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買車
倪南鍾告訴我，他冇時間陪我去找四架鄉那個老闆，另外他與那個老闆也不熟，是經別人介紹的，如果要講價，最好我自己去他屋裡一趟。於是倪南鍾給那姓資的老闆打了甲電話，問他意思。資老師歡迎我去他屋裡看圖紙講價。
資老闆在電話裡告訴我，他甲灣就在國道邊那磚廠旁邊，到那打他電話就行了。
從白鷺湖到耒州，整個路上就四架鄉那一甲磚場，因此很好找的！
一個小時後我見到了資老闆，資老闆自己說，他今年六十二歲，是做禮生的，經常到白鷺湖做喜事，看到白鷺湖的屋起得出色。他兩個崽要起別墅，便建議從白鷺湖喊老闆來做。
能起別墅的自然是有錢人。果然，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的資老闆有些得意地說，他兩個崽都在廣州開手袋廠，大崽去年年背給四架鄉敬老院還捐了五萬塊錢呢。因此只要事做得好，價錢多幾塊少幾塊冇一點問題。
還有葛樣氣概的老闆，我居然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在吹牛了！一般東家老闆講價時都是儘量少一點算一點，他倒好，自己哇價錢高點也冇問題。看來是真有錢！
接過圖紙一看，確實是地道的別墅，線條特別多，對裝模來講，難點主要有兩個地方，一個是弧形旋轉樓梯，二個是柱子上與飄板底下都有線條，都是費工費材料的事。老實講，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更冇做過！難度超過白鷺湖那些已起成的別墅，包括陳宏勝的那棟。
我覺得倪南鍾開的八十塊一平方都低了！
於是，我抱著不想做但又不能讓資老闆看出我不想做的心理，對資老闆說：“資老闆，我看了圖紙，覺得咱倆生意談不好！”
“嗎個理？”資老闆好奇心頓起。
“倪南鍾跟你老嘎講價是八十塊錢一平方，他有冇看過圖紙？”
“那天我冇帶圖紙去，我是在那倪老闆隔壁灣裡做喜事，哇想找白鷺湖的老闆來做別墅，有師傅介紹了倪老闆，他跟我大體講了下價，他冇看圖紙，只聽我口哇的開了八十塊一平方！”
其實我並不清楚倪南鍾看冇看圖紙，而故意套他的話，資老闆老老實實說了！
有資老闆葛句話，就好進到了。
“難怪！倪南鍾開八十塊，連圖紙都冇看開葛甲價，我敢講他莫哇賺錢，不虧本就不錯了！”
賺不賺錢，我心裡也冇底，只有故意往高哇，讓他知難而退，我也不丟面子！
“八十塊還低了嗎？一般的屋才只三十四塊！”看來資老闆也打聽過行情。
“資老闆，你老嘎哇得冇錯，一般造型的屋就是三四十塊，但別墅因為耗工損料，最簡單的別墅都是一般屋的雙倍價錢，至少要七八十一平方！倪南鍾是按葛甲標準開的價！但你老嘎甲別墅既是弧形樓梯又是柱子飄板還有門樓都有線條，連天窗老虎口都比別人的要大要多，難度遠遠超過一般的別墅！”我雖然有點誇張，但擺事實講道理，力求讓資老闆認可我是甲真正的內行，而不是信口開河亂哇。
“那依江老闆的意思，要嗎個價？”資老闆真被我唬住了！
“我不哇價算了，哇出來資老闆會以為我在殺人！”
“冇關係，你哇囉！”資老闆開始信我了！
“資老闆，我要做的話，120塊少一塊都不會接！”我大著膽哇出了價，連我自已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也特高了吧！多出四十塊了！”資老闆聲音都小了，說明葛甲價已超過了他的心裡預期。
但既然哇了出來，絕不能往下減，反正也冇打算做了！
“資老闆，你老嘎如果嫌貴了，可以另外找人！我冇葛甲價不敢做！你老嘎曉得嗎？不講其它的，光做一甲旋轉樓梯，冇得二十塊錢一平方都做不下！”我哇完，便起身準備離開。
“江老闆，先莫走！你出葛甲價，我不敢作主！要不我問我甲崽後，再給你答覆，行不行？”
“行！如果你老嘎甲崽同意你就打我電話，不同意的話也冇關係！”
回屋後，我根本冇把事放在心裡，倪南鍾出八十，我出一百二，葛甲生意還能成功？
不想第二天資老闆打電話來了：“江老闆，看不出你葛樣年輕，卻葛樣裡手！我甲崽哇你能出葛甲價說明你是真正的內行！我甲崽問了他設計院的朋友，那朋友哇裝葛樣的模冇得一百多是做不下！我甲崽已經答應，一百二就一百二，搶你做算了！”
還真答應了！我有點興奮又有點擔心。興奮是葛甲價做兩幢別墅，保守可以賺到八萬塊錢，抓工抓得好的話，十萬出頭都有可能！如果在外頭打工，差不多是三四年的工錢啊！擔心的是怕找不到葛樣的長門師傅，呷不消出洋相，自己倒臉事小，還倒白鷺湖師傅的臉！因為江亂觀也從冇做過弧形樓梯，他說得另請高師！
但資老闆已同意了，我也不能反悔！
我對資老闆說：“資老闆，既然你老嘎甲崽同意120塊給我做，我肯定會做。”
但我還要問一句，釘完釘子復好腳，免得他不認帳：“資老闆，葛甲價是從正負零算的！也就是哇正負零以下的柱子地梁要另算錢的！”
“我曉得！那天倪老闆也是葛樣哇的！”
“還有，我們木工跟我白鷺湖一樣要在你老嘎屋裡呷呢？”
“我也曉得！我四架跟你白鷺湖一樣，都在老闆屋裡呷，還打晏夥發煙！冇菜是的，飯還冇得呷嗎？”
資老闆在一電話裡講起了客氣！
事已至此，我冇任何理由不做了！送上門的財豈能往外推？我又想起了那天跟劉巧巧在黃氏留園哇過的話：“塘裡無魚世上有！再難的事世上都有人會做！”
“資老闆，你老嘎工地嗎個時候要材料，我就嗎個時候送材料過去！運費也是老規矩，一個一邊，進場你老嘎出運費，拖走我出運費！”
“行！到時我打你電話！”資老闆放下了電話。
事已講好。我開始考慮師傅的事，開好多工錢才可以讓師傅心甘情願去四架呢？
在裝模的時候，我問了下師傅，都哇起碼要比在白鷺湖做工資高點！還要補貼油錢！葛遠的路，可能還不止燒十塊錢油！葛些條件合情合理，也在我與江玌觀的意料中。
當我開出每甲工比白鷺湖多二十塊錢另外每日補十塊錢油錢時，師傅們都表態願意去了！大大出乎我的估計！
真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同樣是做，與白鷺湖比，做三天便可以多一天的工錢出來！這筆帳哪個都會算，師傅們冇一個蠢的！
資老闆在當地確實是有實力的，他兩個崽的別墅地基幾乎是在耕地中，一下那甲坡，便看到垌裡那兩片地基，好當眼！按理講，四架已劃歸城裡管了，對批地管理得更嚴些。像葛樣佔用耕地根本是批不下的，但資老闆還是批下來了。
資老闆哇了句炫耀又意味深長的話：“按理是難批，也要看是哪個屋裡哪個人起！敬老院那幾萬塊是白捐的？”
裝別墅地基柱子時，我喊了老四和寒生兩個師傅三個人去裝。第一次趕葛麼遠做事，光坐摩托都要四十來分鐘，來得早做的時候卻比較晏了。葛倒冇嗎個問題，關健是老四和寒生兩甲師傅有了抵抗情緒，抱怨坐葛麼久的摩托，腰子都坐疼了，事還冇做就蠻辛苦了。
其實我也有葛種感覺，與白鷺湖比起來，確實辛苦蠻多。我只能當作冇聽見，任他們抱怨。一哇就會生亂彈。
做事的時候，我再三要求兩位師傅注意質量，爭取讓資老闆滿意。資老闆可是衝咱白鷺湖師傅名聲搶我們來做的！
老四帶著玩笑口吻，回答倒很乾脆：“曉得！第一回到外鄉鎮做，我們冇人認得，名聲事小，要壞了白鷺湖師傅的名聲，事就大了！”
老四的話把資老闆都逗笑了，也開著玩笑說：“都是過界的長門師傅！不長門不會過界！”
“長門師傅算不上，馬馬虎虎還過得去！”寒生師傅也說話了。
從裝柱子到裝完地梁前前後後用了半個多月，跟我做的師傅幾乎都輪流來做過。
我意識到，要想師傅們固定來做有點困難！師傅們對我開的工資還滿意，也不會再開口要加，關鍵是太遠了，來回花在路上的時間都要一兩個小時，弄得日日好辛苦。同時交通安全也是甲問題，天天在國道上跑，車多又快，難免不出嗎個事！由於葛些客觀原因，師傅們便漸漸對來四架裝模積極性不高了。
為此我建議師傅們夜裡在資老闆屋裡歇，每做完一層再回白鷺湖。資老闆他家有夠多的床鋪，而且資老闆也打總成要師傅們在他屋裡歇！可師傅們都一根筋不願意，哇在老闆家歇不方便。
葛就有點難人了！
在與鶴飛哇葛甲苦惱時，鶴飛說：“起葛兩棟別墅，今年差不多要一年，如果天天騎摩托去，確實是甲問題。莫哇師傅，我都有點愁！”
“哥，看你有好多錢，我建議你買部小車，麵包車也行，天天開車帶他們去！開車有幾甲好外，一個交通風險降低了，二個師傅們坐車可以休息，比自個坐摩托舒服多了，第三也不要付師傅們的油錢了，節省的差不多可以保證用油的開支。”
不得不哇，鶴飛的建議非常好，分析得蠻有道理！
可我身上確實冇嗎個錢了，連四萬塊錢現金都拿不出，除非買部二手車！
但我不想買二手車，怕壞，萬一路上壞了，會急死人！要買肯定買新傢伙！
至於是買麵包車還是小轎車，讓我有些糾結，買輛五菱宏光，資金壓力小，還可多坐人。而麵包車不氣派，小轎車才是潮流，出去談甲業務，面子上也好看些。結婚時還能作婚車用。
不過買小車就必須要分期了，我冇葛多現金！
鶴飛也建議買小車算了。小車能坐五個人，一前一後多擠一個也可以，每次去五六個師傅裝模，在人數上是是夠了。小車比麵包車肯定有面子多了，舒適度更是麵包車比不了的。
本來買小車在我的計劃中是排在起屋之後的，但現在被事情逼得要往前走了。還是以工作為重吧。
經過與鶴飛的參詳比較，以30%的首付，買了輛十萬出頭的“現代悅動”黑色小車。我覺得黑色比白色耐髒，更大氣些。
之所以選現代悅動，因為現代悅動是剛上市不久的流行車，其初速度加速效能非常出色。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錢的原因，貴的不敢買，而現代悅動作為中級車的代表，符合我的心裡預期，也符合我的還貸能力。
我那本在部隊拿的軍照終於派上了用場！
當江玌觀看到我開回的小車時，心裡也蠻高興，說：“行啊！鳴鳴！倪南鍾當了葛久的老闆還冇買小車，你新老闆倒先開上了！”
我笑了，告訴了江玌觀買車的原因。江玌觀說：“葛就對了，就得有葛甲魄力！以後還怕喊師傅不到嗎？小車接送，又安全又舒服，天晴落雨落雪颳風都不怕了！”
雖然買小車不算什麼，但在白鷺湖裝模的老闆中也是頭一個，品牌效應很明顯，師傅們都曉得了我的名字。都在傳，葛些老闆總哇賺不到嗎個錢，看人家江老闆才做幾個月就買小車了！
按圖紙，資老闆兩個兒子的別墅是框架結構，不曉得他聽了誰的意見想改為磚混結構，哇磚混比框架更緊湊！
對於我裝模的來講，磚混可以節約不少工和材料呢。而價格不減，自然能賺到的利潤更多些。現在資老闆已經請人在砌牆了，要不了三五天就要裝模了。
如何裝弧形樓梯成了我首先要考慮的問題了。江玌觀的師傅冇一個會裝，葛些老師傅都在鄉下混，而弧形樓梯只在外面見過，從冇做過，所以都是半桶水，冇把握拿下來。
指望別人不如靠自己！冇辦法，我只有從電腦上搜集資料，自行琢磨，慢慢體會。
經過兩天的研究，心裡已然有了些底，只是還冇現場實踐，有些細節還不甚清楚。
也是天無絕人之路，父親告訴我灣裡江傳利回來了，找他教教。四十多歲的江傳利他是專門在外面大工地混的老木工師傅，見多識廣，應該會做弧形樓梯。
果然，我找到他時一哇，江傳利就笑著說，圓形弧形的樓梯做過多和少，冇你們想象的那麼難做。我來教你，懂得規律就蠻簡單了，關鍵是找出中心點再劃出內外弧。
江傳利在他的禾坪當場給我實驗起來，先算出踏步寬度及高度，用墨線彈點，引出內外弧，地面一下就現出了一塊塊踏步面，內行一看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更難得的是，江傳利主動對我說，你那別墅嗎個時候裝，我葛兩天有空，可以幫你去做一甲，順便手把手教你一下，只要做出一層踏步，上面幾層依樣畫葫蘆照做就是了！
葛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付雙倍三倍的工錢也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