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味拒絕的話堵在喉嚨口,不上不下的,真的很難受。

她猶豫了很久才艱難地“嗯”了一聲。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對蘭斯會館來說,現在才是狂歡的時刻。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餘味這次直接報上了鄭佔堯的名字,然後就被服務員領到了一個豪華包廂。

包廂裡開著晦暗的黃色燈光,一旁還放著時下流行的音樂,聒噪異常,唱的什麼完全聽不清楚。

鄭佔堯就坐在精緻高貴的深藍色鑲金邊沙發上,他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空酒瓶。

餘味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他正把一杯滿滿的酒灌入喉嚨裡,而他的表情就像是喝水一樣,毫無反應。

從小到大,什麼樣子的鄭佔堯餘味都見過,調皮的,深沉的,傷心的,開心的……獨獨這麼落寞的,餘味沒見過。

“堯哥,你不能再喝了。”

餘味走過去想搶鄭佔堯的酒,卻被他躲開了。

鄭佔堯苦笑一聲。

“你肯叫我堯哥了?”

鄭佔堯放下酒杯,站了起來,身形有些搖晃,餘味想過去扶他,最後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鄭佔堯搖搖晃晃走到餘味面前,低著頭欺近餘味,帶著濃厚酒氣的呼吸噴薄在餘味臉頰上,惹得她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她退一步,鄭佔堯緊跟一步,直直把她逼到了牆角才罷休。

“我以為你稱呼我哥,是要徹底和我劃清界限呢?”

鄭佔堯一手支在牆壁上,一手抬起,指尖輕輕劃過餘味的臉頰。

雖然鄭佔堯的語氣依然很溫和,可餘味就是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她猶豫了一下,才搖了搖頭:。

“怎麼會呢?堯哥,我……”

“不會嗎?”

鄭佔堯打斷了餘味的話,收起輕撫餘味臉頰的手,支在了牆壁上,把餘味圈在了自已懷裡。

一雙杏眼直直盯著餘味低著的頭,眼神中除了痴迷還是痴迷。

“你愛他嗎?”

餘味猛地抬頭,正好對上那痴迷得彷彿能把她吸進去一樣的眼神,急忙又低下頭。

可是鄭佔堯不讓,他一把掐住了餘味的下巴,阻止她再次逃避。

同時,他的眼神染上了一絲凌厲,語氣也狠厲了幾分。

“你能愛上及昰,能愛上藺辰宇,為什麼就是不能愛我?

這麼多年,我不信你不明白我對你的感情,可你除了逃避還是逃避!

為什麼?明明是我先遇見的你,是我先愛上的你,他們算什麼!

魚兒,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說罷,鄭佔堯失了理智一般抱住餘味就想吻她。

餘味拼命左右掙扎,同時還企圖勸醒鄭佔堯。

“堯哥,你喝多了,你清醒一點!”

“我清醒得很!”

鄭佔堯一把拽住餘味的胳膊把她甩在了沙發上,隨後欺身而上。

一條大長腿壓在餘味腿上,不讓她起身,雙手握住餘味的手腕壓在沙發上,讓她動彈不得。

“魚兒,你知道我多後悔沒有早些擁有你嗎?如果我知道會發生現在這些事情,我就應該從M國回來就向你表白。

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你都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說罷,鄭佔堯低下頭去就想強吻餘味,就在嘴唇碰到餘味脖子的時候,他聽到了餘味的哭聲。

他抬起頭,看著餘味無助地躺在沙發上,雙眼緊閉,嘴唇顫抖,豆大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下去。

這麼多年,他都沒讓她這麼哭過!

鄭佔堯猛地扇了自已一巴掌,他鬆開餘味,坐在沙發上,端起剛剛放下的那杯酒,一飲而盡。

“你走吧。”

餘味就像剛剛脫離狼爪的小兔子,衣服都來不及整理,就往門邊跑,跑到門口她又停住了。

也許今天她出了這個房間,她和鄭佔堯以後見面就只能是陌生人了。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餘味想轉身,卻被一聲砸酒杯的聲音震得僵住了身體。

“滾!”

餘味閉了閉雙眼,顧不上不停溢位的眼淚,抬腳離開的包廂。

鄭佔堯盯著那抹身影,直到消失,他依然一杯一杯不停地灌酒。

辛辣的味道不停刺激著味蕾、食道、胃,但他好像已經麻木了一樣,絲毫感覺不到酒的味道。

他能感覺到的只有心臟刀割般的痛苦。

魚兒,要幸福,只要遠遠看著你幸福就足夠了,即使你的幸福裡……沒有我!

餘味非常狼狽地回了錦繡園,一進屋,她就脫力似的順著門板滑了下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鄭佔堯之間的關係就變了,他不再把她當妹妹,她不能把他當親人。

一切,都在偏離預定路線的軌道上愈行愈遠。

餘味走到衛生間洗了把臉,揉了揉紅腫的眼睛,想去陽臺上透透風,這才注意到靠在牆邊的藺辰宇。

剛才的事情衝擊著她的大腦,她險些就把藺辰宇給忘了。

餘味走過去,把掉落的薄毯重新蓋在藺辰宇身上,自已就在旁邊盤腿而坐。

就在她快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感覺到了手機的震動,她悠悠轉醒,才發現手機被自已夾在小腹和腿之間。

她拿起來一看依然是鄭佔堯的電話,她不知道該不該接,直到電話自動結束通話,可是剛結束通話就又打了進來。

餘味害怕鄭佔堯喝得醉醺醺的會出事,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

只是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裡就傳出一陣讓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嚇得餘味差點把手機扔了。

“堯哥……”

是潘欣欣的聲音,迷離而又繾綣。

“再叫一聲。”

是鄭佔堯的聲音,沙啞中帶著命令。

“堯哥,堯哥,堯哥……”

“乖,我愛你,魚兒……”

餘味嚇得一下子掛掉了電話,她雖然沒有經歷過,但她也清楚的知道鄭佔堯那邊正在發生什麼事情。

鄭佔堯和潘欣欣是未婚夫妻,就算發生點什麼也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鄭佔堯嘴裡喊的是她的名字……

餘味支起雙腿,雙肘支在膝蓋上,雙手抱著頭,胡亂抓著頭髮,眼淚又不自覺溢了出來。

她是希望鄭佔堯幸福的,她最不希望看到他受傷害,可,好像傷他最深的就是她。

怪不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潘欣欣開始稱呼他堯哥,而且發聲音調都那麼熟悉。

怪不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潘欣欣不再畫那麼濃豔的妝容,似乎開始走清純路線。

原來,潘欣欣是在模仿她,這一切難道都是堯哥默許的嗎?

餘味不敢想象。

那這通電話也是堯哥打來的?

她的手緊緊抓著頭髮,心裡難受的喘不過氣來,眼淚就像卸了閘的洪水,嘩啦啦溢溼了衣服。

第二天早晨,餘味是被一陣談話聲吵醒的。

她睜開迷濛的雙眼,才發現自已正睡在沙發榻上,門口傳來藺辰宇的聲音。

“好好好,行行行,沒問題,您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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