幾日不見身上那股朝氣都沒有了,宮裡有這麼恐怖嗎?”

師無妄指尖一下一下有規律的輕點著桌面“他父親是薛護,若是目前調查到的線索不假,那他父親便是被妖王佔據了身體的那個。”

鬱湫愣了一下,怪不得他看起來這麼無精打采的。

他應該不知道自已的父親早已被人換了芯子,被妖王佔據了身體,若是意識強悍的話,應該也還有些許意識暫存,等到除了妖王說不定能夠喚醒他父親。

只是他現在這樣年幼,若是知道了真相恐怕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

“要告訴他真相嗎?”

師無妄搖了搖頭,兩個人想到一處去了。

薛同走到他們對面“師兄......”

少年心裡藏不住事情,幾乎看到相熟的人就想要傾訴。

“師兄,師父讓我查的事情,我沒什麼眉目,但是我覺得我爹有點奇怪,他好像一點都不記得我了,甚至好多次我故意接近,他還用那種很警惕的眼神看著我,不過,他是皇上面前的紅人,皇上好像很信任他,這種信任甚至有點超脫君主和臣子的關係了。”

師無妄將茶推到他面前,他一個人入宮,每日戰戰兢兢的,對他這個年紀來說已經足夠。

“宮中可有妖氣?”

薛同想了下,“師兄給我的符咒在我靠近皇宮後就失效了,說明宮中是有妖怪的,但是我在宮中並沒有找到身上有妖氣的人。”

師無妄點了點頭,那張符咒並沒有那麼簡單隻有接觸到大妖的妖氣後才會失效。

皇宮佔地面積極大,對方的妖氣已經蔓延到了整個皇宮。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回去吧。”

薛同有點不甘心“師兄我還什麼都沒做呢,就這麼回去了?”

師無妄點了點頭“你修為尚淺,宮中的妖怪太過強大,屆時怕是不能顧及你的安全。”

薛同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給師兄添亂。

“我知道了師兄,那我今日便回去和師父說清楚宮中的情況。”

“不過......這位是?”

薛同目光落在鬱湫身上,他一開始就注意到師兄身旁坐著個長得極漂亮的少年,師兄這些年獨來獨往的,從未見他身旁跟著什麼人。

就連師父要師兄帶著他歷練都被師兄拒絕了,理由是帶這個人嫌麻煩。

那為何這個少年就不同了。

師兄最近確實有點奇怪,先是養了個醜巴巴的小狐狸,這又帶了個人,要不要告訴師父呢,算了他還是不要多嘴了,他從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師兄了可不敢惹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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