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闆的新屋地基在他灣裡的北頭,離正灣有一兩百米遠,位於黃土山中,山前面是一片長滿油菜的大垌口,京廣鐵路沿垌而過,時不時有火車呼嘯而去。去黎老闆的地基裡的路上看到幾棟畫個紅圈寫有拆字的還冇建成的半拉子屋,看來這離城裡近些,對宅基地管控得更嚴厲了些,沒審批先動工的都被叫停了,即使主體建成了手續不齊全的也被喊停了。人家建了一半的屋都要拆,這黎老闆卻能開新地起屋,不曉得他有好大的神通。黎老闆說,不是他有神通,是那些屋建的位置不對,聽說107國道改道要從這過,那些屋剛好在紅線上,所以不能建,建了也得拆。只是國道好久改道,冇得確切時間。弄得起又不敢起,拍又不甘心拆!

黎老闆準備開條新路從正水泥路上通到他別墅地基裡,差不多有150米遠,而且要挖穿一條三四十米的小山樑,工程不大卻也絕不算小,何況還有兩套別墅地基是滿堂紅?幾百個平方挖深兩三米,是什麼概念?沒得十來天根本完不了工!如果是我,最多把柱子腳挖出來,不會葛樣興師動眾,浪費時間浪費錢啊!農村起個三四層完全冇必要葛樣做。黎老闆說,不是他財大氣粗,是倆兒子非要葛樣做,哇廣東起屋都葛樣搞,多花點錢就多花點錢,圖以後穩當!我巴不來得了,挖得越乆對我越好,賺錢啊!

資老闆哇黎老闆也是甲禮生,不假!不過黎老闆還有甲職業,是他們村的衛生管理員,他是甲老司機,買了部拖拉機專門幫村裡各個灣裝垃圾,規定三天裝一次,一年運費有萬多塊錢,而且還不要自己裝車,有兩個下手,工資由村裡另外付,自己裝車的話,還另有工資算。讓我吃驚了,一個村裡光垃圾處理費一年就要三四萬塊錢開支,真不愧是城郊的村,我向陽村冇葛甲實力,只白鷺湖街上才有幾個專門搞環衛的,還得依靠上頭撥款。

要不怎麼說黎老闆是甲人精呢,他說好的按市場行情280塊錢一個小時算,結果他又不肯了,哇他沒時間盯著,他堂客也冇時間,他堂客養了溫氏集團的群雞,根本忙不過來,哪有時間來看挖機呢。黎老闆要我哇個價承包給我挖,葛就收人了,價報少了虧本,報高了又哇宰人,何況對那土質不瞭解,難不難挖心裡冇底。所以我不敢報價,得找劉子衡商量,聽聽他的意見。

劉子衡說我先挖一下看看,便啟動挖機就開始挖那小山頭,因為要從這山頭挖條四五米寬的路進去。劉子衡試了十來鏟,對士質的硬度心裡便有了底。

劉子衡問黎老闆:“黎老闆,你這黃泥巴有點硬,不曉得那地基泥巴有好硬?”

“軟硬跟這差不多!反正可以直接挖!”黎老闆說。

劉子衡把我拉到一邊,低聲說:“我試了下,泥巴應該冇得段文化那地基硬,那也是兩套間,土方量可能還要少點,就按那個價,不肯的話少一點也行!。”

我心裡也有底了,段文化那兩套屋地基結賬時拿了五萬塊錢,還送了千把塊錢人情給段文化,他非常滿意。

於是我對黎老闆說:“黎老闆,還是計時好些,公平,哪個都不呷虧!承包就不一定了,不是你虧就是我虧!到時虧的心裡總會不太舒服!”

黎老闆說:“包好些,我實在冇工守著!我堂客也冇工!你先哇甲價!”

“黎老闆,你既然要我哇甲價,那我就以我白鷺湖那兩套屋打比,也是黃泥巴,按280塊錢一個小時計時花四萬八千塊錢!還冇幫回填!”我少哇兩千,是不好意思開五萬,四比五還是好看些。

黎老闆聽後,說:“還少點!”聽口氣,這價他好像能接受,並冇我想像中的吃驚。

“黎老闆,少點倒無所謂,只是還不清楚屋地基泥巴究竟有好硬,如果易得挖,你拿四萬四五都可以,如果硬的話,四萬八都未必賺得錢到!”

“江老闆,葛樣要得嗎?就按四萬二千八算,如果泥巴硬,我不要你挖三米深,挖兩米五就可以了!硬底子有兩米深的腳就不怕了!”

“行!黎老闆痛快我也痛快,就按你哇的!不過,有甲事要先哇下,中午師傅要在你老嘎屋裡呷一餐!早上夜裡屋裡呷!”

“要得!莫嫌冇菜是的,呷餐飯有嗎個關係?無非多添雙筷子!”

“黎老闆,我兩個是口哇作數還是要寫甲合同?隨你老嘎!”如果在白鷺湖,我不會提寫合同,這到雙橋了,提一句好些。

“你甲江老闆,還不相信我?幾天就可以完成的事,還寫嗎個合同,哇好多錢就好多錢!你放心,不會少一甲毫子角的!”

對黎老闆還不太瞭解,更不曉得他為人怎麼樣,萬一他看到挖地基呷了虧而耍賴,不肯按口頭承認的付錢,那就麻煩了。為怕日後產生不必要的糾紛,我叫劉子衡每天自個記時,每天不超過八個小時但可以多記兩個小時,儘量多做兩天,讓黎老闆心裡多少平衡點。

黎老闆主體工程包給了在耒州城裡包工地的何老闆,是他在耒州城裡開飯店的郎古子介紹的。按理,主體全部承包給了何老闆,木工也應該給何老闆做,可偏偏黎老闆要把木工剝出來,包給我做,原因是我幫他親家資老闆做的那兩棟別墅太漂亮了,寧肯價高點包給我,也覺得值!葛份信任確讓我感動,一旦進場,只有盡力做好了!

那天何老闆也過來了,他要放出地基的線,以便好挖。何老闆是個五十多歲背略有點弓的男人,一開口就讓人感到是個慣跑江湖的人,有點愛吹牛,話比較多,又會哇,言語間有意無意顯示他的與眾不同。不過也得承認,其業務還是嫻熟,講的也是內行話。

其實我是蠻喜歡跟何老闆合作的,主要原因是他這個人合群,哇話比較搞笑,愛講葷段子,任何事都能扯上個黃字,能很好地調節氣氛,讓做事的人幹得開心快活。

黎老闆娘是個不苟言笑的女人,且風風火火,好像忙不贏的樣子,除了呷飯那會,冇見她有歇的時候。但她人非常熱情,言語間對我們也很尊重。我唯一見黎老闆娘露出笑容的時候是在飯桌旁,那是何老闆開葷玩笑的時候,何老闆玩笑一講完,都要問一句“老闆娘,你哇是不是?”便惹得老闆娘笑了出來,半老徐娘的風韻也現了出來,“你甲何老闆盡講鬼話!”

黎老闆把屋包給何老闆是寫有合同的,雙方是簽了名蓋了章的,我看過合同,主體加裝修是240塊一平方。我裝模部分說好是105塊,直接從黎老闆手上拿錢,卻冇寫合同,因為我跟資老闆也冇寫合同,質量他放得心,冇必要寫合同。

基礎部分不在那240塊錢之內,由黎老闆喊點工做,何老闆幫他喊人是的,我木工部分也一樣不在那105塊錢之內,都另算錢的,柱子120塊一個,大盤腳50塊一個做三層,地梁18塊錢一米。單價略比白鷺湖高點,不高點划不來,我開師傅的工資也比白鷺湖高上30塊錢,羊毛總出在羊背上。

在挖黎老闆別墅基礎的時候,劉子衡中途開挖機回了趟水庫,冇得挖機,放水圳已經放不出水了,必須還要挖深些,人工去挖難度太大。這兩頭跑也來點好處,一個說明我業務好,二個讓黎老闆也明白,我來來回回油錢也多花不少。就是包贏了,賺的也是兩個辛苦錢,不至於在付錢時心裡太后悔。

水庫裡水已經不多了,也能看到魚了,千把斤魚還是有的,大鯉魚的有四五斤,六七斤的都有,更多的是鯽魚,大的有半斤甚至斤把一甲。不過這個時候魚不歸幹水庫的譚文生,也不歸村裡,鄰近兩三個灣的人都來滾水庫捉魚了。好在我們跟譚文生先下了手,用網拉了一網,弄了兩三百斤魚,除了自個呷的,都做了人情,幹水庫被損傷油菜的幾戶人家都給送了大大小小十來斤魚一戶,算是補償損失。江惠元笑呵呵地收下了魚,絕口不再提補償錢的事了。人就是這樣,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男男女女打赤腳的打赤腳,穿雨褲的穿雨褲在大腿深的淤泥中撈魚捉魚,有時為了搶條大魚,哪顧得身上臉上的泥水,幾乎奮死奮命地搶奪,直到被手快的抓到桶裡,其他幾個才罷手,併發出羨慕的笑聲,那甲味道真不得了。譚文生不曉得從哪弄來個電瓶打魚,他不混一堆人裡頭去打,而是在他們走過的地方或水與泥結合部打,躲在泥巴中的鰱拐八須都被電打了出來,大的有兩三斤,小的也有斤吧,才打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弄了三四斤鰱拐。土鰱拐是難呷到的東西,鮮美至極。譚文生送了四五條鰱拐給我,剩下的他說逢圩上給魚販子,可以賣幾百塊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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