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不是說了嗎?做一輩子的好朋友。”阿慢向鄭思源碰杯,“就在望江樓,你這麼快就忘了!”

鄭思源搖搖頭,“可我不僅僅想和你做一輩子的好朋友,我還想整日看見你,整日聽你說話,如此這般,我必須娶你才行!”

他言辭懇切,嘟囔著說,“我們的名字也寫在一紙婚書上,我們天天都能在一起。”

這情話,說的豪邁坦蕩!

在座的其他人。

一個面紅耳赤。

一個怕她答應。

一個滿不在意。

阿慢推了推鄭思源的杯子,“好了,別說瘋話了。看別人成親你上頭了吧。”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是真的要娶你!”鄭思源嘟囔著,“你怎麼就不信呢。”

阿慢搖搖頭,酒杯順著雲楊、江文碩的面前,繞到了鄭思源的面前,“不是我不信,是你根本娶不了我。”

說完,一飲而盡。

鄭思源問,“為什麼。”

阿慢答,“因為你要娶的人,是貴族小姐,是世家千金,而不是低賤婢女。”

“我不要貴族小姐世家千金。”鄭思源握住阿慢的手,“我要娶你。”

雲楊向鄭思源舉杯,鄭思源不為所動。

雲楊也沒有收回杯子的意思。

江文碩倒了一杯酒遞給鄭思源,鄭思源鬆開手,舉杯一飲而盡。

阿慢看了眼雲楊,猶豫再三還是說道,“你們這些世家公子,本就是要娶門當戶對的世家小姐。婚姻由不得你們自已做主。

所謂世家,不僅要藉助血緣傳承爵位,還要透過與其他貴族的聯姻形成更為廣泛緊密的聯絡,穩定既有的地位、財富,

就像……就像……就像很多人那樣,所謂兩姓之好,到底是哪兩姓,誰又說得準呢……你說,是不是……”

阿慢有些醉了,竟然朝著雲楊舉杯。

雲楊將阿慢手中的杯子拿下,倒了杯清茶遞給她。

“不,我今天就想喝酒。”阿慢拿起雲楊的酒杯,倒了杯酒後一飲而盡,又咂巴了兩下。

她看了眼雲楊,“怪不得你也嗜酒,還是酒好喝。洛陽城的酒就是不一樣,味道更香、更辣。杯子更大,喝得更急。如此雪景,來,讓我們共同舉杯,莫負良辰。”

江文碩低聲提醒鄭思源,“你忘了,你早就定了嗣親王府家的小姐。”

“嗯,那不影響,我可以納阿慢為妾。”鄭思源醉了,醉的暈沉沉的,“阿慢,你放心,我和那嗣親王府家的姑娘從未見過,結親是為家族,對你好是為你我。我一定會對你好,對你很好很好的。”

阿慢認認真真看向鄭思源,看不清他心底的想法,搞不明白此刻是醉話還是真心,“你,不,我才不要當妾室,我許……阿慢永不為妾!”

雲楊低著頭沒說話,江文碩看向阿慢,“阿慢……”

鄭思源嘟囔著,“為什麼?”

阿慢斬釘截鐵地說道,“沒有為什麼,就是不願意!”

“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事。”江文碩重複了一遍,似是在警醒阿慢,又似是在詰問自已,“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事——”

末了,他接著問道,“如果你真心愛上一個人,也不願意為妾嗎?”

按照阿慢的身份,在座的任何人都不會娶她為妻。

不是他們不願意,是他們的身份不允許,他們身上都承載著家族的命運與責任。

席間沒有一個人說話。

阿慢想起來很多事,想起自已的父親、母親,淚水泛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

江文說忽然插嘴道,“當然,男人大都三妻四妾,以你的身份,如果想要獲得一個比較好的生活,必須接受這件事,這對你來說,是正確的選擇。”

阿慢盯著江文碩看了會兒,把江文碩盯的是面紅耳赤,“哈哈哈,文碩啊,這世間,往往都是強者說了算,男女相配亦是如此。

你說納妾是常理,是正統,你能說出無數的大道理,你能舉出很多很多人的例子給我看,可,這就是正確的嗎?我告訴你,在這之前它不對,在這之後它也不一定對。”

“不,這是最適合你的選擇。”江文碩看了看雲楊,“而且,趁你還有選擇的時候,你必須早點作出打算。嫁給他,總好過嫁給其他人。”

江文碩一直都認為,雲楊對阿慢待價而沽。

或許,現在點醒阿慢,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有些話,一旦錯過,就再也說不出口。

可是阿慢沒領情。

“史書記載,天地最始,未有朝代之時,為群婚。

氏族成員之中,男女兩性歡好並無限制,稱謂如父親、叔父、姨母、表哥等等,均無法用來區分氏族成員之間的身份,史書稱其為‘野蠻’。

可群婚在當時,就是天理,就是正道。之後,農耕穩定,男女兩性生活更為穩定,擯棄群婚,其子可以辨認父親,互相之間可以辨認兄妹,只因男子能種田、能打獵,便由女子為尊變為男子為尊。

女子依靠男子生活,不得已為妾室、通房,你就以為這是天理,這是正道。

殊不知,世事無常,女子自食其力者眾多,紡紗、織布、釀酒、行醫等等各行各業,若將來有一天女子再也不依靠男子過活,男女婚姻會不會改變?

後世又該如何書寫我們這個時代,會不會像我們書寫之前一樣,冠以‘野蠻’二字!”

這樣的說法,是江文碩從未聽過的。

聞所未聞。

想所未想。

醍醐灌頂。

鄭思源已經醉的有些不清醒,枕著手臂側趴在桌子上,仰著臉,痴痴的笑著,“那你若是你真心愛上這個人了呢?你願不願呢?”

“就算我真心愛上一個人,我也不會答應當他的妾室。”

雲楊緩緩抬起頭,只是盯著阿慢,默了會兒,又裝作若無其事的喝酒。

江文碩注意到雲楊的異常舉動,說道,“原來阿慢的學識,竟不是你教出來的。”

鄭思源自顧自地斟酒,喝酒,“阿慢,那你還是沒愛上這個人。”

“正因為我愛這個人,我才更不會願意成為妾室,我不願意看著別的女人因我和這個人的相愛而備受折磨,我也不願意看著他和別人女人在一起而忍受長夜孤寂。以我這樣的性格,我並不認為我的愛可抵歲月漫長……”

“這世間能將此言說的如此坦蕩的女子,你算是第一人。”鄭思源對阿慢越來越欣賞。

“我寧願愛意在歲月中慢慢增加,而不是在愛意達到頂峰之後,目睹其日漸消減而無能為力。”

“那你的愛是有條件的。”鄭思源眯了眯眼睛,又認真地說道,“可誰能達到你的條件,阿慢,莫要把自已耽誤了。”

話已至此,阿慢心中已然明瞭。

鄭思源已經完全打消了迎娶自已的念頭。

她索性說道,“你可以認為我的愛是有條件的,甚至說我是自私的,可你們不也一樣嗎?你要求我愛你的同時,還要我接受你要和別人在一起的事實。

你自已不能忠貞不貳,將其歸咎於‘大家都一樣’、‘正統’,來以此減輕自已的道德譴責,為自已的三心二意找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難道你對我的愛就沒有條件嗎?”

江文碩攔了攔阿慢,“阿慢,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我只是……”眼淚止不住地落下,阿慢猛灌了一杯酒,“我不會強迫你們同意我的想法,可你們,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你們不能尤其指責我的觀念,懷疑我的人品,質疑我的情意。”

“好了阿慢,思源說的都是醉話。”江文碩說。

“可是……”江文碩頓了頓,看了眼雲楊,接著說道,“阿慢,有一句思源說的很對,莫把自已耽誤了!如果有人非要你……”

雲楊放下酒杯。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已將江文碩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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