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枝意側過身,一張溫潤爾雅的俊顏落入眼中。

對方一身修挺西裝恰到好處,眼眸中恍若有涓涓細流,溫潤如沐玉春風,向她淺淺一笑。

顏歡喜歡的樣子,這是許枝意的第一反應,她多打量了對方几眼。

“小姐喜歡這幅畫?”他側眸含笑,嗓音如空谷幽澗。

許枝意又多看了他兩眼。

好啊,聲音也還不錯。

這要是介紹給顏歡,那傢伙怕不是得對她感激涕零。

她點頭,毫不吝嗇讚賞:“這畫中水和墨調配的恰到好處,新形式的水墨畫讓人眼前一亮,思緒如在筆上浮游。”

“畫師技藝頗深。”

男子笑得柔軟繾綣,“小姐謬讚了。”

聞言,許枝意立馬反應過來,這位就是畫的主人。

她看到這幅畫時,就在想能畫出這樣一幅恬靜自然的畫,畫師必然心性高雅溫和,看來果真如此。

“實話實說罷了。”

“小姐若是喜歡,不妨將它帶走。”

帶走?

許枝意搖搖頭,“這樣好的墨畫應該放在櫥窗裡讓人品鑑。”收藏並不能很好的發揮它的價值。

它得讓更多人看到才行。

男子低頭笑著:“是我唐突了。”

手機鈴聲響起,許枝意垂著眸,是陸嶼洲的來電。

她說了聲告辭,便往外走去。

這個人看起來還不錯,還是看看有沒有緣分再介紹給顏歡吧。

男子看著她搖曳窈窕的背影,眉心一動,嘴角的笑意蔓延開來。

沒想到會在這見到她。

侍者走來:“老闆,已經收拾妥當了。”

“嗯。”他指尖點了點畫櫥中的那幅墨畫。

“把它取出來。”

**

許枝意習以為常開啟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她抬眸去看陸嶼洲。

男人穿了一件深藍色的高領毛衣,神色懶散靠著駕駛座椅背,正垂著頭看她。

前幾天他們倆都過得匆忙,難得又有這麼長的雙人空間。

她已經想明白了,對於陸嶼洲得循序漸進,又得有點刺激。

她佯裝尷尬的別過臉,“謝謝嶼洲哥來接我。”

“今天真是倒黴,我已經給拖車公司打了電話。”

“沒事。”

陸嶼洲視線淡淡望向前方,車子緩緩啟動。

知道小姑娘臉皮薄,他也不好再提起那天的事。

畢竟那天她是在清醒狀態下,即便知道她想親他是對哥哥的依賴,但他還是沒辦法抵擋內心的怪異。

十幾分鐘的路程,許枝意卻覺得分外磨人,人就坐在旁邊,撩也不能太過分撩,撩過猛就怕他跑了。

她已經在腦海中將陸嶼洲的規劃列了一個大綱,可實施起來卻格外艱難。

哎,能不能一覺醒來陸嶼洲他自己就開竅了呢?

算了,指望陸嶼洲自己開竅,還不如想著她真變成一個仙女了,到時候揮揮手指,陸嶼洲唯她是從。

車駛入潭臣公館的停車場,她低垂著眸想著對策,餘光瞥見今天和佛珠一起戴出來的手鍊,她不著痕跡瞄了一眼陸嶼洲。

男人正在解安全帶。

她漫不經心,手指搭上安全帶,連帶著手鍊一起扯了下來。

耀眼如星的碎鑽手鍊落在暗沉沉的車廂內一下子就沒了影。

她深呼吸一口氣。

“哥哥,我的手鍊不見了。”她嗓音糯糯,語調裡還帶著絲絲顫抖,顯然是著急了。

陸嶼洲幽暗的眼眸掃過她的手腕。

他記得許枝意上車時那邊的手腕亮的很,他聲線沉穩,“不用擔心,掉在車上了。”

許枝意嘴角不著痕跡一勾。

這人還挺上道的。

她眼睫輕輕顫抖著,眼尾淡淡的紅色。

“那嶼洲哥快幫我找找。”

“那條手鍊是二表哥送我的,很重要。”

顧雲行:???

好一頂從天而降的帽子。

陸嶼洲掠過她眼角的紅暈,清越的嗓音透著冷靜自持,“彆著急。”

車內的燈開啟,照亮了整個車廂,還沒一會功夫陸嶼洲的小指就勾著那條銀白手鍊。

她鬆了一口氣,將白皙到發亮的手腕遞了過去,“哥哥幫我戴一下可以嗎?”

不過是件小事,陸嶼洲又怎麼會拒絕呢?

手鍊泛著冰涼,貼在她的肌膚上,涼意順著腕骨不斷蔓延,他指尖卻灼熱得很。

這條手鍊解開容易,戴上卻繁瑣,陸嶼洲一手環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近了些,低垂著頭一板一眼給她戴著。

許枝意內心已經放起了小煙花。

很好,首戰告捷。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她移動視線就可以探究陸嶼洲高領毛衣微微遮住的喉結,他撥出的氣息似乎都要把手鍊的寒氣都驅除了。

她顫了顫尾指。

握著她手腕的指節一鬆,她如願以償撞入陸嶼洲那雙眼中,黑沉沉的眼眸中帶著點點星光,她可以看到倒映的自己。

都說突然的對視是情感升溫的催化劑,可她怎麼覺得,她要化了。

小姑娘眸色瀲灩,白皙的眼皮耷拉著,就這麼直勾勾盯著他,她殷紅潤澤的唇瓣抿著,不禁讓他想到她大膽將他禁錮在老闆椅上,問能不能親他。

莫名的,心跳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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