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檔案洩露，新的危機背後是……
熙月沒想到再次見到燁月，竟然會是在這種時候。
審訊室的燈光刺目，燁月坐在桌子對面，熙月看得見她臉上的憔悴和疲憊。
燁月的聲音有些嘶啞：“熙月，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熙月的神態也已經倦怠了，他聲音很輕地道：“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他’已經成長到那個地步……都是我的錯。”
審訊室裡的氣氛壓抑，門從外面被推開，雁律抱著厚厚的檔案進來。
門開閤中間，能聽見外面紛亂的聲音。
“燁月大人，流出去的資料檔案都在這裡了，還有一些提到的但是許可權不夠發出去的我也一起找過來了。”
雁律將檔案分類放好，指尖捻起紙頁的沙沙聲不斷刺激著熙月的耳膜。
他呆呆地看著那些檔案的標題內容，心中有一千噸石頭墜下。
就在他慢慢接手燁月工作的這兩個月，因為訓練新的輔助系試驗精神圖景作戰模式，熙月帶了一個月家直屬部隊裡的輔助系能力者。
要讓對方意識到識海並加以利用，要先找到一個入口將識海識別成一個獨立可進入的空間。
秦羽秋和熙月都是因為被其他意識體侵入開啟了這個入口，但這種方式太過危險，所以熙月嘗試將對方先拉入自已的識海然後再讓他慢慢連結到自已的識海中去。
就在這個過程中，“他”悄悄潛入了這位能力者的識海深處，留下了一部分意識體。
因為共存太久，“他”都是靠熙月的精神力存活下來的，組成“他”的黑泯已經可以算被重組了，所以沒有出現排異現象。
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他”侵入了在這方面幾乎是手無縛雞之力這位能力者的識海，成功地控制住了對方。
掌握著密碼和熙月部分記憶的“他”騙過了安保機制，演技精湛地將正在辦公的熙月藥倒，然後將關於精神圖景的研究成果能發出去的都傳送到了一個秘密網址。
資訊部的已經燈火通明地追查了兩天，還是沒有找到下落，這個網址每十秒鐘就會跳躍位置，而且輸錯密碼的話就會更改密匙失去蹤跡。
現在最快捷的方法就是靠問出密碼才能繼續探查下去。
精神圖景的研究可以轟動全球，它確實是對付汙染源的利器不錯，但是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那麼像熙月這樣被侵入識海迷失自我的就會越來越多。
不是所有人都有所謂白泯的庇護。
人類與黑泯三百年來發展到今天這樣稍微安定的局面，一是因為黑泯繁殖能力太強，而且消滅的代價也高，清除速度跟不上；二是因為黑泯對人類的危害程度不高，只要人類慢慢發展，以目前的技術和能力，遲早人類會拿回屬於自已的土地。
但如果讓群眾知道汙染源的自主意識會入侵人腦，先不提會做些什麼，就單單相互猜忌這一點，就足夠讓人心惶惶。
就像現在月家部隊對熙月一樣。
雖然這不能完全怪熙月，但是人們還是會將失望憤懣的視線投向他。
這是無可奈何的結果。
熙月不怕被處罰審判，他怕的是這件事的後果世人無法承擔。
“他”已經將他們之間識海的入口封死，海中的那個平臺上只留下一個門框，空空蕩蕩。
現在說什麼也於事無補，熙月沒有再開口，也給自已姐姐一點消化的時間。
熙月強迫自已沉下心來，在心中默默思考著。
如果他所料無誤的話，阮旭然現在還沒能找到機會出津佑。
阮旭然就是被“他”控制的那個孩子。
熙月微微皺眉，阮旭然不過十五歲，因為他對黑泯耐受度高所以被選出來第一個參與測試。
其實熙月之前就有些微微地覺得不對勁，阮旭然其實對這個訓練有些牴觸，但關於識海的事情他又很好奇和配合。
熙月不是很明白他所感受到的這點牴觸情緒是從何而來，但現在靈光一閃地覺得這和“他”選中阮旭然應該有很大關係。
雖然熙月確實只帶了阮旭然一個人沒錯，但正式確定人選之前，他和很多個輔助系能力者都進行過識海連線的測試。
難不成……
熙月現在對阮旭然那麼順利找到自已識海入口這件事也產生懷疑了。
無形之中彷彿有一張他看不見的網，一層一層密密麻麻要纏繞上來。
熙月只覺得脊背發涼，他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敢深想“他”到底暗中組織了些什麼。
或者說這背後，會不會有更深的勢力隱藏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下。
“先別陰謀論，好好想想‘他’會去哪……”
熙月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敲打著自已的腦袋，藥效沒過多久，他覺得腦袋昏昏沉沉。
於是手上力道加重，彷彿這樣就能把腦袋裡的點子震出來。
一隻手緊緊握住了他敲打自已的手，熙月抬起頭看見燁月面似嘆息，但什麼也沒有說，只輕輕搖搖頭。
熙月回握住姐姐的手，一根弦突然崩了一下，溼意沿著臉頰滑下，直到嘴角嚐到鹹味。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小熙，我等著你推斷出結果，彆著急，這不是誰的錯。”
“我知道……”熙月忍住聲音裡的哽咽，很快恢復了鎮定。
姐姐說的沒錯，眼下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他需要一個理智思考推論的大腦。
熙月深深吸了一口氣，身上的氣場都變化了。
再睜眼，那雙一貫溫柔如水的眼眸變得有些銳利，如同寒冰。
“先控制住阮旭然的家人，津佑的所有關卡都封鎖好，禁用阮旭然的ID卡，暗中探查其住所和關卡附近的酒店留宿地。”
過了幾分鐘，熙月抬起頭對雁律說。
“記得找幾個本地人，不要只查地圖上報備過的酒店，可供藏身的地方可不只酒店，對了，出租房什麼的也打聽打聽訊息，有沒有什麼可疑的租客。”
“明白。”雁律點點頭，把檔案留給燁月慢慢看，她對研究最瞭解，從流出去的檔案裡可以最快分析出對方可能想做什麼。
熙月雙手杵在桌面上，手指交叉搭在桌面上，左手食指不自覺地輕點著右手指骨，一言不發地靜靜思考著。
燁月收回看自已弟弟的視線，心中稍緩。
熙月是這個狀態，那她就不怕找不到破局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