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成’是陸氏名下的酒店,佔據著北城龐大的面積,建有五十四層,往下望去,能俯瞰整個北城,配設一系列遊樂設施以及遊輪。

今日‘瑞成’作為婚禮現場,並不對外營業,可酒店的地下停車場滿滿當當,就連門外豪車也排了一整條街,可想而知,兩家聯姻影響力非凡。

今日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可以在酒店無限制享受三日。酒店內外排著一眾保鏢和侍者,來者有北城世家,也有各地有頭有臉的人物, 紛紛遞上請柬交給門口的侍者檢驗後才進入酒店。

酒店大堂以淡藍色為主,裝飾得優雅大方,大理石地面閃爍著光澤,素色的長廊蜿蜒而上直通二樓,那是酒店的前臺。小提琴聲悠揚,噴泉聲寥寥不絕。

許枝意已經換好西式婚服。抹胸的一字肩與脖頸間華麗的Wings of Rome鑽石吊墜交相輝映著,散發著溫柔的夢幻感,身後是蝴蝶結狀的設計,露出白皙的肌膚,蕾絲細膩與一層層柔軟的綢絲形成蓬蓬的裙襬。

翡翠珠釵、鳳冠也已被換成了一頂王冠,這是Q國女王從前的珍視之物,名為‘夢幻征途’。整個王冠通體為銀白色,鑲嵌著不知道多少個晶體和鑽石,彷彿夜空點點的星光。許枝意對此尤為喜歡。

女孩子無論何時何地都是愛美的,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莞爾一笑,頗有些遊走於古典和現代的浪漫中。

婚禮儀式的時間快到了,許枝意的裙襬實在太大,姜梔和顏歡找了兩個侍者一同提裙襬才將人成功帶了出去。

走過一條長廊,迎面是一位穿著西服的男子,男子手中端著一杯香檳,不知怎的,像是勾到了地毯,突然踉蹌了一下,姜梔眼疾手快,將許枝意的裙襬往回收,香檳恰好灑在了那處的地毯上。

知道自己差點誤了事,男子露出抱歉之色,連聲著道歉。

儀式就快要開始,兩家長輩在現場應對賓客,分身乏術,特地遣了人來看許枝意這裡的情況。

反正也是無心之失,並未釀成過錯,這個人一看就是賓客,許枝意也不欲追究:“沒事。”

得了回覆的男人連忙致謝。

路過的時候許枝意多瞥了他一眼,這人倒是挺眼生的,但儀式當前,她也不做多想。

伴隨著悠揚典雅的婚禮進行曲,許枝意挽著許父的手臂慢慢踏上紅毯,婚紗的裙襬呈現出層次感,走動時彷彿一朵盛開的花,留下一道美麗的足跡。

頭頂圓形的水晶吊燈,隆重而又華麗,一如這場婚禮,令人目馳神迷。

臺下,是她的親朋好友,是豪門世家,是她婚禮的見證者;而臺上,是她的父親領著她走向一個要成為她丈夫的男人。

許枝意的心中沒來由有些複雜,定定看著前方陸嶼洲那張熟悉的臉,他穿的是她那日在辦公室讚許的那件西服。

禁慾,矜貴又讓人想要探究。

直到許父將她的手交向陸嶼洲,“小洲,我把媃媃交給你了。”

陸嶼洲認真又敬重回著:“爸,您放心。”

許父看著二人郎才女貌,滿意點點頭,慈愛的臉龐看向她,“媃媃永遠都是爸爸媽媽的寶貝。”

許枝意的眼眶不知何時暈開一抹微紅,眼眶溼潤,一股酸澀從胸中蔓延。

“傻丫頭,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像小時候一樣哭鼻子。”

許枝意哽咽,感受著掌心的力度,她深吸一口氣,啞著聲:“好。”

許父欣慰離場,將接下來的片段交給他們。

陸嶼洲側過身,漆黑的眸子倒映著她此刻的模樣。

女人低垂著眸子,長睫處一顆小珍珠搖搖欲墜。

他心下一縮,微微俯下身子,溫熱的指腹將其輕輕擦去,許枝意捲翹的睫毛顫了顫,與他的視線對上。

陸嶼洲的眸光很是認真,像是在做這世上最精細的事。

“阿意,你難過我也會跟著難受。”

許枝意心臟緊縮,下意識屏住呼吸,他的氣息落在她的耳垂,周身滿是熟悉的雪松香,讓她的心跳不由快了幾分。

說不出來是什麼意味,若要準確的描述,就像是在海面上平靜行駛的小船,前方突然來了一個兇猛巨浪,將它打翻。

這種感覺來的太驚奇,讓她無所適從,以至於她在後面的階段都按部就班跟著陸嶼洲進行。

直至儀式完成,她才鬆了一口氣,被姜梔和顏歡帶著去換了另外一套禮服。

她換了一條酒紅色絲絨裙,小巧的耳朵上掛著珍珠耳墜,頭髮盤著,用一隻玉簪固定,賢淑又溫柔。

再見到陸嶼洲的時候,他也換了一身西服。

他的身材高挑、挺拔,舉手投足間散發出沉穩和內斂,與長輩們站在一起,臉上泛著淡淡的笑,溫文爾雅。

或許陸嶼洲真是一個不錯的結婚物件。她暗想。

她上前,本還在跟長輩們交談的男人彎起手臂,黑沉沉的眸子彷彿滿是深情。

許枝意領會,揚起最溫暖而又恬靜的笑,挽過他的手臂,儼然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

這也是她和陸嶼洲當初說好的一環,在長輩們面前扮演一對恩愛的夫妻。

陸母笑的合不攏嘴,對許母道:“你看這兩個孩子多般配。”

“結個婚真是結對了。”

許母:“可不是嘛,這就叫佳偶天成。還多虧了青竹大師,改日可得再去一趟普華寺。”

“是呢。”

陸嶼洲和許枝意在一側笑著,任誰看了,都道一聲恩愛小夫妻。

宴會廳角落處,兩名男子隱沒於暗處,其中一位戴著面罩,看不清臉龐。

只聽戴著面罩的男子聲音沙啞,帶著幾縷探究,“這就是許枝意。”

冷笑著:“陸嶼洲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竟還賣了身。”

“高惇,你說要是這場婚姻破裂,陸嶼洲還能拿穩陸氏嗎。”

被喚作高惇的正是今日險些把香檳潑到婚服上的男子,他恭敬道:“當然不能,陸氏遲早是二少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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