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變臉
通訊器震動了一聲，熙月在秦羽秋視死如歸的視線裡點開看了一眼，再抬頭看秦羽秋的眼神似乎就有點複雜了。
二人視線相接，一時氣氛沉寂。
秦羽秋心裡一團亂麻，面上不顯，主動對熙月點了點頭。
熙月沒動，安靜了一會，他突然開口道：“秦羽秋……我真的對你很好奇。”
“嗯？”秦羽秋愣了一下。
熙月一邊說著一邊走近秦羽秋：“你很特殊，我很想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會做什麼……”
熙月道嗓音裡帶著毫不摻假的純粹的探究和好奇，他看秦羽秋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精美絕倫的造物，或是什麼奇異的試驗品。
秦羽秋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我……”秦羽秋想說點什麼緩解氣氛，但是熙月已經靠得很近，而且絲毫沒有停止腳步的意思，秦羽秋下意識後退一步想拉開距離，結果被熙月一把攥住了手腕。
手腕處傳來酥酥麻麻的觸感，梧突然道：“離他遠點！”
秦羽秋立刻想甩開熙月的手，結果熙月攥得太緊，手腕被鉗著使不上勁，沒能成功。
“奇怪，你變了，多了不好的東西……”熙月那雙藍色眼睛此刻微微發光，彷彿盈滿了驚濤駭浪，要把秦羽秋淹沒其中。
秦羽秋的呼吸都忍不住停了幾息，驚疑不定的神色在熙月的攻勢下一覽無餘。
“你，你在說什麼？”秦羽秋努力保持聲音鎮定。
“你不知道？我以為……”熙月迷戀地看著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觸控秦羽秋的臉。
看著靠近的手指，秦羽秋的瞳孔微微放大——
啪！
一聲不大的巴掌聲響起，熙月的話被打斷了。
秦羽秋沒敢用力，被扇了一巴掌的熙月呆呆地看著她，眼眸恢復了往常的清澈。
熙月懵懵地抬手摸了摸被打的那邊臉，秦羽秋收著力，但耐不住熙月的臉蛋白皙，紅痕還是清晰可見。
“抱歉，我剛剛做了什麼？”熙月瞬間拉開兩步距離，非常順滑地道歉，和剛剛判若兩人。
秦羽秋疑惑地看著熙月的變臉，心想這是什麼情況，一巴掌把他扇失憶了？
“沒什麼。”秦羽秋以為熙月是在點他讓她忘掉剛剛點事閉口不談，於是也打算草草了事。
沒成想熙月是認真的：“我，我真不記得了，剛剛沒有冒犯到你吧？”
熙月臉上的羞愧很明顯，窘迫地低著頭不敢看秦羽秋。
這可是女廁所門口，剛剛他們靠的那麼近，秦羽秋還扇了他，如果熙月真不記得，誤會到那方面也正常。
“真沒事，就是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而已。”秦羽秋不敢鬆懈，誰知道熙月是不是扮豬吃老虎。
熙月的表情一變，先是驚訝，然後耳垂都紅起來：“我說什麼了？”
以防被詐，秦羽秋還是決定說實話，但是保留版：“你說對我很好奇。”
熙月的臉更紅了，整個人像是剛剛掀開蒸籠的燜蝦。
“抱歉……”熙月說不出來別的話，只能乾巴巴再一次道歉。
這下好奇的換秦羽秋了，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熙月的樣子不像撒謊，看起來是真的沒剛剛的記憶了，現在的狀態回到了昨天那樣，和今早那個冷漠果斷的翻版自已（借用明彥的說法）氣質都不一樣了。
“熙月，你在女廁所門口乾嘛，是不是走錯了……我靠姐，你們？”明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二人一齊看過去，明彥這才看見被熙月背影擋住的秦羽秋。
“閉嘴，不然錘你。”秦羽秋乾脆利落道。
明彥嘴張著還沒出聲，趕緊用雙手捂住。
嘴巴捂上了，他的眼睛沒閒著，小眼珠子滴溜滴溜轉，在二人之間看來看去。
熙月都快縮到牆上去了，氣氛很怪，秦羽秋乾脆把兩人都推走。
推了一把，秦羽秋自已朝前走準備回包廂，後面的二人都自覺跟上了，誰也沒說話。
進了包廂，剩下三人看過來。
伏年挑了挑眉：“明彥老弟，你不是去上廁所，怎麼這麼快？”
明彥哈哈笑了兩聲，也不敢說自已被強制遣返了。
大家沒有多糾結，幾人重新落座，繼續吃飯。
秦羽秋已經沒了心情，梧從剛剛就一直沒聲息，秦羽秋有些煩躁地用手指點著桌面。
雁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二人，熙月身上那股冷冷的氣息已經消失不見，整個人又回到了幾乎不覺氣息的狀態，彷彿包廂裡只剩五個人。
凜兮也注意到了，她沒有像雁律那樣藏著掖著，直接看向秦羽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幾人各懷心思，專心乾飯的只有明彥和伏年，於是飯局很快就結束了。
回了休息處，凜兮、伏年和雁律都聚到了熙月這。
凜兮幾人相互對了下眼神，凜兮已經恢復了活力，她開口道：“熙月，你回來了？”
熙月被幾人圍在中間，撓撓頭嗯了一聲。
“這次也是什麼也記不得？”伏年最關心這個問題。
“記不得……”其實最開始的記憶還有，在汙染區裡面的時候，但是到後面就完全沒印象了，熙月乾脆說記不得。
“慘了，‘他’一點細節都沒跟我們說，現在怎麼辦，我們還要審查那個叫秦羽秋的嗎？”伏年拉過椅子坐下，仰著身子把椅子腳翹起來一邊。
“我去查飯店監控，可能還有線索。”雁律冷靜開口。
“別費力氣了，’他‘要是想幹什麼，肯定會避人耳目的。”凜兮說。
託著腮想了會，凜兮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捲髮雙馬尾彈了彈：“乾脆直接問秦羽秋好了。”
“你覺得她會說實話？她要是真有問題，肯定會提防我們，能問出什麼來？”伏年不贊同道。
“是倒是，但是……”凜兮思考著要說什麼。
熙月突然舉起手：“我想自已先問問看。”
幾人的視線都看過來，凜兮問：“問誰？”
熙月抿了抿唇：“兩個都問。”
三人又相互看了看，雁律扶了下眼鏡：“那要和燁月大人彙報一下嗎？”
“不，等她傳訊息回來就晚了，聽我的。”熙月道。
“行吧，那你自已看著辦，有什麼事一定要找我們說。”伏年先點點頭。
凜兮和雁律也沒意見，熙月點點頭對大家笑了笑：“麻煩你們了。”
凜兮心裡有些不好受，如果可以，她真想多幫熙月一些。
凜兮不喜歡“他”更怕“他”，但是熙月只能自已面對“他”，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如果可以的話，她一定要回到那個時候阻止悲劇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