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江玌觀的分析讓我吃驚
陳會計被停職了
江玌觀也曉得了那兩封舉報信的事了！應該是從岔腦殼口中曉得的。
我也有要告訴他的想法，只是還冇開口，他先開口了，並談了下自個的看法！
“舉報信的內容無疑都是真實的！而且是出自梁展生和周有連自己的口，要不別個不可能曉得葛樣清楚！當然，舉報信也不可能是他倆寫的，葛兩個是嗎個水平我還是清楚的，尤其那甲周有連，蘿筐大的字不識一甲！”
“其實是哪個借他們的名寫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鎮裡群眾都曉得了，梁秋生周華兩個不是人，是魚肉百姓的呷人族！”
“最重要的是梁秋生周華會會相互視為仇人，只要他們一斗起來！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到時鳴鳴你們就有機可趁了！”
我的玌觀滿！聽你老嘎葛話的意思，好像哪舉報信是我寫的似的！
“玌觀滿，你莫不是認為舉報信是我寫的？”我打斷江玌觀的話。
江玌觀冇回答是還是不是，而是說：“我哇了哪個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他兩個鬥起來！鬥起來你才有機可趁有利可圖！”
你？看來我不承認都不行了似的！於是，我把事情過程跟江玌觀哇了一遍，並肯定不是江崇文就是陳路寫的！
誰知這事他早就聽岔腦殼哇了，但也不敢肯定是哪個寫的！
喲！這岔腦殼！說不定把三個人結盟的事也跟江玌觀哇了！看來他倆關係也我還近些！當然，我只是心裡想想。
“玌觀滿，我冇想通，既然周有從被周華弄去三千塊錢，指標冇指標，錢又冇錢，他嗎不趁葛回撥查把事哇出來呢？說不定還能拿回錢呢？”
江玌觀笑了：“按正常想法應該是葛樣，但你曉得周有從跟周華是嗎個關係嗎？包括舉報的那個人也不曉得，要不就不會拿葛甲事去舉報了！舉報也是白舉報！”
“嗎個關係？無非是灣裡的！”我對這個也好奇。
“他兩個是共老加加(共一個曾祖父)的！周華還要喊周有從一聲‘哥哥’！自個屋裡終究是自個屋裡的，周華再對他不住，像葛樣的時候，還是會顧周華的！君子也要顧本，牛死了臭在牛欄裡了，不會看著讓外人欺負的！”
“哦！葛甲原因！”我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江玌觀的哇法。
“周華當主任，再怎麼哇也是他家族裡的好事，不想跟著呷白起碼也難呷虧，遇到事，自然會想辦法保護他的。另外周有從的低保，也是周華弄上去的。論起來周有從的低保戶條件也不合符！就憑葛甲事，他也不會舉報周華！三千塊錢冇得了也心疼，也只是避背抱怨兩句，正式場合他肯定不會承認！”
江玌觀對情況瞭如指掌！服他了！
江玌觀又繼續分析起來：“鳴鳴，你發現情況冇有？這舉報信對梁秋生周華的影響並不蠻大，起碼鎮裡不會因為葛甲原因撤掉他們。葛樣的事太常見了，你就算是真合乎條件，你也得拿一兩千塊錢去感謝，可以哇白鷺湖的那些支書主任都是葛樣做！”
“就是舉報坐實！鎮裡最多責令把錢退回，不會追求他們其它責任！更不可能把事情如實回覆上面，會想辦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真曝光出去，書記鎮長臉上也不好看！可以哇，只要鎮裡不是特別討厭你，一般會想辦法保護你的！先掄一棒再給你點甜頭，你後面會老老實實聽命做事的！”
“書記鎮長也巴不得能拿到下面支書主任的把柄，敲敲打打更好用！反是太清廉太耿直的人，領導不喜歡！”江玌觀很有見地，儼如馭人大師，裝模屈才了！
“鳴鳴，你認得清支書嗎？”江玌觀問我。
“清支書？不認得！”很早就聽過葛甲名字，但人不認得，總認為他當支書清廉，群眾才叫他“清支書”！
“清支書是人和村的老支書，為人硬板實鬥，不像那些支書彎彎腸子多！因為不肯去抄計劃生育戶的家，當著鎮裡書記劉興華哇，做葛樣冇良心的事會遭天雷打的！把劉興華氣得七竅冒煙，哇要撤他甲支書！清支書二話不說，桌子一拍，葛樣催蔸冇後的事老子早不想幹了！結果人和村所有村幹部跟著集體辭了職！”
“那清支書真是條漢子！”
“漢子是漢子！可群眾一邊評價他為官清廉，一邊又看不起他，哇清支書冇一點卵死用，日子過得葛落魄！六十多的清支書當了十多年的支書，屋裡卻冇弄到錢，連屋都起不起！去年開始在白鷺湖到大河渡葛條馬路上掃馬路搞衛生，一年有五六千塊錢！聽哇夠甲事還是現任支書看他日子過得造孽，幫他從鎮裡爭取來的，依他性格才不會去求人！”
“本來依清支書的個性，他甲支書早當不成了，幾屆鎮領導冇一個喜歡他，但有甲鬼，每次選舉他都能全票當選！如果他不自動辭職，他還可以繼續幹！”
看來村幹部也不個個不是人，像清支書確實是心裡面有群眾的！可心裡有群眾的人不太順著領導所以不受領導喜歡，同時也不受群眾尊重，因為你冇油水讓群眾撈冇光讓群眾沾！
“鳴鳴，你以後當支書了，要學清支書的情懷，多做些有良心的事，但不要學清支書的死心眼，搞得自個越過越苦。真要當好甲支書，難啊！”
江玌觀真把我當支書培養了！不過，他的話確實讓我有所觸動！
江玌觀是甲老高中生，也是農村成長起來的黨員，對社會上的事有自己的見地和看法。客觀講，看到不公平的事他也很憤慨，常常在裝模的空閒發幾句牢騷，但也像岔腦殼江崇文一樣有自個的野心，想當個村幹部。葛點不僅父親曾說過，一起裝模的師傅避他背也葛樣評價。
當村幹部多少是有些實惠的，對一個一輩子呆在村裡的人來講，確實好處多多。要不，都哇村幹部工資低又得罪人，又嗎個理葛多人爭著擠著想當呢？原因便在這！
村官不是官，但畢竟是農村權力的實質擁有者，也是最大的利益分配者！你是個百萬千萬富人，村民可以一輩存不求你不跟你打交道，但免不了在某個時候要與村幹部打交道，冇得他們手中的權力，有些事還真辦不下。
大家都不蠢，好處比壞處多，或者說利益足夠抵消損失，自然前仆後繼了！
江玌觀葛樣願意幫我，一個是真心喜歡我，他希望我有些出息，葛點必須承認。二個也是他個人權衡的結果。現任村幹部不可能再接納他，加上他與現任性格不太合。而與我岔腦殼耍得來，他將精力放在我們年輕一代身上，只要我們真競爭上了村幹部，自然不會丟下他的！
江玌觀葛樣做，何嘗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站隊和結盟？當然，他冇像我與江橋生江崇文一樣坐起說明罷了，其實意思冇區別。
葛點我與江橋生心裡也明白。江玌觀之所以冇大大方方講出來，完全是因為年齡的緣故！江玌觀也快五十歲的人了，是與梁秋生周華一代的人，而我和江橋生才二三十歲，與我們搞一塊去爭村幹部當，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或許我葛樣想江玌觀，有點不地道，也許他根本不想去爭村幹部，年紀擺在那！而是將自己年輕時未曾實現的想法，寄託在我身上，我能當上村支書的話，就代表他當上了村支書！葛種心理完全存在，也合乎江玌觀的個性。
聊著聊著，就把廣打到周華身上了。對周華葛個人，我一直冇搞清白，他是怎麼當上村主任的！
梁秋生能當支書，是得到鎮裡書記劉興華的提拔，陳路背後有甲陳宏勝，周華呢？他又有嗎個硬關係呢？
當村幹部真不是你想當就能當的，都是實力的體現。除了個人能力，人脈關係往往更重要。池小王八多，冇得擺平葛一切的能力和關係，怎麼能過五關斬六將，當上村幹部呢？
江玌觀一聽我提出葛甲問題，哇我動了腦筋，在琢磨村幹部的事！孺子可教也！
“其實周華能上來也是因為陳宏勝！周華是甲高明的泥工師傅，曾經幫陳宏勝帶過幾年班，得到陳宏勝的賞識，便一步步把他弄上來了。”
江玌觀真是甲人才，嗎個事他都心裡有底！
“葛甲陳宏勝老闆真有兩下子，一甲村委會便有兩個是他的人！”我對陳宏勝起了興趣。
“你葛就不曉得了，陳宏勝在鎮裡的關係那是相當硬，鎮裡幾屆領導也喜歡跟葛樣的老闆打交道，遇到缺錢用或需要捐款的時候，陳宏勝是第一個被想起的人！他出手大方，不但能讓領導把公事完成，自個也能從中得到益處！所以陳宏勝弄兩個人當村幹部，真不是難事！”
“哦！是葛樣的原因！”有錢能使鬼推磨，哪個都不會願意得罪財神爺！
“何止周華陳路兩個是陳宏勝的人，還有婦女主任曾夢霞！”原來婦女主任叫曾夢霞，我只記得她名字中有甲“霞”字！
“曾夢霞是陳宏勝哥哥甲新婦，也就是侄新婦！曾夢霞也是葛一屆上來的，原來你江家灣的老婦女主任年紀大了，自個辭職了！”
看來陳宏勝才是向陽村真正的掌控者！不簡單啊！
江玌觀說：“村裡確實有人葛樣哇，群眾聽村幹部的，村幹部聽陳宏勝的！”
“鳴鳴，你看葛甲周華那色迷迷的樣子，就曉得不是甲好種！周華是甲無名腫毒的人！我講兩件周華的事，你就曉得他好無聊了！”
“前年周華甲伢過世，因為才過世，需要處理好多事，那天夜裡他老弟有事做不了主，要找他商量，可一直找不到人！打電話還關機！屋裡人以為出了嗎個事！結果得灣裡一個人指點，你猜從哪裡找到他的！”
說到這，江玌觀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是在灣裡一甲婦女屋裡找到他的！那甲婦女的老公一年四季在外頭打工，周華就偷到了那甲三十多歲的婦女！那夜裡出盡了洋相。”
“你哇周華是甲人嗎？自己甲伢死了，還有心情去偷堂客！他色膽太大了，以為深更半夜冇人曉得，屋裡人以為他在守靈，守靈的人以為他在屋裡困告。結果周華甲堂客跟他大吵了一場，還冇等出喪就收拾東西出去打工了！從此再不管周華的臭事了！葛樣的人莫哇當村幹部，連人味都冇得了！”
冇想到周華連葛樣的事都做得出，確實重新整理了我的認知！
“鳴鳴，你不要大驚小怪，比葛樣還荒唐的事周華都做得出！”
“你聽見句葛樣的話嗎？‘向陽村怪事多，伢是老弟崽是哥！’哇的就是周華！”
葛句話我倒是第一次聽到，看來有些故事！
“周華當上村主任後，認識了上面一個管低保的人，一來二去很熟了。他便開始動起歪腦筋，找到那個好朋友，聲稱自己有個親戚生活困難想辦理低保，想請他“開個後門”。衝著朋友的情面，那人一口應承下來。”
“其實周華口中的“親戚”正是他甲崽。為了得到低保金，周華花功夫做足了戲，不僅滿口謊言，還偽造了一整套的申報材料。鳴鳴，你猜他怎麼做的？他煞費苦心地影印了他崽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又將影印件中出生年份‘1985’中的‘8’用數字‘5‘貼上覆蓋，二次影印後作為申報材料提交，拙劣地把兒子的年齡改為1955年，比1959年出生的自己還大了四歲。”
真的變成了伢是老弟崽是哥！
“葛樣的蠢辦法能透過稽核，完全是那個人包庇他！後來怎麼發現的！其實是梁秋生！是那個幫周華的人告訴梁秋生了！那人怕連累自己，讓周華呷了兩年冤枉，調走之前告訴梁秋生，叫周華自己撤下來不要再領了！要不哪個會曉得？先是小範圍傳，之後全村都曉得了周華做荒唐事！”
這周華想錢想瘋了，真的嗎個事都做得出！
“鳴鳴！向陽村的村幹部真的要換了，冇一甲靠譜的種！這也是我支援你良年競選的一甲原因！換你們青年人上去，向陽村才能改變些！否則越來越爛！”
憑葛句話，江玌觀葛甲黨員比現任村幹部確實覺悟高些！
“當然我也曉得，當上村幹部冇葛容易！但事在人為，不做嗎曉得做不到呢？鳴鳴，只要你有心去競爭，到良年我要把他們的臭事寫成材料到鎮裡市裡去告，助你一臂之力！”
真的！我被江玌觀的一番大義凜然的話感動了！世上除了父母，哪個能做到葛樣！
天開始黑了。
江玌觀走的時候對我說：“鳴鳴，今日的話莫哇出去！心裡有底就行！我還是那句話，希望你們年青人上去！葛些老油條不下來向陽村好不了！”
望著江玌觀瘦小的背影，我卻覺得異常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