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劉子衡去了趟衡陽,發現挖機居然能零首付購買,可謂天助我也,大大堅定了我的決心和信心。

但嗎個時候買我還得考慮,買早了肯定不行,從買那一天起就得算月供了,月供不是三五幾百塊,而是三五幾萬。買遲了更不行,人家要用挖機你不到位,人家不可能等著你,窩工損失算哪個的?所以時機要拿捏地恰恰好,買來就可開幹!

按我的盤算,是譚家水庫先開工,把譚家水庫做完,白鷺湖舊街改造就開始,無縫銜接是最理想的。

可是那天跟水利局谷局長他們呷飯,並留了電話,他們決定好了就給我打電話,已經兩三天了,也冇接到水利局的電話,心裡拿不準譚家水庫嗎個時候能開工。

也不好打電話去問,那樣催的話會讓人心裡不舒服,好像真欠我們似的。搞不好弄巧成拙起反作用了,還不如靜下心來等,一切聽其自然。

耒州的幹部有廣州的幹部那樣雷厲風行就好了。劉一山打電話來告訴我,他與杜克明在國慶後上班的第一天就去找了林局長,當場就把培訓的協議給簽了。現在劉一山他們在準備培訓的場地和聯絡培訓的教官,只等一星期後的第一批聯防隊員上門培訓。

劉一山又叫我去廣州,我哪裡走得開?市水利局隨時會下來調查,確定後又得做施工的準備了,同時還得忙買挖機的事。保安公司不能靠我出力了,一切只有拜託劉一山和杜克明瞭。

劉一山又告訴我,公司準備邀請陳村長加盟,好借用厚山村村委會大院做培訓場地,同時讓陳村長去與白雲區公安分局協調。陳村長已主動提出拿四十萬入股,公司正在找律師擬定入股協議書,這兩天應該會確定好。

我還能說什麼呢?杜克明認為公司可以新增股東了,自然有新增的理由,那就添吧。我只建議一條,公司決策權絕不能落入陳村長之手!葛條原則必須要牢牢把握住!

劉子衡甲堂客跟江大勇一甲灣人的,之前聽丈母孃丈老子提起過,只是冇放在心上。跟劉子衡從衡陽回到白鷺湖時,劉子衡說要去江家臺子丈母孃屋裡,我才記起。白鷺湖的灣場一般都是一甲灣一甲姓,同一個祖宗開派的,很少有無名雜姓的。自然,劉子衡甲堂客也姓江。

劉子衡甲堂客原在東莞打工,因為害土了,於上個月回了屋。劉子衡從外頭剛回來,去看看堂客也是應該的。不過,我打了他的談,這早不早晚不晚的去,不太合適,要看良日早點去,也顯得有誠意些。劉子衡聽了我的建議,同意良日早點去。

回到高唐劉家,見師傅們把圈樑都梱好了,還打了兩三間屋的架子,照這速度,最遲後天甚至明天下午可以裝好模。冇辦法,劉子衡還等新屋結婚呢,只有多喊兩個師傅,早點裝好模早點倒渣,切不可因為我裝模而延長了工期。

帶隊的江玌觀曉得其中的原因,他冇問我衡陽的事,在事冇做成之前公開終歸是不太好的。他開始催促師傅們:“先把所有的材料弄上來,等下我要裝踏步了!主要是板子要搞上來,頂樹方子還好哇,可以走窗子遞!”

我見狀上去給師傅們又發了一輪煙,叫大家先把材料搞上來再哇,要不一裝踏步,就礙手礙腳東西不好過了。

江玌觀被師傅們戲稱“踏步王”,誇他他裝的踏步又快又好。其實,每個師傅都會裝踏步,兩個人一般都能在一個上午或一個下午把踏步裝好。只是江玌觀作為帶隊的頭頭,他不吩咐,自然冇人跟他搶著去裝踏步,而且踏步一般都是在最後一天裝,往往成了江玌觀的固定任務。自然而然得了個踏步王的外號。不過,“江會計”已經開始取代了“踏步王”,成了師傅們的通用稱呼。

劉子衡做事還是倒力的,他換了件衣衫就幫著弄材料了。師傅們是一次兩塊甲板背上樓,劉子衡逞著年青力壯,而是一次背三四塊。師傅們一般一次扛六七根方木一趟,劉子衡至少十根以上,直到手臂抱不過來為止。伍茂華老師傅取笑他:“乃子捨得用力,一趟當我兩趟,歸真想早點討堂客得!”

把劉子衡被伍茂華哇得怪不好意思,把手往額上的汗一抺扭頭就走,卻冇發現手上的灰塵把臉弄花了。

從劉子衡做事的幹勁看,應該不是耍滑偷懶的人,將來開挖機也會盡力的,絕對是把好手。劉子衡應該是個靠得住的合夥人!

就這當兒,父親打電話來了,叫我有空的話回去一趟,灣裡開之加加(爺爺)過世了,他後人找我商量事。

聽父親的語氣,妥妥的興奮啊!也難怪父親高興,我們家族被灣裡人看重,紅白喜事被邀請去參加商量事情,已經是大伯父手上的事了。自大伯父去世後,榮耀與體面也隨之而去。今天又能被體面地邀請,說明我們家族又開始掌握灣裡的話語權了,標誌性事件便是我當上了村主任。按照白鷺湖各灣的慣例,遇到白事,除了自家屋裡的長輩,組長及灣裡的村幹部也是必須要邀請到場的,共同協商喪事的辦理。

其實並不是你當個組長或村幹部,真有好大的能力,能幫上好大的忙,人家非請你不可!而更多的是一種尊重,一種態度!當然,有幹部們的參與,事能辦得更順利些,尤其對那些在家時間少的主家,人際關係差的主家,掌握資源的幹部們出面可省卻不少煩惱,也是不爭的事實。比如人員安排還真離不開組長,抬喪16個金剛都是組長隨機安排,按江家灣裡老規矩,每個組出四個金剛,自然組長們都得請到場,稍有得罪就可能摞挑子,夠主家喝一壺了。

江玌觀見要回去商量灣裡白喜事,他神秘地把我拉到一邊:“江主任,葛回你是第一回參與灣裡的喜事,你一定要講究方式方法,安排妥當。”

江玌觀還待說下去,我打斷他:“我從來冇參與白喜事,冇得經驗,喊我過去也是湊數的,灣裡葛多老人嘎,還有組長,他們會安排好的。”

“那你就錯了!你千萬冇葛樣想呢,第一回參與,爭取一炮打響,把事安排井井有條,以後灣裡人才會服你,威望就是葛樣一點點樹起來的。”

江玌觀不同意我的想法,繼續以身說法,跟我挑明其中關係:“白喜事名堂蠻多,扎孝堂的,做法事的和尚禮生,還有看地查日子,一般都是主事的人安排,主家都冇好大的權利。如果主家搶你主事,一定要抓到話語權,以後形成習慣,做喜事的都會講你的應求,好處哇不完!”

江玌觀是三星塘的組長,他灣裡的白事由他主持,請哪個師傅不請哪個師傅,他有一言九鼎的權利,一場白事下來,光禮信錢香菸加起來有好幾百甚至上千,比他幹一年的組長工資還多。

可我才當上村主任,總不能一上來就去跟組長們爭權,吵起來鬧起來就冇意思了,也辜負了主家請你們心意。另外,江家灣不比三星塘那樣的小灣,組長的權利也冇小灣組長權利大,一般都次主家意見為主,請師傅都以主家親戚朋友為先,不像小灣是組長一個人說了算。當然,遇到強勢的組長,主家也會選擇妥協。葛回江開之老人嘎組裡的組長江衛平就是甲強勢的組長,兄弟多脾子暴,是甲不好惹的主。

“玌觀滿,你哇的我都明白,不過第一回參與就想爭權,可能不現實,搞不好還會置氣打架子。再哇,我也冇葛樣的資源,跟任何師傅都冇得聯絡,也不想從中得嗎個好處。既然主家搶我去商量事,把事順利辦好就可以了!”我也擺出了自個的態度和想法。

“那倒是的,插手太多,會產生矛盾。你見機行事吧。威望不是一天兩天樹起的,慢慢來!”江玌觀也覺得操之過急了,一口咬不出油來。

不想,江玌觀剛哇完,又刷出甲陳寒生老師傅。他遞給我一根菸:“江主任,搶你幫甲忙,你去灣裡商量事,看能不能把我哇進去做禮生?”

按理哇,陳寒生葛甲請求並不過分,完全可以幫他。陳寒生師傅自我包模以來,幫我做了幾個月事,做事也舍肯,技術也行。陳寒生既是甲木工,又是甲禮生,木工是漂學的,禮生是跟他灣裡甲老禮生學的。有禮生做做禮生,冇禮生做就裝模,總之他手腳不歇,是甲抓錢的好手!

對於陳寒生的請求,於公於私我都不能拒絕,但還是第一次幫葛樣的忙,能不能幫上心裡也冇底,只能對陳寒生說:“要得!幫你哇一句,就是看喊好人了嗎?”

伍茂華來了句:“江主任,我哇得直!喊好冇喊好,作為灣裡的主任,你要搭個把人做禮生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除非你不想幫忙!”

一下就被伍茂華架到山腰了,看來葛甲忙不幫還不行了!

趕到屋裡,江開之的大女兒江香蘭和大郎居然還冇走,等著呢。也算有誠意了。一見我進屋來,繫著草繩和黑孝布的江香蘭兩公婆已跪在了我面前,她在給我聽孝。白鷺湖的規矩,父母去世了,兒女要給灣裡人跪著聽孝,不論男女老少,意思是替父母賠罪,以往恩怨一筆勾消。

我趕緊扶起,說了句:“節哀順變!”

扶起後,我煙還冇掏出來,江香蘭老公就把煙遞過來了。我煙還冇掏出來,江香蘭老公就把煙遞過來了。

江香蘭對我父親說:“衛楓哥,我結婚的時候,記得鳴鳴還只讀小學,現在又當村主任!”

江開之老人嘎今年才六十六了,生有三個女兒,沒生兒子。但江開之年青時在江家灣裡是甲衝雄的腳,當過村主任還在白鷺湖圩上管過幾年工商稅,憑著當年的人脈,把三個女兒都弄到了白鷺湖計生辦上班,後來又各自轉了正,三個女兒也分別找了有正式單位的老公。大女兒香蘭和香蓮找的老師,小女兒香梅找的是個鎮幹部。所以,別看江開之冇生女兒,在灣裡的威望一直蠻高。現在江開之過世了,喪事自然由三個女兒操辦。

錢是不缺的,關鍵如何辦好還得靠灣裡的幹部主持。我作為新上任的村主任,也算江家灣最大的村幹部了,自然在邀請之內。

江香蘭告訴我,她兩公婆是特意留下來等我的。她兩個妹妹跟妹郎去灣裡家家戶戶盡孝去了,順便把四個組長喊一下。

路上我就想好了,其它的事可以不管,得想辦法把陳寒生哇進生做禮生。如果連葛甲小忙都幫不上,確實會讓師傅們看小,甚至會讓陳寒生誤會我不肯幫他的忙。

於是我按輩分喊江香蘭:“香蘭滿滿,加加老人嘎嗎個時候過的世?”

“今上午十一點多的樣子。我住在計生辦,葛兩天都在我伢屋裡。兩個妹妹還是我打電話趕回來的!一進屋,我滿滿就要我三姊妹全灣盡孝,再順便喊村幹部和組長來商量大事!”江香蘭又扭轉頭對我父親說:“衛楓哥,你也曉得,我滿滿是甲阿彌陀佛的人,站冷水裡都怕燙的人,灣裡哇話冇音。我伢的葬事還得靠灣裡的外公舅舅幫忙。”

“開雲滿我還不曉得,哪有你伢葛雄呢?開雲滿真是甲冇主見的人,也窩囊了一輩子,但到底也是甲滿滿,農村裡的事他還是清白的,有嗎個事還得聽他的!”

我心裡有數了,那說明所有的事還冇決定。當承神肯定是江衛全,江家灣裡老人十有八九是他當承神。但喊幾個禮生和八生,還得與主家商量。

我也實話實說:“香蘭滿,我剛才來的時候,我工地上有甲陳師傅,既是甲木工也是甲禮生,他要我跟主家哇一句,想來做禮生。我哇,如果主家還冇確定禮生人數,應該冇問題,如果確定好了人,那就為難了!”

“哎呀!江主任你放心,搶禮生八生的事還冇商量,就是確定了多加一個師傅也冇關係!”

“好!那就謝謝滿滿了!等下商量確定哪一天師傅進場,我再打電話通知陳師傅!”

我如釋重負,原本還要費點腦筋,不想葛容易就辦妥了,總算可以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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