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朱桂生家裝完模的第二天,江玌觀就帶師傅們去幫倪南鍾老闆裝模了。

我留了伍周生師傅跟鶴飛兩個去另一個工地拆模,人家已經起最上面半層了,馬上需要材料升架,不能因為冇材料升架耽誤了事,那樣老闆會有意見的,耽誤工就是浪費錢啊。

因為只有半層了,材料肯定有剩,我打算把剩下的材料拖到江橋生地基裡去。還有十來天江橋生的屋就開工下腳了,譚文生老闆打了招呼又打了招呼,我也答應好的,不能讓他等材料。

拆一套間一百四五十平方的屋的模,兩個人配合得好,包拆包退釘,一天可以完成。本來我跟鶴飛兩個完成是冇問題的,只是有相當長一段時間冇釘在工地做事了,當老闆的多多少少都有些發懶,再加上當甲村主任,搞不好就會被一甲電話叫走。所以,我留下了伍舟生師傅,我只是甲擺設,過來觀下場而已。

鶴飛做事還是倒力的,並不耍滑,他叫伍師傅倒墊樹,倒完墊樹專門退釘子,拆模由他多。拆模是辛苦活也是技術活,先拆後拆關係很大,決定著辛苦程度。

鶴飛年輕,捨得用力,我的模幾乎是他拆的。所以老師傅們都喜歡跟鶴飛拆模,不用幹重活。而師傅們不清楚的是,鶴飛也蠻喜歡拆模,並不覺得拆模是好辛苦的事。渾起身子拆一兩間就可以休息半個小時,抽口煙解解乏蠻好的,不用叮叮噹噹地不停地退釘,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打我電話比較多的是江橋生和江崇文,不是打我去呷酒就是打撲克,幾乎冇嗎個正事。

社會永遠是葛樣,忙的忙死,耍的耍死。

這不,在老闆屋裡剛混餐中飯,碗還冇放,江崇文就打電話來了,叫我去白鷺湖街上搞活動,謝桃生謝三寶都在,撲克還是麻將,隨我的便。

人際關係真的耍出來的,自巧巧姨生日那天認得他們店,之間耍過幾回,便好像蠻熟了。謝桃生跟謝三寶的撲克章子都不高明,起碼比不上江玌觀,只要穩到打,一般情況下都能贏點回來。所以,江崇文電話一打,心就癢了,感覺是去拿錢似的。

鄰近白鷺湖幾個村的村幹部有空時都喜歡去白鷺湖圩搞活動,當然這個所謂的活動就是打打牌賭賭錢。

他們搞活動,有兩個固定場所,一個白鷺湖賓館,說是賓館,其實冇得賓館樣,無非是個五層的兩套間屋,裡面設有棋牌室。另一個場地是江大勇老弟江小武與白鷺湖街長梁鯤合夥開在老服務大樓二樓的那甲賭場,賭場並不大,只有兩間屋,一間專門打牌打麻將,一間用來鬥牛詐金花。賭場生意出奇的好,所有搞偏門的人愛來,連街上那些老少婦女都成了主力軍,一呷完中飯,下午就擠滿了人。

喜歡幽靜的一般都會去白鷺湖賓館耍,想呷急水的贏了想開溜的就會來街長的賭場。

因為謝桃生與江大勇梁鯤有點不對付,他的人一般很少來賭場耍,總以賓館那優先。白鷺湖賓館之所以能得到謝桃生等人的特別關照,緣於謝桃生早當大興村支書之前,就與白鷺湖賓館老闆廖滿堂結成了親家,廖滿堂甲七八歲的崽認謝桃生為親伢,也就是乾爹。葛層關係還是江崇文告上我的,要不哪會曉得?

葛回江崇文喊我打牌,自然又是在白鷺湖賓館。屋裡面已經有六七個人了,個個都認得,只是有兩個還叫不出名字。他們已興了一甲攤子在打字牌,其中有一個是謝桃生那甲乾巴猴子崽謝運成。江崇文和謝三寶還有一個叫小青的年青人在一旁觀戰,但冇看到謝桃生,估計兩伢崽在一起搞活動不像話而有意離開了吧。

我掏出煙,給屋內的人各個發煙。

“江主任來了,興起興起,是打撲克還是打麻將?”謝三寶牌癮大,一見我進來就嚷嚷開了。

“你甲老表,也讓江主任歇口氣囉。”江崇文邊哇謝三寶邊從地下那件紅牛箱子中拿了瓶紅牛給我。

“謝主任,隨便囉,反正來了要搞!”我接過紅牛拉開,喝了兩口。

“打麻將算了!打撲克會有怨悔!爭爭吵吵冇意思!”手臂上刻著一個“忍”字的小青說。

“要得!我也不喜歡打撲克,就怕一甲牌冇出好,討你們哇!”我贊同小青的提議。

“行!那就打麻將!”江崇文插起了麻將機的電源。

四個人坐起,開始了戰鬥。

打了兩個來小時麻將,四個人手氣差不多,輸贏並不大,正感到索然無味時,江玌觀打電話來了,他問我在哪裡?

聽他口氣,好像發生了嚴重的事。

“玌觀滿,嗎個事?”我還是不太習慣喊江玌觀叫江會計,衝口而出又是玌觀滿了。

“江主任,要搶你幫下忙,你在哪裡,當面跟你哇好些,電話裡哇不清!”

對方已換了一個人,分明是倪南鐘的聲音。看來,要我幫忙的不是江玌觀,而是倪南鍾!

“倪老闆啊,我在白鷺湖打牌,如果要緊的話,我就回屋去,你到我屋裡來!”

“要得要得!我跟江師傅到你屋裡找你!”倪南鍾連稱要得。

我後腳進屋,江玌觀和倪南鍾前腳就到了。我看到了走在後邊的倪南鍾,半邊臉都腫了!本來長得黑瘦的倪南鍾,這下更顯得賊樣了!葛甲傢伙肯定被人打了,多半是想搶我替他出頭!

客氣話也不講了,煙也不發了,江玌觀直入正題。

“今上午在龍衝陸家拆模,因為完成了,下午準備拖到袁家坳上,哪曉得鬼種的老闆,不準拖材料走!不但不準拖材料走,還有一萬多塊錢工錢也冇得了!倪南鍾會肯嗎?哪個都不得肯!結果爭執起來,那老闆甲老弟衝上來啪啪就是兩甲耳巴子,把倪南鍾臉都打腫了!”

世上還有葛不講理的人嗎?有點不敢相信!裡面肯定有原因!

“那老闆是嗎個理不準拖材料不肯拿工錢呢?”

我話是反問江玌觀,實質是想問倪南鍾。

倪南鍾也曉得我是問他,倪南鍾一手捂著臉,另一隻手握成拳頭:“葛甲鬼種發神經,無憑無據哇我偷他堂客!哪個偷了他堂客呢?”

原因一哇出來,我差點想笑了,堂客冇偷到堂客,工錢都拿不到了,那挨餐打!

“倪老闆,那你偷了嗎?是不是他抓到你了?”哇老實話,我相信那老闆的話,倪南鍾偷堂客是出了名的,愛偷腥!

“哪個偷了呀?冇偷!葛甲鬼種想賴帳,故意冤枉老子!”倪南鐘不承認偷了老闆堂客,叫屈了。

倒是江玌觀直接懟上倪南鍾了:“你偷肯定是偷了!如冇偷,那老闆也不敢扯你亂彈!”

“你甲江師傅,冇偷就冇偷呢!你總哇我偷了!”倪南鐘不服氣了!

“你莫嘴硬,我還不清楚,從起屋到屋成功大半年時間,中間老公來了兩回,都是梅妹子在屋裡收拾。那回落雨,師傅都走了,你一個人還留在那裡,你不是想偷人?午休的時候,師傅都在新屋裡困,你一個人到梅妹子屋裡困,哇有風扇吹。雖然我冇證據,哪個師傅不哇你偷到梅妹子了!你偷不要緊,虧我辛辛苦苦講的價,斜坡頂哇加一萬塊錢,兩公婆都答應好的,你甲卵不安份,現在一分錢都冇得了!”

江玌觀越說越來氣,好像是他損失了一萬塊錢似的。

“江師傅,我懶得跟你爭,你哇我偷了就偷了,要得嘛!”

倪南鍾見江玌觀老哇他偷了梅妹子,心裡也有氣了!

以倪南鐘好色的性格,我是相信江玌觀的話。不過,關鍵是看那老闆有冇證據,有的話就有點難辦,不的話就好說了。

“倪老闆,不管偷了冇偷,都不打緊!關鍵是那老闆有證據嗎?捉賊捉贓,捉姦捉雙!”

“證據倒冇得,但那傢伙一口咬定哇偷了!”江玌觀說。

我點點頭:“那梅妹子又是嗎個哇法呢?是承認還是冇承認?”

“梅妹子也不承認倪南鍾偷了她,那老闆發火,非要梅妹子承認倪南鍾偷了她,最後拿把火鉗把梅妹子甲手板都鑽穿了!那個血啊,看了頭皮發麻!真是甲心毒的種!”

我明白了,那老闆只是懷疑,並冇真憑實據,卻一口咬定倪南鍾偷了他堂客,無非是想賴了那一萬多塊錢。看來那傢伙是甲無名腫毒的人!

“倪老闆,你也莫急,既然那老闆冇得證據,那就好哇!大不了報案處理!”我心裡已有了打算,“對了,玌觀滿,你哇辛辛苦苦講的那一萬塊錢是嗎個錢?”

於是,江玌觀講敘了事情的前前後後。

原來江玌觀跟那老闆甲堂客梅妹子是初中同學,她屋裡要起屋,曉得倪南鍾在鄉下包屋起,便把屋包給了倪南鍾。開始講的時候就是按普通屋講的,倪南鍾見梅妹子有同學感情,便按行情減了兩塊錢。當做到第三層時,梅妹子聽在外頭打工的老公的意見,想做個斜坡面屋頂。葛是臨時改變結構,不在當初講價的範圍內。做葛一行的都懂,斜坡頂無論裝模倒渣還是防水,都比普通屋面難做,一般斜坡屋頂的價是普通屋頂的雙倍。

倪南鐘不好跟梅妹子去具體講價,怕梅妹子不相信,便要江玌觀跟梅妹子講價。江玌觀費了一下午的勁,行行點點跟梅妹子說清楚,斜坡頂嗎個理要貴,貴在嗎個地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燻通了梅妹子,而且梅妹子還打了電話給他老公,細數不算了,同意在原有的基礎上加一萬塊錢!冇想到,事完成了,那老闆回屋來了,現在一口咬定倪南鍾偷了他甲堂客,不但剩下的錢冇得拿了,材料也不準拖走!

“倪老闆,那你跟梅妹子寫了合同嗎?”

其實,葛句話我是多餘問的,我今年也包了十把甲工程,哪裡寫過合同?多半倪南鍾跟我一樣,都是憑嘴巴講好算數的。

果然,倪南鍾也冇寫合同:“哪有合同啊,都是憑嘴巴行事!”

“冇得合同那就不好哇了,那老闆只要不承認加了一萬塊錢,你真冇辦法拿得回來!”

“哪就冇點辦法了?錢算了,準背時,挨餐打我忍不了葛口氣!”

“打你的那個又哇是老闆甲老弟?兩兄弟打你一個?”

“倪南鍾跟那老闆在吵,吵著吵著要動手,忽然那老闆甲老弟衝出來了,朝倪南鍾臉上就是幾甲耳巴子。莫哇一甲倪南鍾,兩甲倪南鍾都打那傢伙不贏,那傢伙長得掛甲塔樣,四樁落樁,好大的力氣!”

“鳴鳴,你不曉得好氣人,那甲傢伙還大話喇喇,哇有本事打贏他,材料就拖走!你哇氣不氣死人!倪南鍾哇嘔了他的氣,不要錢了,也要抓那傢伙打一頓!我就哇要倪南鍾喊你幫忙,把那傢伙收拾一餐!”

我的玌觀滿,你真把我當成打手了!我憑嗎個打別個呢?人家又冇逗我惹我!再哇打出了事,哪個負責呢?但我不能哇出來,要不江玌觀跟倪南鍾會不高興的。

考慮到倪南鍾為人還仗義,也幫過我不少小忙,如果有可能我還是願意幫他的,只是我一時還冇想到好的辦法。

靈光一閃,我忽然想到甲主意。我說:“袁家坳上是不是屬長興村管?”

“是的,是長興管!”江玌觀和倪南鍾異口同聲地說。

“屬長興村管就好辦,倪老闆,我帶你去找長興村的幹部,先讓他們處理,如果不行再到派出所報警!要得嗎?”

“那會不會管呢?就是管也會包底村裡的,嗎會幫我哇?”倪南鐘有點不放心!

“放心!事發生在他長興村,不處理也要處理!我帶你找謝三寶,如果葛甲事都處理不下,那謝三寶也冇得混頭!”

“要得!先投他村裡的幹部,也合情合理!”江玌觀贊同我的辦法。

謝三寶那傢伙有些囂張,老是自誇自個有本事,曾對我哇過,白鷺湖圩上有嗎個事他一句話就能擺平!葛發生在他村裡,更應該有能力解決!

倒要看看你謝三寶是真有本事還是款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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