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令行禁止的小隊

解決完一場戰鬥，秦羽秋一行人稍做整隊，各自收拾了一下。

汪小順戰鬥的時候用力過猛，雖然帶著半指手套，但是手指上還是沾到了黑泯。

汪小安拉過汪小順的手，用速凍噴霧在上面噴了幾個來回，讓黑泯活性變低結成一塊，然後掏出淨泉水少量多次地一點點洗掉了那些黑泯。

低著頭仔仔細細翻來覆去檢查了兩遍沒有殘留之後，汪小安才放開了弟弟的手。

“好啦，走吧，順。”汪小安笑著說。

汪小順點點頭，緊緊跟著哥哥的腳步並肩而行。

重新上路，經過一場戰鬥，每個人的臉上都略有疲憊，但更加警惕了。

越靠近裡面，樹木就越稀少，整個地勢也緩緩下沉，秦羽秋估摸著汙染源的老巢應該在類似盆地的地方，到時候地勢開闊起來，他們六人和一群狂化種戰鬥定然會處於下風。

重新思考了一下對策，秦羽秋覺得他們可能需要變更一下計劃。

但是——

秦羽秋回憶一遍每個隊員的武器和能力，覺得有些棘手。

他們太缺遠端火力支援了，一個隊六個人，遠端武器只有吳慶軒和蕭勉持有，基本上可以算只有一個戰力。

近戰他們倒是不缺戰力，但問題是數量差還是太大了，離中心還有十幾分鐘的路程，他們已經開始打這種程度的遭遇戰了，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情況可不妙啊。

秦羽秋皺皺眉，這真是C級汙染區？

按理來說，這個級別的汙染區內狂化種的數量雖然可能會很多，但是遭遇的頻率不應該有這麼高，況且現在汙染區內的光線還比較充足，應該還是白日時間，大部分狂化種都還不會出沒。

最重要的是，他們一路保持潛行，儘量減少動靜，就是為了讓汙染源越晚發現他們越好，這樣他們就能最大限度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儘量接近汙染源。

可現在，秦羽秋很難不懷疑是不是他們早就暴露了。

但是她的感知中汙染源的大體位置沒有什麼變動，如果已經察覺到入侵者，不可能感覺到他們朝它靠近還不挪位置的。

秦羽秋心中思緒萬千，還沒等她理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前面光亮愈來愈大，晃得她視線一陣模糊——他們就快要走出樹林了。

眾人紛紛抬手遮擋突然變化的光線，待眼睛適應後，展現在眾人眼前的赫然是一片窪地。

像一個碗一般臥在一片樹林中，空出一片天來，四周幾乎沒有什麼遮擋。

窪地的中間，長著一棵不知生長了多少年又腐朽了多少年的枯木，無數的藤蔓如菟絲花一樣纏繞在朽壞的樹幹上，缺少樹枝的那一邊露出了樹幹空洞的內裡，重重疊疊的藤蔓彷彿要把這十幾米高的朽木徹底壓垮，但還奄奄一息地強撐著。

他們所在的邊界的位置距離中心大概七八百米，中間大大小小的沼澤散佈其中，冒著綠色的泡泡。

不用熱成像儀，都能感覺到其中暗藏潛伏的危險氣息。

“麻煩了啊……”秦羽秋忍不住咂舌道。

她聲音小，沒讓隊員聽見。

身後的幾人也看見了眼前的景象，他們表情有所變化，卻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靜靜等著秦羽秋的指示。

原先令行禁止是因為秦羽秋的隊長身份，但一路走來，秦羽秋處變不驚的冷靜和隨機應變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她幾乎不用多加思考就能找到一條有效率的道路突破困境，大家已經變得很信任她。

吳慶軒雖然經驗豐富，帶隊時間也夠長，但平心而論，他確實沒有秦羽秋那樣夠敢拿自已冒險。

似乎為了把隊員最大限度地守護好，她根本不會去想自已會落入什麼境地，就是他在身處高位時也沒法為下面的人著想到這種程度。

陳蕊安自不用說，汪小安汪小順雖然年紀小，但也正因為如此，在之前的隊伍裡也會遇到一些說不出的苦，而秦羽秋的計劃中會把他們安排得很妥當，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最重要的是——

秦羽秋會主動拿出淨泉水讓汪小順處理手上那一點不是很緊要的黑泯。

至於蕭勉怎麼想的，大家不清楚但也不重要。

“把身上的重量能卸的卸掉，陳蕊安的護甲留一件背心就行，太多的子彈也放下，越輕越好。”

沒有人反駁秦羽秋的決定，他們立刻行動起來，陳蕊安甚至沒有一點猶豫就卸掉了她賴以保護自已的護甲。

螢幕那邊——

“喂喂喂，這是什麼！”伏年叼著的草根都掉了，他的眼睛睜得老大，湊近了螢幕看著。

“聒噪，挪開些。”雁律的視線從鏡片間隙中投過來，伏年悻悻退了兩步。

凜兮把螢幕放大，中央的那顆朽木佔據了整個畫面，雖然畫素不是特別清晰，他們還是能看見朽木的洞中那熟悉的黑色物質，如一顆跳動的心臟鼓動著。

“不太妙啊，熙月，要不要發出終止命令？”凜兮有些慌了，他們昨天來時，這個汙染源的活性不足現在他們看到的五分之一。

如果按照眼前的情況這麼推上去，這個汙染源絕對超過了B級，再加上剛剛一路過來行動異常的狂化種們，這個汙染區的清掃等級可能將達到A級難度。

熙月沒說話，他定定地注視著螢幕中小隊的行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其實也可以不用暫停，我們現在發短程通訊，告訴他們變更考核目標，讓他們去清除周圍樹林裡的狂化種，不要靠近汙染源就行。”雁律倒是還算冷靜，她抱著打分表，不急不慢地說。

凜兮想了想覺得可行，她道：“這樣也好，那就通知秦羽秋他們，就說……”

“不，讓他們按照原計劃進行。”熙月突然開口打斷凜兮。

凜兮不知道今天是第幾次愣住了，她訝異地看著熙月與往常不同的神色，突然覺得空氣稀薄，有些喘不上氣來。

“熙月，這樣太冒險了，我們應該保證他們的安全。”凜兮還是開口道，但聲音不由得弱了幾分。

熙月轉頭，冷冷道眼神落在凜兮身上，凜兮幾乎快不認識他了，她看見熙月薄唇輕啟，吐出幾個字：“凜兮，你只是一個護衛。”

彷彿一桶冷水澆在身上，凜兮感覺狼狽不已又遍體生寒。

這副神態，這個語氣，還有這種決斷力和控制力，他身上的氣質逐漸和螢幕裡黑髮飛揚的那個高挑身影重合起來。

“是……”凜兮失神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