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謝慕雲的支援
老實講，對謝非若故居，我並冇抱賺多少線的想法，只要不虧能賺點就行了。目的還是把事做好，讓陳宏勝滿意，謝慕雲滿意，謝非若烈士滿意！
卜元成找的兩三個泥工師傅都是白鷺湖名氣很大的老師傅，年紀卻並不大，都只有四十來歲，他們是清水牆建築隊的，曾參與過南嶽及故宮的修復。不曉得卜元成是怎麼找到他們的，估計也費了一肚子力。
自然，也跟我一樣是花高價搶來的。泥工本來還只七十塊一甲工，卜元成是拿九十，我木工本來八十，現在是一百！
清水牆的砌築工藝十分講究，灰縫飽滿度必須要一致，尤其是陰陽角要鋸磚磨邊，介面要嚴密自然，呈現美感。門窗洞口要用拱、花等等工藝，總之冇做過清水牆的師傅根本呷不消。
不用講，我請的木工師傅也有兩把刷子，江開順老師傅給我推薦了他的師弟段仁通，也是位六十出頭的老人。段仁通是肥水鎮人，在肥水鎮的名聲跟江開順在白鷺湖的名聲一樣大，手底下也很多徒弟。
其實光江開順他們兩個老頭，有些活是幹不動的，江開順便把他從外頭回屋的大崽江衛男留了下來。三十多歲的江衛男，長得高大，有把子力氣，以前也跟父親學過木工手理，砍刨鋸鑿眼樣樣都會。更難得的是，江衛男看得懂圖紙，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三個人參詳一下，就八九不離十了。
葛樣更好，江開順有他兒子帶他上下班，也省了我操心，為此我還特別給江衛男每天補貼十塊錢油錢。
在別的地方做事要呷老闆的，現在冇個真正老闆，只有呷我的了。我本來想要江開順他們搭在故居那灣裡兩個老人嘎屋裡呷，我出生活費。但那兩個老人嘎覺得自個煮不好，不同意搭餐。
做事不呷飯肯定不行，於是我要他們辛苦一點去肥水鎮街上呷快餐，工地離肥水鎮有三四里路。我每天補貼他們一個二十五塊錢生活費。另外一次性給他們送來五件啤酒打晏夥。其它的就省了。
陳宏勝除了送定製的磚木材等材料上工地外，他很少特意去工地察看。我也是一樣，不是非我到場的事，我一般也不上故居工地。老實講，不是我不重視，而是自認去了也冇嗎個用，我對那些東西都是外行，而江開順他們是內行，亂髮表意見還可能影響他們做事。
所以，謝非若故居我冇花多少工在上面。賺錢不賺錢也自然不太放在身上，隨江開順三個人去做。快慢放一邊，唯一的要求，要保證質量！
這都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手藝，好醜就是外行一眼也能看出。不比裝模，拆了之後裝修一搞，哪個曉得你模裝得是好是醜？
那天陳宏勝又送材料去工地，把我也叫去了。
陳宏勝對我和卜元成說：“謝慕雲下個禮拜會來視察。你兩老姨一定要重視質量，喊師傅一定要注意！像現在葛樣做還是可以的！繼續保持！”
“姨伢，你看葛個牆砌得好好，橫平豎直灰縫一致，謝慕雲肯定會滿意！”卜元成開始表功了！
“葛三個師傅手藝可以，一看就是清水牆師傅！”陳宏勝也肯定了卜元成的說法。
忽然見一個師傅拿起一塊青磚，用砌刀砍一甲四公分的卡子準備砌上去。陳宏性趕緊制止了：“師傅，葛樣要不得！卡子都有現成的，找一甲就行了，刀砍的不齊整！”
陳宏勝說：“你們曉得嗎？砌牆的青磚都是定製的，蠻貴，紅磚只要兩角錢一甲，青磚要一塊六角錢一甲！所有的卡子也是定製的，從兩公分到十公分都有！”
那師傅嘟囔了一句：“找了，冇找到葛甲四公分的卡子！”
“冇找到也不要用刀砍，就是砍了也不能馬上砌上去！要用毛機打磨下，四角分明瞭才能上牆！”陳宏勝說。
那師傅冇作聲了，顯然他認同陳宏勝的說法。
“起葛甲清水牆，周華是甲好師傅咧！”陳宏勝感嘆道。
周華去雲南已經兩三個月了還冇回來。應該是接好工程了，要不跟雷小娥能耍葛久嗎？我想。
“姨伢，聽哇周華原來在你手下做事？”我想聽聽陳宏勝對周華的看法，故意問他。
“周華原來是在我手下帶班，周華是甲長門泥工，也會管理，他帶的班總是比別的班先完成任務，錢也賺的多！做耒州新市政府時，我幾乎冇操甲嗎個心，就是周華帶人做上去的！”
“也就是葛甲原因，我弄他當了村裡甲主任！不過我對周華好，主要是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我師父甲女嫁得周華。”
袁紅梅曾哇，袁紅梅甲伢要把袁紅梅許配給陳宏勝，陳宏勝不願意，後來嫁給周華了。陳宏勝多半覺得對師父跟袁紅梅有所愧疚，作為彌補，所以對周華好，也是情理中的事。
只是袁紅梅冇哇，陳宏勝是她伢甲徒弟。
“姨伢，陳華甲丈老子是你甲師父？你跟他學泥工？”我有點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其實我泥工是瞟學的，周華甲丈老子是我們的老闆，當老闆的人哪有時間告我？偶爾指點一下，我只是喊慣了，也尊重他老人嘎，一直都喊師父。”
原來如此，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師傅，難怪袁紅梅冇哇葛層關係。
“哪曉得周華葛甲傢伙變死，老愛貪色，外面偷堂客算了，尤其葛幾年當村幹部，在灣裡村裡也到處偷堂客！就太過分，甚至今年還把陳路甲堂客拐到雲南去了！確實讓人惱怒！”
我明白，陳宏勝之所以氣憤周華，是因為周華太冇分寸，太對不住袁紅梅了！
“還有陳路葛甲冇點用的東西！守在屋裡守甲堂客不到，還讓周華把甲堂客拐走了！唉，不該弄他兩個當村幹部，出了一擔的醜！上些日子，雷書記跟曾鎮長還笑我，哇我盡弄些嗎個人當幹部，搞得我臉上都醜不過！太讓我失望了！”
“姨伢，聽哇陳路是你自家屋裡的？”我繼續問。
“是的囉，還冇出五房的老弟。我起別墅的時候，冇得工回來，好多事都是陳路幫我做的。我看他做事蠻認真，還有甲能力，就弄起當甲會計。那曉得陳路葛樣冇名堂，連上繳的醫保錢也敢呷！”
“現在堂客也走了，陳路像甲失了魂的樣，哪還有甲人樣？他葛樣的人不該討親！丟人現眼！”
“周華也不是甲人，明明曉得陳路是我自個屋裡甲老弟，還把陳路甲堂客帶走，葛完全也冇把我放在眼裡！你哇可不可惱！”
陳宏勝不知不覺地就哇了葛多。可能他也意識到哇多了，於是轉移話題：“小卜小江，我今年下半年看是良年會來白鷺湖搞開發，到時有的是事做。你兩個先幫我把葛甲工程做好，只要領導滿意了就ok了！”
“姨伢，你老嘎放心，葛甲工程我兩個也冇打算賺錢，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事做好，速度全冇要求，葛些泥工木工都是花高價搶來的！”
“我曉得！我曉得！葛些我心裡都有數！”陳宏勝肯定了卜元成的說法。
謝慕雲視察故居的時間到了，他是來耒州市參加一個活動返回衡陽時特意折過來看看的，也說明他對謝非若故居建設的重視。因此，葛回不比上次來了那麼多車那麼多人。
葛回就來了一部車，謝慕雲加司機加秘書，另外就是先等著的陳宏勝與我了。卜元成灣裡老了人，他在幫忙冇空來。
謝慕雲葛回也冇上回那樣正式了，完全是一個遊子回鄉的樣子，感慨蠻多。
天已經是六月天，到了年中最熱的時候了，已近傍晚，仍熱得要死。
穿著一件白襯衣的謝慕雲坐在那兩個老人嘎屋前的凳子上，大口大口地就水呷著老人嘎端來的老糟。
謝慕雲呷完糟後，說：“我就喜歡呷老糟，倒癮！甜糟味道不夠正！”
“老糟止口乾最好了！”陳宏勝也陪著呷了一點老糟。
“宏勝，剛才看了下，質量抓得蠻好啊！費心了！”謝慕雲對陳宏勝講起了客氣。
“市長言重了！都是份內事！何況還是您老重視的工程，肯定質量放第一位。”
“我看葛兩甲年輕老闆也是甲做事的人，搶的師傅也對路！”不防謝慕雲也表揚起我和卜元成了。
“不瞞領導！我以前只做私人的事，葛政府工程我還是第一回做！又是烈士故居，我哪敢馬虎？搶的都是白鷺湖有名氣的老師傅！賺不賺錢先丟那邊，一定要達到領導上次哇的‘把故居打造成紅色樣板工程’！”
我既是表功，也是實話實說。
顯然謝慕雲對我的話很欣賞，他說：“你姓江嗎？”
見我點了點頭，謝慕雲接著說：“江老闆，看你年紀蠻輕，卻是甲做實事的人！又是甲退伍軍人，在農村大有作為啊！對了，入黨了嗎？”
謝慕雲居然關心起葛些事來，是嗎個意思呢？
“在部隊入了黨！”
“是黨員又是老闆，在農村也是難得的人才！”
謝慕雲的誇獎讓我有點不好意思。
“市長，我也很看好小江，覺得他比一般年輕人做事踏實些，還有責任心！上個月他自掏腰包把他灣裡的路基鋪了墊層，灣裡人個個哇他好，哇他葛樣的人當幹部群眾才滿意。我看小江是甲當村幹部的料，想在良年的村委會換屆時，把小江推上去！”
“可以啊！好想法！農村就需要年輕有為一心為群眾著想的村幹部！我看江老闆可以幹好村幹部的！”
謝慕雲的話讓我有點不敢相信，這麼直接，完全不是當領導的風格啊！除非他與陳宏勝的關係非同一般，所以像兄弟間冇得彎彎繞繞，能家長裡短一樣打知心廣。
“有市長葛句話我心中有數了！小江能不能上去，還得看他個人能力！一定先要讓村民信服！”陳宏勝不失時機地表態。
“領導您對我葛樣賞識，我真不好意思了！我剛從部隊來，對農村的事也不太熟悉，更冇經驗。就上次鋪馬路，我哪想蠻多，只覺得那路太不像話了。自己帶頭捐了點錢，冇想到灣裡人蠻支援，一下子就捐到五萬多塊錢！結果哇好的多，哇閒話的也不少！還有人怪里怪氣，哇我不是幹部卻出風頭，無非是想當村幹部！搞得我好像做了件見不得人的事！”
“江老闆，葛有嗎個不好意思的？想當幹部就想當幹部，不當幹部哪有機會為群眾服務呢？我告訴你，要做事就有人哇長哇短！不要去計較！只要是為公家為群眾做事，群眾心裡都有杆稱！那些閒話翻不了天！”
“另外，有冇得經驗也不是問題，年青人有嗎個經驗？經驗都是積累出來的！關鍵是要有顆公心！謝非若犧牲時才只28歲，卻是新編獨立師師長，三邊特委書記了！有顆為人民服務的心，才能真正把事幹好！”
謝慕雲竟然用謝非若來打比，他的話給了我很大的鼓勵！
謝慕雲回去時對陳宏勝說：“宏勝，在故居完工前我不會來了！你一定要做好故居工程。有嗎個問題直接打電話給我就是了！”
看謝慕雲的車走了，陳宏勝對我說：“小江，聽到了嗎？謝慕雲都鼓勵你當村幹部！”
“姨伢，我真冇想到謝慕雲會葛樣哇！你老嘎是不是跟打過廣？”
“冇跟他打廣！我是有葛甲想法，但不是現在哇！謝慕雲也是愛才，才有感而發！”
“小江，有謝慕雲的支援，當村幹部是百分之百可以上的！但要當就當支書！到時我會打出葛張牌的！”陳宏勝說出了他的想法！
梁秋生背後有甲劉興華，要想扳倒梁秋生，難度可想而知。但現在有謝慕雲的支援！一切都好像變得簡單了！
“姨伢，你跟謝慕雲關係不是一般的深！好像親兄弟一樣！”
“小江，算你猜對了！我兩個認得二十多年了，我當年幫謝慕雲屋裡做過半個月的事，那時他還在肥水中學當老師呢。後面謝慕雲到城裡工作，他屋裡的裝修也是我搞的。到他當耒州市市長書記再到衡陽市副市長，我跟他的關係一直冇斷過，生日喜慶還保持來往。明擺著的事，冇葛樣的關係，我也接葛甲工程不到！”
“哦！那算是老交情老關係了！”
“小江，你現在要做的，是要與村裡的黨員搞好關係，不要得罪他們！有機會再做一兩件公事，選舉時才有把握堂堂正正地把村支書的位置搶過來！其他的事你不要操心，我會幫你擺平的！”
看來一切都在陳宏勝的計劃中！或許葛也是劉巧巧口中的“好處”吧！
能跟謝慕雲攀上關係，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如果真能得到一甲副市長的支援，當甲村支部書記確實是分分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