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什麼叫做……托兒？
裴漸寒有些無語地側目看了葉茗一眼。
然後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開一步，像是想要拉開距離。
雖然不著痕跡，但這挪開的一步，言昭還是看到了。
她其實很想對這位大劍師家的少爺說一句……別擔心，文盲不會傳染的。
裴漸寒看了她一眼，淡聲說道，“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改日再見。”
言昭點了點頭，“多謝你了，還專程來一趟。”
裴漸寒還在執勤呢，所以沒多說什麼，就從此處離開。
但是葉茗倒是挺來勁兒，好像就不打算走了。
言昭……怎麼說呢，也不能趕人吧？
儘管她還挺想找找剛才那個打算通風報信的西陵人再打聽打聽呢。
“你來這兒幹嘛的？買裝備？”葉茗性子直率，說話也不遮掩。
“你姑姑不給你？不會吧？哎我聽聞你姑姑在宮裡可受寵，好東西不少的。”
葉茗說著，還壓低了聲音，湊到了言昭的耳邊。
“我家就有個在宮裡與你姑姑打擂臺的呢。所以我這訊息渠道還是很穩靠的。”
葉茗本來就身形修長，比言昭高一截，此刻還一手攬住她肩膀，湊到她耳邊說話。
使得言昭不由自主就顯得有些小鳥依人似的模樣。
言昭有些無奈，朝著一旁的沈遇安指了指，“這位。”
“嗯？”葉茗掃了一眼這看起來就斯文俊秀的男人，她素來對這種斯文人不感冒。
大概是因為在軍營裡待久了的緣故。
總覺得這種讀書人，她一根手指就能撅斷。
“這位怎麼了。”葉茗掃了一眼，不以為意。
言昭無奈道，“葉參將，京城這官場你是半分不涉獵啊？”
沈遇安雖然沒明著有什麼官職，但熱門皇子的幕僚，也不是什麼籍籍無名之輩。
更何況，這還是趙煜的幕僚。
葉家那位賢妃膝下的皇子趙爍，還在和趙煜打擂臺呢！
都不說知已知彼了。
葉家這位參將，連人臉都記不得。
“啊。”葉茗應了一聲，她嘖了一聲，“我不愛和他們來往。但你要跟我去西州大營的話，我認得就可多了，就連馬伕我都能叫得出名字來。”
這女子英氣的臉上，帶著幾分洋洋得意……
言昭無奈輕嘆了一口氣，“這位是我表兄的幕僚沈遇安，沈先生。”
葉茗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像是反應過來了，又像是還沒有。
還是沈遇安主動說道，“在下陪言姑娘前來就是為了行裝一事。”
葉茗反應過來了，這才點了點頭。
言昭問道，“怎麼樣？要是嫌無聊的話，你要不要先走？”
這樣她還能夠看看能不能再偶遇那個西陵告密者。
結果葉茗完全不懂她的心。
葉茗連連擺手，“沒事沒事，我陪你逛逛，省得你，小白菜一個，待會兒被人欺負了，被人獅子大開口多要價呢！”
言昭聽著她這話，很是無奈。
如若換做是別人，言昭可能都還會懷疑對方，是不是就是想知道自已置辦了什麼裝備，好做對付她的計劃。
但這是葉茗，她連懷疑都懶得懷疑，又知道她是好意，只能點頭同意了。
然後很快……
言昭的表現，就讓葉茗開了眼了。
她進到了拍賣行裡，拍賣行很大，沿街的這面是商鋪。
零售各種東西，也收一些常規的物資材料。
而往裡走，穿過院子到了後院那邊，才是拍賣會。
如果只是在平時的話，拍賣會是有時間的。
選好一批拍品之後，選個日子，開一場拍賣會，然後大家準時參加，價高者得。
但那是平時。
最近是靈武會期間，商號怎麼可能錯過這樣的好時候？
幾乎是全天都在拍賣。
有不錯的裝備，也有打包的材料。大多都是榮安行可能提前囤積的材料。
選在了這時候拿出來傾銷，價錢能比平日要高，賺得是盆滿缽滿。
而且很多異國異鄉和外地來的人，通常結伴而行的，有時候買這些材料還真就是打包買的。
因得全天都在拍賣，走進去就能參與。
言昭也就走進了拍賣行裡，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葉茗在她右邊坐下，沈遇安則是安靜坐在她左邊。
只見言昭聚精會神地看著臺上拍賣。
一件拍品過去了。
兩件拍品過去了。
十件拍品過去了……
葉茗都要困了，身旁的女子依舊看得聚精會神很是帶勁兒。
但是一句價都沒叫過，也不知道是嫌貴還是有什麼別的顧慮。
葉茗問道，“你都不買，是在看什麼？”
言昭笑道，“不急，先看看。”
“姑娘看出什麼來了？”沈遇安低聲問了一句。
不知為何，他先前其實一直都有在注意言昭。
他總覺得，這個女子，不會僅僅只是隨便看看那麼簡單。
言昭停頓片刻，嘴角勾了勾，目光雖然依舊盯著臺上。
但卻輕聲答了他的話，“……他們在宰外來客。”
因為知道榮安行是趙煜的生意，沈遇安又是趙煜的幕僚。
所以言昭原本想說的是‘你們在宰外來客’的。
但因為葉茗在場，所以才改了口。
“哦？姑娘何以見得？”沈遇安輕聲問道。
葉茗在一旁說道，“感覺都宰了吧？這特殊期間，物價都高了，西街口的燒餅都比平日貴三個銅板！”
燒餅尚且如此，又何況是拍賣行呢。
言昭勾唇一笑，“雖然現在東西都比平日裡貴一些。但咱們東隋人買的話，還是會比外來客要便宜些。”
言昭說著，就朝著幾個方向抬了抬下巴，對葉茗說道，“喏，那些地方那幾個……可能是托兒。”
“托兒？”葉茗不明所以，“托兒是什麼？”
葉茗雖然不明所以，但沈遇安在一旁已經聽明白了。
頓時目光有些驚喜又詫異地看著她。
她才看多久？這就看明白了？
言昭低聲同她說道，“就是哄抬價格的，比如你想要這個東西，我在旁邊和你叫價，那你想要這個東西，你就得花更多錢買到。”
葉茗聽明白了，皺眉道，“可我要是嫌貴不買了呢，你哄抬價格，不就砸手裡了？”
言昭答道，“所以這是賣家找來的人。你想買這個，沒人和你搶，但我作為賣家，不希望你那麼便宜就買到，我就找幾個人在旁邊抬價。就算砸手裡，也在我自已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