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騙了，明明應該很生氣的才對，可林書看到那些傷口卻止不住的心疼。
陳一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她是發現了這個。
他轉過身，還沒想好怎麼跟她解釋，林書又扒拉著他的衣領，輕顫的嗓音問他，“你疼不疼啊？”
“我不疼。”
陳一看著林書哭得這麼傷心，他頭都大。
傷口經過一天結了一層痂，其實不怎麼疼了，只是剛剛可能又不小心掙到了，有一點撕裂，也就看著嚇人而已。
這姑娘本來就膽小，這給她看見了還得了。
大意了，衣服真不應該穿白色的。
他現在只覺得後悔，為什麼剛剛隨手套身上的T恤不是黑色的。
說了不疼，林書根本不信，哭聲是一點沒止住，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個不停。
她還在小聲地抽泣著，堅持自已的想法，“肯定很疼。”
陳一是真的拿她沒辦法了，說疼她肯定要哭，說不疼她又不信，還是要哭。
他馬上真的要笑出來了，她怎麼就那麼逗。
結果下一秒，林書直接哭出了鼻涕泡。
那一刻，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愣住，連著空氣都好像停滯了兩秒。
這下真不怪陳一，他是真的忍不住了。但礙於人偉大的自尊心，他只是偏過頭輕笑了一下。
林書也被那個突如其來的東西弄得直接懵了，這會兒她也顧不得有多尷尬了，因為在他面前，自已出過的糗事也不少，本來就沒什麼形象可言。
她不緊不慢地從桌子上抽出一張紙，擦了擦眼淚，又擤了鼻涕。
過程中眼神還時不時地往陳一身上瞟幾眼。
這會兒她情緒已經緩和了不少，又面不改色地坐在沙發上，還在控制不住地小聲抽泣著。
陳一瞧了一會兒，又開口哄她，“我真不疼，你別哭了。”
看著林書還是沒有要停止的意思，他又打趣道，“再說了，受傷的是我，我都沒哭，你哭那麼兇幹嘛？”
“別哭了啊。”
她抬眼望著陳一，表情突然變得認真嚴肅。
一開口，卻還是哭腔，“是徐方打的嗎？”
上一秒還在哭的人，下一秒卻能問出這麼突兀的問題，思維跳躍地也真是快。
這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去找人家幹仗去呢？
“不是。”
林書明顯地頓了一下。
陳一又緩緩開口，重複了那句解釋，“我沒和他打架。”
怎麼可能，除了他還有誰？
林書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覺得不可置信。
半晌，她看到陳一眼睛望向窗外，眸中閃過些許悲楚。
這種眼神，她只在陳一臉上見過兩次。
一次是之前在操場，他自嘲地說，你也覺得我是壞學生，又要教育我？
一次是現在，他突然沉默著不說話。
林書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便也不敢再繼續問下去。
可他遲遲不說話，林書還是輕輕喊了一聲，“陳一？”
他回過頭，輕笑了一下，聲音淡淡的，“我爸打的。”
林書頓住，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張了張口，卻一字未發。
陳一嗤笑了一聲，看著她，“不信？”
兩個人相視著，林書心臟緩緩地停滯了一下，忘了回答。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總是這麼問。
上次是，這次也是。
可看著陳一，林書覺得他好難過，卻又一直在強裝無事。
有時候太感性也不是一件好事，不知不覺中，她的眼中又蓄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