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譚家水庫工程款,去了趟耒州水利局。辦七七八八的手續,花了兩個小時,等一切辦好,也到下午下班時間了。為了表示感謝,我決定請谷局長他們幾個領導呷飯。結果谷局長一口謝絕了:“江主任,謝謝你的心意了!我老早講了,不要請客呷飯,就是去工地能不呷就不呷,即使要呷也呷快餐!工程款本來就緊緊巴巴,哪還有呷飯的錢?按質量把工程做好,就當得搶呷飯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忙說:“谷局長,您放心!不用公家錢,我私人請,感謝領導對我村裡和我個人的支援!”呷餐飯也花不了錢多錢,私人也請得起!我也是真心實意想請谷局長他們呷飯。

“算了!江主任,要搶也是我搶你,你是客人,我搶你呷飯!”谷局長講起了客氣!

“哪怎麼行?哪有領導搶的道理?還是我搶!”我仍堅持自個搶。

谷局長擺擺手:“算了!算了!都莫講客氣了!等工程完成後,再一塊呷餐飯慶祝下!”

見谷局長執意不肯呷飯,我也不好再說。只要你們心裡不生意見就行了,款子能按時下撥就謝天謝地了。

跟谷局長告辭時,他又叫住了我:“江主任,下個星期如果抽得出時間可能要去譚家水庫看一下工程進展。具體時間我也不確定,到時會通知你,不過還是句老話,不要安排呷飯!安排了也不會呷!”

“好!隨時恭候局長檢查工作!”

領導不怕辛苦,下來檢查工作,哪有不呷飯的道理?酒飯人客呷!白鷺湖人做不出葛樣冇面子的事。於是我說:“飯還是要呷!我跟局長保證,我私人請客,絕不用一分錢公款!”

“私人也不行!哇不呷就不呷!江主任,你如果不聽哇,檢查時我就不通知你!”谷局長來了脾氣,大聲說,“江主任,你是退伍兵,我也是退伍兵,你應該聽我這個老兵的命令,不許辦餐!”

“是!聽局長命令不辦餐!”我本能反應,順手就向谷局長敬了個軍禮!

“這還差不多!”谷局長哈哈一笑,也順手回了個禮。

回到白鷺湖,我給譚文生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水利局局長這幾天會親自下來檢查工程進展,叫他儘可能這幾天都在水庫做事,爭取多做出些事,也讓檢查的有個看頭。最需要注意的是管好質量,好不容易弄個專案,起碼也得管他幾十上百年!

譚文生自然是滿口答應,放心江主任,質量不抓好,嗎拿得錢到?

提到錢,我就曉得譚文生變著法問工程款,譚老闆,工程上的錢放心,給你呷甲定心丸子,谷局長表了態,譚家水庫是他親自抓的專案,錢不用擔心,只要事做好就行了。估計過不了幾天,頭批撥款會下來了!

幫公家做事,難的就是拿錢,不但不準時,還可能被剋扣,反正我也冇打算做公家的事,更冇打算從中賺錢,只要馬馬虎虎做完事不虧本就謝天謝地了。有谷局長的表態,譚家水庫拿錢應該不是問題,剩下的就是把事做好。

谷局長那天來白鷺湖,並不是工作日,而是星期天。我不明白谷局長為什麼選在星期天來?後來明白了,他不想興師動眾檢查工作,就怕我們正兒八經地搞接待,他只是抱著好耍的態度來看一下,看完就走。

隨谷局長一塊來的,還有鄭副局長和陸總工。谷局長通知我時是大清早,我當時正準備去一個工地,車都開到白鷺湖街上了,搞得沒法去了,谷局長這樣真有點搞突然襲擊的味道。

既然不能去東家屋裡打早夥,那就在白鷺湖粉店解決了。也巧,我下車正打算呷粉,居然碰到了陳宏勝!他也蠻早的!陳宏勝開啟車窗叫了我一聲,我邀請他一起呷粉:“姨伢,一起呷粉!葛早準備去哪裡?”

陳宏勝下車:“走走!呷粉!”陳宏勝告訴我,舊街改造一個釘子戶昨晚上終於鬆口了,打鐵趁熱,準備今早談妥,把合同簽了!

陳宏勝又問我葛早準備做嗎個?我告訴他谷局長忽然要來檢查,不去工地了。

陳宏勝告訴我,等下谷局長來了告訴他一句。無論如何要請他呷餐飯,趁今日逢墟,買點野味,柴火灶上搞一頓。陳宏勝又說,他也有事要找谷局長,難得的機會。

我是九點鐘接到谷局長他們的。本來打算請谷局長他們打早夥,白鷺湖的米粉是有名堂的,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了。可谷局長還是不呷,哇不用操心,已經從城裡呷過了。

當即我給陳宏勝打了電話,告訴他谷局長來了。陳宏勝叫我把電話給谷局長,谷局長接過電話,一個叫陳老闆一個叫谷局長就聊開了。谷局長一聽陳宏勝要請他們呷飯,居然答應了:要得!好久冇跟陳老闆呷酒了!

我請谷局長呷飯,他一直不答應,陳宏勝一開口就同意了。也能理解,他倆都是謝慕雲的人,自然得給面子。

譚家水庫與領導們第一次來已經大不相同,水庫裡的淤泥都被挖機挖出堆在四周,裸露出的泥巴都是新鮮泥巴,全部被挖機修整成斜坡,還有挖機鬥壓實的條條鬥印,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是新開水庫呢,整個水庫顯得特別寬大,比以前更深更大了。光清淤挖深工程,工作量便不小了,這可是都錢砸出來的。水庫壩下面的一米處,已經被打了層厚厚的混凝土。庫壩兩頭各倒了幾車河沙卵石,水泥也各有一堆,用塑膠彩布蓋著。攪拌機在運轉,譚文生指揮人馬在打混凝土,進料的進料,出料的出料,整平的整平,裝模的裝模,分工有序,真個是忙得不亦樂乎。

谷局長對熱火朝天的施工現象很滿意,並很有興趣地下到水庫裡,去檢視壩腳情況。壩腳都是挖進一米多,寬也有米把,全部用混凝土澆灌,並每隔三四十公分放一根8公厘的鋼筋往上牽連,堅固可想而知。圖紙上並沒有設計用鋼筋,是我跟譚文生腦子發熱,認為放點鋼筋牽力好,裝模時也好加固,用鐵絲繫住就行了,可以省不少工呢。

陸總工給開攪拌機的師傅發了支菸,然後問他混疑土配比。一身髒兮兮的師傅接過煙夾在耳朵上,給陸總工分別出了1根、2根手指頭。陸總工一時沒明白意思,旁邊的譚文生告訴他:“一包水泥配一斗車河沙,兩斗車磥石,標準配方,倒樓面都是這個比例!”的確如此,倒樓面是平斗車,而倒水庫壩斗車裝得滿些。

陸總工聽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過去低著頭看河沙磥石,看含不含泥巴。

三位局領導東看西看,左問右問,結果是異常滿意,沒找出不滿意的地方,一再表揚我做得好,質量抓得好,一定繼續保持,一定要打造成局裡的樣板工程!

谷局長望著眼前的譚家水庫,很有感慨地說:“真是個好地方啊!山青水秀,人間仙境,弄個休閒山莊,再養些雞鴨,最適合養老了!鄭局陸工,咱三投個資,在這建幾間屋,退休了來這住住,冇事釣釣魚,會蠻有樂趣!”

谷局長說在譚家水庫投資建屋,自然是說說,當不了真,但對譚家水庫的喜歡也是發自內心的,作為耒州市水利局長,耒州哪個地方冇去過?哪樣的環境冇看過?能對譚家水庫格外鍾情,說明譚家水庫是風景絕佳之處。

“確實是好地方,風景秀麗。江主任,好好利用下,弄個休閒山莊,城裡人都喜歡找葛樣的地耍,開個農家樂也行!”鄭副局長也有感而發。

陸工只是笑笑,沒有說話,不過也不難看出,從他頻頻點頭的動作看,他也是很讚賞這個地方的。

陳宏勝打電話來了,要我等下檢查完了,就帶谷局長几個人去他別墅,他已經在街上買菜了,最多半個小時就會進屋。

我把陳宏勝的話告訴谷局長,谷局長說:“葛甲陳老闆,硬要講客氣!那行,就等下一塊過去!”

我指著遠處隔垌馬路的老屋陳家的說:“那馬路邊棟別墅就是我姨伢的!要不了兩分鐘就到了!”

谷局長點點頭,然後對我說:“江主任,趁陸總工在這裡,水庫施工有哪些不懂的趕緊問!”

我招了招手把譚文生叫過來,問他圖紙還有哪些不清楚的,可以問陸總工。譚文生拿出圖紙,開始跟陸總工請教起來。陸總工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要注意的事項也特別提出來了。

我們到陳宏勝別墅時,他正在從車上卸東西,幫他一塊卸東西的還有陳丹及陳丹的老公賀鴻斌。今天星期天,小兩口回孃家打牙祭了。

見我們的車進來,陳宏勝拿著煙過來接待:“谷局鄭局陸工,今日好好喝兩杯!今日運氣不錯,買到了野雞野兔子還有團魚,還有幾條大黃鱔,都是難碰到的好東西!谷局,今日我親自下廚,搞幾甲碗呷,看我的手藝怎麼樣?”

白鷺湖鎮不是山區,屬於丘陵平原地帶,按理是很難有野味的,自退耕還林之後,森林慢慢恢復,山貨便年年多了起來,主要是野兔野雞特別多,自然催生了一批以捕捉野味為生的農戶,搞到了野味就在逢圩的時候來賣,街上有專收野味的販子。農戶們最喜歡賣給像陳宏勝這樣愛嚐鮮又捨得出錢的老闆們,多賣個十來塊錢一斤是輕而易舉的。

陳宏勝很是興奮,買了好東西,他要露一手呢。老實講,如果他不講,我還不曉得他煮菜也是把好手,我還是頭一回見陳宏勝煮菜。

谷局長哈哈一笑:“陳老闆,還要你親自下廚,那今日有口福!”

陳宏勝又對我說:“小江,你幫我陪領導耍,丹妹子,還有小賀,你兩個就給我打下手,該洗的洗,該切的切。”

陳宏勝把我們迎進客廳坐下,姨子端著茶水過來篩了,我忙起身接過茶壺:“姨子,讓我來篩!”

姨子笑笑遞給了我:“我要準備柴火灶了,你姨伢非要柴火灶煮,哇柴火灶蒸的飯炒的菜特別香!”說完就出去了。

陳宏勝說得不錯,柴火灶火力猛,蒸的飯煮的菜不是煤灶或液化汽灶能比的,特別香特別入味。有生意頭腦的人把柴火飯開到了城裡,吸引了大批食客。

陸總工有點牌癮,坐了幾分鐘就嚷要打牌,陳宏勝拿出字牌丟到桌上,然後出去搞生活了。陸總工加上谷局鄭副局三個人可以打牌了,卻要邀請我也打一個。我推辭了,笑著說:“三個領導打,我當服務員,篩茶倒水!”

不是我不想打,而是覺得打不了多久,最多一兩個小時就呷飯了,另外也不曉得他們打多大的,怕配腳不起,同時耒州城裡打牌的規矩跟白鷺湖也稍許不同,不習慣,輸贏都不好,何必湊熱鬧呢。

陸總工見我不打,也不強迫,只說了句“江主任是甲成錢(省錢不浪費的意思)的人”便三個抓牌了。看來,他們也是跟我講個客氣,並冇打算真讓我加入。

好在沒加入,原來他們是打五十一佰的牌,手氣不好的話,一兩個小時幾千都可以輸掉,跟賭差不多了。五十一百的牌我也打過,都是幾個經常一起打的人,今天輸明天贏,實際輸贏並不大。可這贏了,領導們心裡不爽,輸了我心裡不舒服。

快一點鐘的時候,陳宏勝喊“呷飯了!”一個個菜就端了上來,紅燒野兔,小炒野山雞,紅椒爆炒黃鱔,清燉團魚湯,還有甲合粘、一甲酸豆角炒肥腸,及一個青菜,陳宏勝真是會搞生活,這幾個菜太美味了,整個屋都充滿了香辣味,口水在喉管裡打轉了!

“拿煙來!”陳宏勝叫巧巧姨拿酒,巧巧姨拿了瓶紅色包裝的汾酒擺到桌上。陳宏勝開了酒給大家篩酒,谷局長用手指著酒櫃說說:“我今日不呷瓶子酒,要呷你那浸的谷酒!”

酒櫃裡有一罐大玻璃瓶浸的酒,裡面塞滿了各種藥材,還有一條五步蛇,谷局長看中的便是這浸的酒。

“局長好眼力,還看到這蛇酒了!不過呷不呷得,還不曉得,我看下時間。”陳宏勝起身向酒櫃走去。

陳宏勝把酒抱過來,指著瓶蓋子上的紙條說:“2008年12月初9,快一年了!可不可以呷了!我還打算浸三年再呷!這是好東西,光藥材就配了千把塊錢,有海馬,人參,何首烏,龍眼,枸杞,亂七八糟的好多樣數。”

谷局長說:“可以呷了!超過半年就可以呷了!藥浸的蛇酒治風溼關節炎最好了,我有關節炎,愛浸藥酒呷!”

陳宏勝開啟瓶蓋,一股芳香帶有蛇腥的酒味便你散開來。陳宏勝給每個人篩了半杯:“藥酒少呷點,呷完再呷汾酒。”

大家碰杯,我抿了一口,感覺味道粘膩清潤,又覺得有點微澀,跟平常的白酒確實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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