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原來是他搗的鬼
梁秋生提出的聘請梁彥軍為村支書助理的申請被鎮裡否決了，我冇想明白其中的原因。給新主任的面子駁老支書的面子，這操作實在不合常理。很容易讓支書主任產生不和，不利於班子團結啊！會讓梁秋生產生錯覺，以為我暗中搗了鬼！若真葛樣，就冤枉我了，我即使想搗鬼，也冇那能力啊！鎮裡領導會聽我的嗎？在鎮裡，他支書不比我葛甲新上任的村主任更有話語權嗎？
其實，還真有人搞鬼！準確地講，是助了把火！這個人就是陳宏勝！如果陳宏勝不哇，還真冇人曉得是他！
那天，陳宏勝找曾書記彙報白鷺湖圩舊街改造的事，剛好聽曾書記跟雷鎮長談論向陽村聘請村幹部的事。
因為聘請村幹部都由鎮財政負責，鎮裡自然不希望村裡聘人，多個人多份支出。但考慮向陽村的實際，工作已耽誤太多，人手也確實緊，便決定聘任一個算了，全不同意也哇不過去，畢竟已有村聘請在前，還是比向陽村小的村。
一致意見聘個村會計算了，又擔心冇給梁秋生面子，怕他鬧情緒，影響村裡工作。居然有領導建議讓梁彥軍擔任村會計，把江玌觀涮下來！
陳宏勝一聽是向陽村的事，便詳細問了兩句，大致情況心裡有底了。
梁秋生主張聘任梁彥軍擔任村支書助理，明眼都能看出，他不僅是因為支援梁彥軍競爭村主任落敗想挽回個面子，重要的是他的野心，以此為理由將梁彥軍安排到村裡，先熟悉上下關係，等良年正式換屆時將梁彥軍一舉推到村支書或村主任位置上。
那樣無異梁彥軍是我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陳宏勝想到葛一層，無論如何不能讓梁秋生得逞，馬上助了把火，說向陽村又不是經濟發達的村，有支書主任了，完全冇必要再設個支書助理！唯一的好處，是方便了住在城裡的梁秋生，他想回村就回，不回也冇關係，反正支書的事都由助理做了！
陳宏勝話鋒一轉，又為我講好話了，說向陽村弄個村會計上來很有必要，上面的農補、醫保、退耕還林等等，沒個專人幹搞不好！
曾書記雷鎮長聽了陳宏勝的建議，覺得哇得有理，便作出了涮掉梁彥軍而保留江玌觀的決定。
看來，陳宏勝比梁秋生在鎮裡的面子要大些。
葛些是陳宏勝在謝非若故居工地上告訴我的。謝非若故居工程已經全部完工，包括硬化部分。才十來時間，故居前的禾坪都鋪上了平整的青石板，給故居平添了肅穆莊重感，加上青磚黑瓦及精雕細刻的木製門窗天井過道，人行其間，隨時能感染散發的悠悠古韻。細節的精妙之處讓人對整個設計拍案叫絕，足見匠心。
謝慕雲叫陳宏勝把故居前前後後裡裡外外都打掃一遍，過兩天耒州市政府及文旅部門會派人過來佈置慶典場所。
陳宏勝告上我，謝慕雲說謝非若故居已納入省級文物保護單位，是耒州市及衡陽市愛國主義教育基地。本來慶典儀式定在十月一號，因為邀請了省文旅廳王廳長剪綵，而王廳長十月一號要陪領導去韶山，所以慶典儀式改到了十月三號！
葛對我來講是求之不得的，猛虎保安公司十月一號開張，我是必須要過去的。那麼就不能參加謝非若故居慶典了，現在改為十月三號，便能趕回來了。
本來參不參加謝非若故居慶典，對我來說無所謂，我又不是重要人員，無非是建設者想看個熱鬧。但陳宏勝非要我來，說謝慕雲特意點名要我和卜元成也參加，勞苦功高，辛苦了！難為謝副市長還記得我兩個包工老闆，不參加有點不好意思。同時，陳宏勝還有甲小算盤，也是為我打的，我剛當上村主任，看能不能趁謝副市長高興，利用他的關係，給向陽村弄一兩個民生專案，從而提高我在群眾中的威信。
陳宏勝考慮得周全，一甲幹部尤其是新幹部，要想混得開壓得住陣，靠的是個人威信！有些人當了幾十年幹部，在群眾中卻冇得威信，冇哪個怕你，而有些人幹部越當威信越大，隔上三十米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問候了，處理事情來一句一口唾沫，砸在地上有淌，冇人敢反對。其中原因就在頭兩年，有冇樹立起威信。
無疑，威信的村立靠幹部的能力和魄力！能力是眉能不能幹事幹好事，魄力是看做不做得到公正，哇話算不算數！陳宏勝現在是從我的能力入手，慢慢提高我的威信，至於魄力外人是幫不上忙的，完全靠自個膽氣和實力。
從謝非若故居一回來，我本打算去工地看看，陳宏勝又打電話過來了，叫我去他屋裡，把做謝非若故居的工錢給我。
故居工程是完成了，帳還冇算，還有工錢冇付給江開順他們。我給江開順他們說等幾天，慶典後應該會有錢。
冇想到還冇慶典，陳宏勝就叫我拿錢了，簡單有點不敢相信。剛才在故居時，陳宏勝壓根就冇提過。可能是心血來潮忽然決定的。
管他有錢拿就行！立馬騎個踏板往陳宏勝家去。
巧巧姨也在屋，一見我來就親切地叫：“小江，快進屋！”
我也甜甜地喊了姨子姨伢。算是問候了。
陳宏勝也不廢話，我一坐下，就從一甲黑色皮包中拿出五沓百無大鈔給我。
陳宏勝邊拿錢邊說：“小江，姨伢也不跟你算帳了，開頭拿了兩萬，現在再給你五元，木工工資我算清了！”
我先是愣了下，馬上回過神來，之前我陸陸續續付了師傅工錢三萬多，還欠七八千塊錢冇付。算起來我可以純賺三萬來塊錢。
老實講，我一直冇打算賺到錢的，只要不貼工錢就心滿意足。不想還能賺上兩三萬塊錢！可以哇是白撿了兩三萬塊錢！
我把錢碼在一起問陳宏勝：“姨伢，工程款撥下來了？”
陳宏勝笑著說：“冇！葛都是我自個的錢，前前後後貼進去百多萬了！靠撥下來，不曉得到哪一天！反正也不催謝市長，隨他拿多少！”
我明白，陳宏勝做故居工程壓根就冇打算要錢，給就接著，不給也不問。他的目的是利用謝慕雲的權利跟關係為他包工程開綠燈，包括白鷺湖圩舊街改造。
想到這，我把兩沓錢推給陳宏勝：“姨伢，葛兩萬塊錢就算了，你還冇拿到錢，我也不好要得。我本來也冇打算從葛申工程上賺錢，付完師傅工資不虧就可以了！”
陳宏勝把錢又推回給我：“拿著！拿不拿得到錢，我也不差葛兩萬塊錢！第一回給姨伢做事，哪能讓你不多少賺點錢呢！”
巧巧姨也在一旁說：“小江，莫講客氣，錢拿著！做事哪有不賺到錢的理？”
我想了一下，又拿了一沓給陳宏勝：“既然姨伢姨子都要我拿著，那我也不講理了。葛一萬塊錢還給姨伢！”
“嗎個錢？”姨子好奇了。
“姨伢幫我選村主任花的錢！”
為選村主任，陳宏勝冇花一萬也有七八千，本來早要給了，也是想拖到結帳時拿。
“算了！姨伢用了不用了，嗎要你的錢？”姨子倒大方！
“那要不得！姨伢費力又出錢，那我還是甲人？葛甲錢無論如何要收下！”我堅持要把錢給陳宏勝。
“行！小江有始有終，不拖泥帶水，好！那我收了！”陳宏勝痛快地把一萬塊錢撿進了包裡。
江橋生真是不拖泥帶水，頭天夜裡搶了肖雲呷飯，第二日就打了起屋的報告。伍華麗拿著報告找人簽字蓋手印，把組裡家家戶戶走到了。
農村批地基起屋必須先要四鄰同意，免得起屋時爭爭吵吵。向陽村也可能白鷺湖鎮各個村全是葛樣，不但要四鄰同意，還要全組人同意。不哇百分之百，至少也要三分之二的戶數同意。之後再找村裡領導蓋章，村裡會帶鎮裡國土辦的人上門檢視，合乎規定便下發綠色本本：《土地使用許可證》，有了許可證就可以動工了。
江橋生的地基批在我屋的右前方的小山頭邊，挨馬路只有十多米遠，需要廢點旱土。好在這年頭，田都冇幾個人種，何況旱土，早就荒廢不成形了，甚至長滿了小灌木。加上江橋生兩公婆平時人太方，講仁義，很得人緣，所以找組裡人蓋章，任何人都冇意見，更不用講有哪個刁難了。到村裡蓋章就更不用哇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不用我打招呼，江玌觀也會幫他把章蓋了。
單等鎮裡負責領導過來現場看了。我冇參予鄉村兩級領導現場看江橋生的宅基地，是江崇文跟江玌觀陪同的，還有婦女主任也到了場。因為我趕著去了廣州。
後來聽江玌觀哇，那天鎮裡國土辦及房改辦都來了人，加上村裡的有七八個人。一切都蠻順利，江橋生也大方，每個人發了包煙，伍華麗還煮了一桌飯。總之嗎個問題都冇得，只管擇日動工了。
其實，我一直對江橋生好奇，他一不作田士，二不做生意，三不見打工，不曉得哪來的錢起屋。起棟一般的三層屋加上內外裝修冇得二三十萬根本辦不到，靠學校那甲商店最多也只包個生活費，是餘不到錢的！所以灣裡人都傳江橋生起屋是打牌贏的錢，“岔腦殼打牌賭錢，一年起碼要贏好幾萬！”我也相信葛甲傳言，岔腦殼腦子發達，打牌總贏的日子多。
直到江玌觀告上我後，才曉得江橋生的錢根本不是靠打牌賭錢。打牌賭錢贏的錢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江玌觀神秘兮兮地告上我，江橋生有二十萬塊錢在呷高利！江橋生兩公婆原來在外面打工，還賣六合彩，搞了筒錢跑回屋了。被伍華麗衡陽甲搞房地產的老闆一次性借去二十萬，兩分的利，一年光利息就有四五萬。五六年了，光收利息都有二三十萬了！如果本金也拿回了的話，莫哇起屋，還可以買車！
難怪上幾個月，江橋生見我買了車，也哇過幾個月買部車耍耍，原來是有底氣的！
江玌觀之所以曉得江橋生的底子，是有原因的，江橋生還介紹那當老闆的親戚借了江玌觀四了塊錢，照樣是兩分的利息。不過江玌觀呷了兩年利，就連本帶利討回來了。他膽小，怕到時收不回本！
現在江玌觀又後悔了，冇多呷兩年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