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子嬰倒是不置可否,那阿魯逃跑的速度,也說明了一切。

可即便這樣,九原郡內,蒙恬還是高度戒備之中。

河套之地匈奴霸佔了這麼久,不一定會這般容易放棄。

若是放棄了河套地區,那大秦就可以輕易跨過陰山和賀蘭山,匈奴便在大秦的鐵騎下一覽無餘。

所以,子嬰這第一戰,便瞄準了這裡。

只要拿下賀蘭山的東部和陰山的南部地區,那主動權就在大秦的手中,想打你匈奴隨時都可以。

可這王庭的位置,卻是放在了烏拉山的一處峽谷內,離這賀蘭山也有八百里的距離,著實很遠。

不過,既然得了王庭的位置,接下來的戰略安排便可以有針對性地安排。

事情談妥後,沙雅便安排子嬰等人,在這王宮內歇息。

一夜未眠,眾人也是乏了。

王崇文倒是沒睡,卻是守在了子嬰的房門外,坐在門外的石階上,等候差遣。

他哪有心思睡啊。

這一次來月氏,可以說事情完全辦砸了。

王崇文唯一的作用,好似便是付錢罷了。

反倒差一點,就被這月氏人利用,當了替死鬼。

若是回去被自已大父知曉,免不得又得捱上一頓,按照王綰的原話,這等大事,沿途的瑣事細節是否妥當,你可想好?

王崇文當然沒想好,這突然冒出來的面紗美女,便是疑點,和索瀚認識這般久,何時府內有這等美女?

正在這細想自已的錯誤時,卻見遠處索瀚一臉的愁容,正朝著自已這般走來。

見自已看見他,卻又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王崇文輕哼一聲,別過頭去。

這一次,可是讓自已在公子面前丟盡了臉,索瀚這番模樣,看著就有事找自已。

能有什麼事?

還不是出賣了王崇文,害怕大秦追責於他。

好似鼓起了勇氣,半晌後,索瀚一跺腳卻是大步走了過來。

到了跟前,他立馬拱手彎腰笑道:“王掌櫃,為何在此守著?公子睡了嗎?”

王崇文一愣,“你是來找公子的?”

“啊……這……”索瀚一陣語塞,斟酌了下,還是說道:“是啊,找公子有要事。”

“好啊!你這個牆頭草,現在倒想著來抱我家公子大腿是吧!”王崇文心中想著,嘴上卻是冷漠道:“公子一夜未眠,正在就寢,你敢驚擾?腦袋不要了?”

這句話,倒是把索瀚嚇了一跳,連忙摸了摸自已的脖頸。

見脖子還在,只得尷尬賠笑。

王崇文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反問道:“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索瀚能當上丞相,這眼力見自然有,一見王崇文這副模樣,立刻陪笑道:“啊,王掌櫃一夜未眠,想必也是勞累,這宮內房間不夠,倒不如去我府上歇息一晚。”

說到這,索瀚湊過來,低聲道:“阿依也是等候多時,今夜倒是可以陪寢。”

這話一出,嚇的王崇文立馬捂住了索瀚的嘴巴,壓低了嗓音道:“你想害我!你是不是想害我!阿依是誰,我壓根不認識,你可別血口噴人!”

索瀚也是一臉疑惑,這裡又沒別人,眼前的王掌櫃渾身顫抖做什麼?

以往,不是最喜歡阿依坐賠嗎?

王崇文嚇了個半死,雖說不算什麼大事,可這種事若是讓公子知曉,必然會影響自已在公子心目中的形象。

當然,王崇文也沒覺得,在公子心中自已有什麼形象。

“我要見公子,是否可以通傳一聲?”索瀚不死心。

“都說了,公子睡覺呢,你這會來打擾他,腦袋不想要了?”

被王崇文這麼一說,索瀚想了下,便放棄了找子嬰。

只覺得眼前這個胖子,怎麼看怎麼討厭,冷哼一聲,扭頭便走。

讓自已吃了這麼大一個虧,這索瀚不但什麼都沒表示,反倒給自已甩臉色。

王崇文瞥了他一眼,便又坐在石階上,一言不發。

……

次日一早,子嬰便讓王賁領著人去領馬去了。

待到大軍歸來,站在城樓之上的子嬰,望著一旁的沙雅問道:

“你等出賣了匈奴,真不需要我大秦駐軍?”

按照子嬰的意思,拿了人家的馬匹,自然要做點事,保障安全是起碼的。

沙雅搖頭拒絕:“眼下,大秦和匈奴開戰,每一個將士都是珍貴無比,豈能浪費在月氏內?”

子嬰輕笑不語,沙雅心中所想他豈能不知,大秦和匈奴之爭尚未有結果,她可不想直接站隊大秦。

這十萬匹戰馬,也是看在城外那五萬大軍的面子上,可不是因為自已的原因。

原本,子嬰倒是想要直接把月氏納入大秦版圖,直接連線上河西走廊。

可奈何,若是這般做,把匈奴嚇入漠北,可就不好討伐了。

就算躲入漠北,起碼也要把主力給消滅掉吧。

見沙雅不肯駐軍,子嬰也不介意,月氏如果想要,大秦隨時可以拿下,眼下,還得對付匈奴。

於是也未多說,下了城樓,便率著大軍,朝著九原郡返回。

這一次來月氏,大秦可以說是滿載而歸。

望著遠去秦軍的背影,城樓之上,沙雅終是長長地鬆了口氣。

一旁的索瀚,吞了吞口水,道:“陛下,為何要欺騙大秦?”

這兩晚,索瀚一直未睡,一想到阿古拉那書信,心中不免驚濤駭浪。

那哪裡是王庭的地址,分明是蘭氏部族首領廓爾給阿古拉的信,讓其領著月氏女王,由西再往北進入匈奴,要繞開烏拉山的隱狼谷,他要在那裡伏擊大秦!

可沙雅卻是說,那是王庭的位置,索瀚一想到這裡便冷汗淋漓,得罪了大秦,還有活路嗎?

沙雅卻是一陣苦笑道:“我們還有選擇的權利嗎?”

“為何沒的選?大秦已經承諾了我們,一切照舊……”

“索瀚!”沙雅扭過頭來,眼神中帶著一絲冷冽,“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大秦也好匈奴也罷,對月氏來說,都是開罪不起的存在。”

“那為何……”索瀚內心翻騰,壓制著怒氣道:“還要這般冒險?”

沙雅卻是輕嘆口氣,道:“西域諸國的事……你可知曉?”

“啊?”

“那孔雀國的使者已經來找過我了……”

“陛下……這……”

想要拉攏月氏的,可不是隻有大秦,相比於大秦,孔雀國開的條件,高了不知道多少。

望著遠處已經消失的大秦鐵騎,沙雅內心輕嘆,想起了那個冷漠的少年,反正他壓根就沒有相信過自已。

這一次,應該也不會信自已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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