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了愛就有了依賴,有了依賴就有了軟肋。

王子騰醒了!這個老太爺看到了昏迷在長亭中的阿慢,讓王墨豐將她抱回了自已的房間,阿慢驚醒之後驚喜地說道,“王老太爺,你醒了!”

“你叫我什麼?嗯?”

如同親祖父佯裝要處罰偷吃糖人的小孫女,阿慢聽到了熟悉的聲調,她落下淚來,“祖父。”

阿慢愛上了王家這些人,愛他們的包容與照顧,甚至想好好逛一逛王家,熟悉熟悉這個以後要生活的家。儘管這樣,她和王墨豐還是一大早就去找了姑母,她必須安撫姑母以後切不可在王家惹笑話。還沒到姑母家的時候就遇到街上有一群人在爭吵,阿慢沒興趣,可那裡面傳出來的聲音太熟悉了!

“姑母!”阿慢扒開人群走到中間,地上半躺著的婦人不是她的姑母又是誰!姑母左手拍著地右手緊緊地抱著一個婦人的腿,地上還有一筐散爛的雞蛋,“就是你撞到的我,我現在腰也疼腿也疼,你給我賠錢!阿慢,阿慢你來的正好,你看看她給我撞的!”

錢氏樣子太可憐了!一群人都在圍著錢氏指指點點,這誰能受得了!阿慢指著那婦人說,“你,就是你,我姑母年紀那麼大了,你還撞她?!還把雞蛋給撞碎了,雞蛋的錢你也得賠!”那婦人也不是個軟性子,她跳起腳來罵阿慢。錢氏在一旁哭訴著,阿慢想當然相信錢氏,怎能看著錢氏被欺負,慢慢地開始推搡起來,推搡著推搡著,不知怎的將王墨豐推到了中間。

王墨豐此前幾十年也沒有過這般境遇。他迷茫無助,手足無措。

“哎呀呀!你在這裡?”阿慢這才想起來王墨豐是陪著自已一起過來找錢氏的,她將王墨豐拉到自已身邊,“哥哥……”

“她罵我姑母!”

“啊?”從未有人像她這般求助過,王墨豐一時間十分不適應,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對那婦人說了句,“你,你別……罵我……我妹妹……”

那婦人一看王墨豐這個救兵並不強悍,接著罵開來。錢氏見王墨豐來了,“你知道我這哥兒是誰嗎?他可是清河……”阿慢蹲下來捂住錢氏的嘴巴,“別說別說!”

那婦人更囂張了。阿慢從那罵詞中大概聽出來是錢氏偷婦人的雞蛋,那婦人為了抓錢氏才追了過來,那婦人根本就沒有捱上錢氏的身,不知怎地錢氏就倒下了反而誣賴婦人撞倒的並索要賠償。錢氏罵道,“去你孃的,這雞蛋是我自已家的,你撞了我還說我誣賴!”

阿慢略有些懷疑,她猛然看了眼錢氏,錢氏心虛,眼珠子亂轉,就是不敢看阿慢。錢氏是什麼人啊,這神態顯然是說謊了!阿慢從身上掏出幾個碎銀子偷摸著塞在那婦人手中,那婦人掂了掂,還要再說話,阿慢一手奪了過來,那婦人笑嘻嘻地說,“誤會了誤會了,是我不小心撞了大嬸子……”

阿慢小聲叮囑錢氏,“差不多得了……”阿慢扶著錢氏回了家,晉望春不在。阿慢問晉望春是否還住在福寧寺之中,錢氏閃爍其詞。阿慢也不願深究,只是硬生生擠出來幾滴眼淚,趁著王墨豐出去倒茶的功夫,就向錢氏哭訴自已在王家過的是如何如何辛苦!

那日的場面錢氏也看到了!呦呵!憑她這個暴脾氣,若不是果酒太好喝,她指定抽出時間教訓教訓臺上的那個舞女,“滾!人家請你了嗎你就來鬧事兒”

事實上她當時也嘗試那麼做了,被眼尖的王墨豐按住了。王墨豐囑咐自已的姨娘千千萬萬看住了錢氏,宴席真的不能再出現其他意外了。

錢氏怯生生問道,“我聽見那小蹄子說就是衝你來的,那王家,沒給你委屈受吧?”阿慢捋了捋自已的袖子,一條條鞭痕嚇人得很!錢氏不敢看,趕緊給阿慢蓋上了,深深呼了一口氣,“那他們家到底是為啥要收你為養女?”

“去年在侯府有一件事做的不對,得罪了他們家唄,侯府那三公子就將我賣到了他們家,看似風光,其實……姑母,我想回來,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想吃上你做的飯菜,我想待在這裡再也不走了……”

“那……不行呀!你表哥的事情現在還沒著落呢。阿慢,你再委屈委屈。”錢氏握住阿慢的手,突然取下她手上的玉鐲子戴在自已手上,“你一定要在王家面前多為望春說話,最好是能打通門路,讓官家能給望春授官到揚州,我們能榮歸故里,我就可以讓那些子勢利眼好好瞧瞧我的風光!”

阿慢哭訴道,“我可是,姑母,我……”

“我以後再也不去王家給你添麻煩……”

“那我偷摸給你帶錢回來!”阿慢叮囑道,“你在外面一定要注意不要再提王家以及有關王家的任何事情,王家世代清流,若是知道你在外面打著他們的旗號做事,必然會對錶哥的品德有所懷疑,到時候必然不會幫助表哥。”

錢氏對著自已的嘴巴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你放心,姑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阿慢從姑母那裡出來之後就遇到了王墨豐,王墨豐狼頭頓足,說道,“我當時應該狠狠幫你教訓那婦人的!”阿慢這才反應過來王墨豐心裡面還記掛著街上的事情,她說道,“我當你剛剛怎麼了呢,你是不是對我和姑母說的話不滿。”

王墨豐憨笑道,“我沒有。”

“姑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她在街上隨便鬧但也從來不會透露表哥已經是進士身份。姑母對我有恩,你放心,我給姑母的這些東西,我以後都會憑藉自已的能力還給你們……”

阿慢對自已那麼生分,王墨豐有些傷心,“你再說!”

“好,好,好,我錯了哥哥,我以後不說了。”阿慢打定主意,一定要儘早找些事情來掙錢,手裡面一定要有錢!“大哥,天色還早,我們去財神廟拜拜吧!”

“可是白大夫說你的傷需要靜養!”

王墨豐不知道阿慢為什麼要去財神廟,正常女孩子不都是求姻緣,阿慢怎麼會想去財神廟呢!但阿慢應該有自已的道理,他當然樂意陪同。街上很多男人幫著妻子或孩子拎東西,個個男人臉上洋溢的笑容啊,可別把他羨慕死了!他拿起一個髮簪往阿慢頭上比劃著,“慢慢,你看這個多好看,真適合你!”

阿慢避開走笑道,“嬸孃都給我準備好了,衣服釵環收拾胭脂水粉應有盡有,實在不用太破費了……”

“簪子不貴,娘子戴著好看,公子,為你家娘子買一支吧,這邊付錢來。”掌櫃的一邊說一邊給王墨豐取好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阿慢急道,“掌櫃的你誤會了,我們兩人是兄妹。”掌櫃的立即賠笑道,“是是,是我眼瞎了沒看出來,公子貌比潘安姑娘賽過嫦娥,真真是讓我看花了眼睛。”王墨豐心情大好,攔下阿慢對掌櫃的說道,“就這個,包起來。”

阿慢忽然想起雲楊來。雲楊已經婚嫁,藍海棠雲楊的良配,而自已是雲楊是不可能會在一起的,那麼雲楊是否看中那茶師的樣貌又關乎自已什麼事兒呢。她正在怔怔想著,抬頭已經是一家裁縫鋪,王墨豐喊道,“徐掌櫃,給我定件衣服吧。”

徐掌櫃拿著軟尺就過來了,量好了尺寸之後王墨豐讓阿慢為他挑選綢緞。阿慢搖搖頭,“我不會挑選男子的衣裝。”王墨豐笑道,“那不行啊阿慢,你得會!以後母親讓你一起出來走走看看,你可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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