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改選村主任〔九〕
略施小計便搗亂了梁彥軍的賄選計劃，我心裡難哇的舒暢。
其實我與梁彥軍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誰也不比誰高尚！但現實中，起碼在白鷺湖，並不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反倒是常規操作，不葛樣做倒成了不正常。我從反感到接受再到身體力行，已經毫無之初的不適感。冇辦法，除非你不參與遊戲，或者準備接受輸的結局，否則由不得你不走葛步！
江崇文又一甲電話把我喊到岔腦殼屋裡，三個聯盟又開始款拐！
“今日梁彥軍煙買了，紅包也包好了，卻冇機會發！笑死我了！”江崇文哈哈大笑地給岔腦殼介紹。
“鳴鳴，你跟陳宏勝搞得催，把曾書記雷鎮長都喊到飯店了，搞起梁秋生梁彥軍精心準備的聚餐被攪黃了！葛餐飯不呷還好，那些組長還一肚子氣！”
“哪是我兩個喊的？是陳宏勝帶領導現場辦公，正是呷飯的時候就進來了，噶叫月五不對十五，剛好碰上了！怪梁彥軍運氣不好！”我不想承認是故意的。
“如果真是歪打正著碰上，那梁彥軍確實運氣不好！鳴鳴，葛是老天爺在幫你！運氣好！”江崇文還真相信了我哇的鬼話。
聊著聊著就聊到周華身上了，江崇文說：“今日在飯店呷飯時，周華哇他良日選完舉，就回雲南，他準備帶三四個人過去，已經約好了！”
“周華是甲嗎個人，居然還有人要跟他走！那幾個人腦筋是不是壞了？”岔腦殼感到好笑，我也感到難以理解。
“周華那甲鬼嘴巴，你們又不是冇見過，耍人有兩下子！不講別個，鳴鳴不是也上當了？要不是周華甲堂客，鳴鳴想拿到錢？”
江崇文說的在理，對周華不蠻熟的人，完全可能上當，他那耍人的嘴巴能迷惑人。我當初也是因為僥倖心理上了周華的當。好在人不退財，碰上袁紅梅，否則既貼材料又貼錢。
“崇文哥，我問你甲事，看你清楚嗎？周華本來跟梁秋生合不來，按理他不當主任了，也應該站陳宏勝一邊，最起碼保持中立！可他居然去幫梁彥軍，我冇想通葛甲理！”
對周華那天在會場上公開支援梁彥軍，我一直冇想明白。所以忍不住問江崇文，看他清不清楚。
“鳴鳴，我當時也看不懂。不過今日總算弄明白了。周華是甲精明人，冇得益惠，他不可能冒著得罪陳宏勝的風險幫梁彥軍！”
“講一下，嗎個原因？”岔腦殼也來了興趣，邊問邊給江崇文和我的杯子添水。
江崇文端起杯子呷了一口，然後放下：“周華到雲南包工程是朋友介紹的，但你曉得嗎？周華包的馬路硬化工程，卻靠的是梁彥軍甲哥哥！”
梁彥軍哥哥？
記起了！那次父親跟梁彥軍吵場合，曾聽母親講過樑彥軍甲哥哥在雲南當團長！
“聽哇梁彥軍甲哥哥在雲南部隊當團長！”岔腦殼也明白葛層關係。
“現在冇當團長了，去年就轉業了，在周華包工程的那甲縣裡當交通局副局長！上兩年梁彥軍甲哥哥回來探親，搶村裡幹部呷過一餐飯，周華使認得梁彥軍甲哥哥了！葛回包工程，陰差陽錯又拉上關係了！周華在雲南包工程，唯一的靠山是梁彥軍哥哥，他自然不惜得罪陳宏勝也要力挺梁彥軍！”
還是江崇文厲害，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難怪！”我終於明白了其中原因！
鳥為食亡人為財死，何況是得罪一個人呢？站周華立場，他的做法冇一點問題。至於梁彥軍是否能勝出，不是周華能決定的，但他的態度是必須要擺明的！
直覺告訴我，今日梁秋生梁彥軍呷了甲啞巴虧，不可能就葛樣算了！應該還會出點麼蛾子！
事實證明，我的直覺很準確！梁秋生給江崇文打電話來了，叫江崇文夜裡帶梁彥軍去各個組長那走走！
不要猜，是去送煙送紅包，日裡冇送成，只有晚上補救了！
梁秋生至今還傻乎乎地把江崇文當心腹當走腳，卻不知江崇文對他恨之入骨！可見江崇文的偽裝有多高明！捅刀的人往往是站在自己背後的人，因為他離你最近，也最清楚你的軟肋在哪！
江崇文放下電話：“梁彥軍不甘心坐以待斃，準備做最後一回努力，夜裡要我帶他去送紅包，還有周華三個人！”
其實有周華帶著，完全夠了，葛樣見不人的事越人少曉得越好，何必再多甲江崇文呢？
唯一的原因是給人一個錯覺：現任村幹部都支援梁彥軍！你看，村幹部親自帶隊來送禮了！
要哇葛樣操作的好處還是有的，村幹部能支援，說明鎮裡也是認可的，梁彥軍多半內定了！投不投他都會當選，還不如賣個人情！但壞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周華跟江崇文的風評村裡人都清楚，梁彥軍跟他倆關係搞得好，那說明梁彥軍也不是嗎個好東西！遇到正直的人，我偏偏不投你的票！
“鳴鳴！你也不要冇事人一樣，夜裡也要活動活動！”江崇文對我說
“是的！崇文哥哇得對！”岔胳殼也贊成我去活動活動。
老實哇，我心裡不太樂意去，但也不能辜負了兩位老上的熱心。於是我說：“要嗎活動呢？”
我心裡確實冇譜。
“活動哇明瞭還不是送禮許願！能走的都走一下！”岔胳殼點明瞭活動含義。
“又要送禮！”我心裡暗暗叫苦。不是捨不得幾個錢，只是三番兩次地送禮，也不像話。葛哪裡是競選，完全是比哪個錢多哪個捨得送！
見我默不作聲，岔腦殼說：“鳴鳴，你不要不適應，選舉就是甲葛樣的名堂，冇得益惠憑嗎個人家選你！除非親戚朋友，外人都看利益！哇句不好聽的，除了選舉時能呷到村幹部一支菸，平時你村幹部會朝群眾嗎？”
都是套路！行了，已經走到葛一步，也不可能退了，要爭就要爭贏！多花點錢就多花點錢吧！
“冇必要再送紅包了！再送顯得囉嗦了，可以送包煙，過去打下招呼，要人家良日投你就是！”江崇文給出了建議。
於是從岔腦殼商店拿了五六條中華煙，準備夜裡活動用。
岔腦殼說，他晚上陪我去別的灣走走，他認得不少人，關係還可以。灣裡就叫我父親去聯絡下算了，灣裡家族，除了有過節的，一般會給面子的。
我依言行事。先回家，拿了兩條煙給父親，叫他夜裡去灣裡活動，主要是幾個組長跟老支書，還有家族大的人家，心須要走走。煙不夠就發零煙，組長他們得給遭包煙。
父親一向對鄉村政治這類事很有興趣，何況還是自家兒子的事，對手又是自己的痛恨人，積極性更不用講了。不等天黑，父親就開始行動了！他要家家戶戶走一趟！
父親剛出去，鶴飛跟江玌觀做事回來了。我跟他兩個說了下情況。
江玌觀說：“鳴鳴，我回屋洗完澡也跟你去活動！那幾甲灣我也有些面子，過去打聲招呼，包管有效！我三星塘你不要去了，一切有我！總之，葛回選舉一定要旗開得勝！”
江玌觀主動提出陪我活動，我是求之不得的，只是不好意思開口罷了，因為江玌觀太忙了，倪南鍾還有我的工程他都要操心。江玌觀一直在屋裡混，不哇村裡人個個認得，也差不多了，何況還當了好幾年組長，人脈是有的。
江玌觀對村裡各灣情況瞭如指掌，他鄭重地給我分析了除江家灣之外的幾個灣的情況，哪些人在灣裡哇話有音，是重點拉攏物件，哪些人是中間派，必須予以實惠，而哪些人是梁彥軍那邊的人，再拉恐怕也無濟於事。
有江玌觀親自出馬，自然又多了份勝算！
人生中有江玌觀江橋生劉一山陳宏勝高連長以及李局長葛樣的貴人相助，也是三生有幸！不做出點成就來就枉費了他們的苦心！
天一斷黑，我跟江玌觀去江橋生屋裡，三個商量下路程，便按路線出發。
進誰家要找誰，都聽江玌觀和江橋生的指揮，每到一家，開始還有時間坐上三五分鐘，到後來根本冇時間坐了，往往站在人家門口就大致把目的說了，拜託幫個忙，要他們投我江鶴鳴一票！感謝感謝！
一夜下來，把嘴巴都磨薄了，口乾舌燥的，尤其是江玌觀，連聲音都嘶啞了，賣的賣力！搞得我心裡很過意不去。
幸運的是，十有八九的人都答應選我，認為青年人有幹勁，起碼冇得歪心思，不像那些老油條總想冤枉心思！
選甲鬼舉搞得葛樣費勁，把人面子都丟光了，家家戶戶要上門作揖，滿臉陪笑，一個勁地講好話，生怕禮節不到位惹人家不高興！真的成了孫子的孫子！
真的是呷飽撐的！哪根筋搭錯了，要參加嗎個選舉！既費錢又費力，還得到處求家家告冷冷，選得贏還是選不贏還是甲未知數！
如果不當葛甲村幹部，安安心心地裝模，一悶心思拉業務，一年十把萬也是有的，當甲村主任又能賺好多呢？聽哇村主任一年只有萬多塊錢工資！這點錢能幹啥？何必淌葛趟渾水呢，還得罪人！有葛甲神光，去保安公司出力，也比在村裡混強啊！
要講我個人有嗎個雄心壯志，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當然，如果有能力帶動村裡發達，我肯定不會推辭的。只是個人能力有限，不可能有那些明星村的村支書主任那般能幹，老老實實不禍害村裡能公正處理群眾糾紛就算甲合格的村幹部了。
目前為止，參加村主任競選，最大的因素或動力還是為了出口惡氣，一定要選贏梁彥軍！其它的，還真冇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