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江曉晨,力氣不是一般的大,不停歇地幹了一上午的體力活,一點兒也不覺得累。

倒是江母,生怕累著女兒,隔一會兒就會問她累不,要不要歇歇。

一直到中午,江曉晨除了喝水和解決人生大事時停了一下手,其他時間幹得不亦樂乎。

忙到中午吃了飯,江曉晨去老屋那邊看了下爺爺奶奶。

其實江老爺子從小都不怎麼喜歡她。

江曉晨雖然是家裡的長孫,但因為是女孩子,再加上後世揹負著謠言,一直沒有出嫁,老人到離世時對她都不怎麼待見。

江奶奶性格懦弱,以丈夫為天,在她小時候,只能背地裡給她塞點零嘴表示關愛。

後來她長大了,江奶奶也只能看著形單影隻的她嘆氣,愛莫能助。

重活一世,江曉晨便沒了那麼多計較,爺爺再不待見她,畢竟是長輩,該有的孝道還是要有的。

而奶奶,她有些可憐她。

當年,奶奶是腦淤血去世的,爺爺是肝癌。

這一世,如果能讓他們,特別是奶奶少點病痛也不枉重生一場。

江老爺子對她的態度還是和後世一樣,很冷淡。

對於爺爺的態度,江曉晨也不放在心上,問了聲好後,就和江奶奶說話去了。

江奶奶問了幾句她在學校的情況,江曉晨巧笑嫣然地回著。

四個姑姑都已出嫁,還沒成家的兩個小叔叔經常不落家,整日裡遊手好閒,在縣城裡瞎混。

偌大的老屋基本只有兩個老人在家。

重男輕女家族裡的么兒子,當然要嬌慣些,別的本事沒學到,懶惰倒學得十全十。

江曉晨不覺有些想嘆氣。

在後世,一大家子就沒有一個過得頂好的,不是窮困潦倒,就是雞犬不寧。

在老屋總共也沒待上十分鐘就回了。

收拾好返校的行李之後,江曉光騎著腳踏車把她送去了縣城車站。

節假日裡車站人滿為患,好不容易才買票擠上了車。

江曉晨站在座位邊放行李的時候,發現挨著自己座位坐著的少年很面熟。

雖然隔了三十年的時光,但是她一眼就認出了他,是初中同學李默言。

江曉晨對他微笑點頭,打了個招呼:“回學校呀?”

李默言沒甚表情的點點頭,人如其名,很寡言的樣子。

江曉晨放好行李,坐下來一轉頭,正對上了李默言的視線。

這一眼讓江曉晨心裡不自覺地打了個突。

李默言的眼睛很大,瞳孔和貓的瞳孔很像,偏黃色,就那樣一動不動盯著人看的時候,再配上他鮮有表情的臉,委實有點可怕。

江曉晨之所以一眼就認出了李默言,是因為在後世,李默言在家鄉出名了好一段時間。

李默言是鄰村人,中考後沒去上高中,和她一樣在市裡讀中專,好像是在電子工業學校。

聽傳言說好像是從小父母就離異了,他跟著父親生活,但父子關係非常不好,最終患了抑鬱症,在自家池塘裡溺水而亡了,死的時候才十七歲。

江曉晨對這雙貓眼一樣的瞳孔記憶深刻。

後世應該也是這樣與李默言相遇的,只不過當時覺得瘮得慌,再加上自己剛遇到那件事情,本就壓抑,兩人就沒有什麼交集,各坐各位,到站就各回各校了。

以後再也沒有遇見過,再後來,就聽到他的死訊了。

那個時候她也正身陷囹圄,還苦笑著對他生出過同命相憐之感,甚至還一度產生了和他一樣輕生的想法。

這一次,江曉晨對著那雙眼睛,毫無芥蒂地笑了。

而李默言在這一笑之間恍神了。

那一瞬間,他似乎看見有一縷陽光,透過對面少女姣好的容顏,無法抗拒地照了過來。

照進了他的眼睛,入了他的心底,將那顆已日漸冰冷的心,照得彷彿都有了一絲絲暖意。

“你現在還有寫詩嗎?”江曉晨問李默言。

李默言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回答:“偶爾會寫。”

因心中有對李默言後世輕身的共情和遺憾在,如今時光倒流,既然再次遇見,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改變他的命運,但至少能和他多說說話也是好的。

本不健談的江曉晨努力去組織語言和話術,後世是接觸過心理醫生的,她或多或少還是會一點的。

“哦哦,那真好!還記得初中那會兒你寫了好多詩歌,自習課的時候同學們都爭著朗誦,有一次還把老師引來了,以為是在講小話,怒氣衝衝地來,結果喜滋滋地在一邊旁聽,最後還表揚了你,讓我們全班同學都要向你學習呢!”

“……”

回應江曉晨的是沉默。

江曉晨看到他如今的模樣,就好像看到了後世的自己一樣,對什麼都無動於衷,厭棄自己,厭棄身邊所有的人,只一門心思沉浸在自己的灰暗世界裡,不想出來。

江曉晨對於他的沉默一點都不在意,她知道他在認真聽她講話。

“你有那麼好的才華,一定要一直寫哦!汪真的詩我讀過,感覺你沒有比他差的,你可以考慮投投報紙雜誌什麼的,讓大家都能讀到你的詩。嗯……還可以出書,和汪真一樣出詩集呢!對了,到時出書了可一定要送一本給我哈,我要簽名版的!”

身旁的女孩眼睛燦若星子,聲音柔潤清淺,一顰一笑都透著無比的真誠和篤定。

被她勾勒出的未來畫面是如此地美好,而且真實。

李默言並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在身邊女孩的一字一句中,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習慣性的緊繃在慢慢地鬆弛,甚至有了想要翹起的跡象。

“好!”李默言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給出如此鄭重的承諾,心底似有了一個小小的火星子在閃爍。

車程大概有三個多小時,雖然一個緘默,一個也不是那麼活潑好說的人,但有江曉晨的把控,兩人之間也沒顯出尷尬的僵局出來。

江曉晨偶爾會很隨意的問問陳默言關於文學詩歌方面的問題,有一搭沒一搭的,不刻意也不唐突,輕鬆適度,中途她還練了個把小時的息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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