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子琢被問的有些自我懷疑,剛剛還黑漆漆的藥材湯此刻冷了冷竟然泛綠。

時廓倒是從容走了過來,接過她手中碗一飲而盡,遂道:“大家都喝一碗,可以預防疫症!”

時廓帶頭喝了,大家也沒什麼好說,廣藝第二個搶著喝,隨後小陶成規也喝了。

墨守雖然害怕,可也抱著必死決心仰頭一口悶下。

淮子琢淺嘗一口,覺得太苦,放了點麥芽糖拌了拌也喝了下肚。

入夜,女生宿在左邊主臥,時廓宿在右臥,成規則擔任起守夜工作。

淮子琢睡不踏實,也許天氣太過悶熱,她推開門看到坐在院中石凳上的成規,從背後打了聲招呼。

成規聽聞腳步聲,握著長劍的手已然收緊,在聽到淮子琢打招呼聲音時,他才安下心。

“淮小姐怎麼不睡覺?明天不是還要去村子裡檢視疫症嗎?”成規沉聲問了句。

淮子琢扇著扇子,就差扇出龍捲風,可扇出來的風也是黏黏糊糊,吹的她一頭汗。

索性她把頭髮全部挽起,紮成一個丸子頭盤在頭頂,用一根簪子別住。

“熱死了,睡不著。”淮子琢坐在石凳另一邊,上身趴在石桌上,石桌經過白日裡日頭的毒曬,竟還有些發燙。

成規眉毛抖了抖,這京城裡來的貴女著實沒有大家小姐的素養。舉止不但粗俗還…隨心所欲。

只不過卻讓人心生親近,這樣的人不會偽裝,相處起來也輕鬆。

時廓也走了出來。

也不知道他睡沒睡,這衣服頭型跟白日裡倒是一模一樣。時廓出來,成規恭敬退到一旁,他的位置留給了時廓。時廓也自然而然坐了下去。

“時廓哥哥,你相信輪迴嗎?”淮子琢忽然問。

白日裡一路上時不時發現死屍,雖然官府的人都在集中處理焚燒屍體,可淮子琢還未滿十六,看了有多害怕?

“不知道,不過我不相信鬼魂一說,恙恙跟我待在一起也無須害怕。”時廓答。

誰知淮子琢撇了撇嘴:“你不信我信,這世間太多奇妙的事,科學無法解釋的事。”

“就像那個神奇老爺爺?”時廓看向她,莞爾一笑。

淮子琢愣了愣,什麼神仙老爺爺,那都是她的藉口而已。可她還是點頭承認,“是啊,就像那個老爺爺一樣。”

這點時廓說不通,他不否認的確有些事有古怪,可那些古怪的事發生在她身上,貌似也說的過去。

淮子琢很聰慧,比他見過的所有人都要聰明。白竹跟她說話有時都震驚於她的想法,大膽透悟,甚至比那些上了年紀的老者還要明白真理一般。

淮子琢在旁人眼裡是個複雜體,時而高深莫測,時而幼稚耍賴。下棋惱怒時喊時廓是直呼其名,平常見面又溫和喊一聲時廓哥哥。

直到時廓一日看淮子琢和白竹對弈,兩個人殺紅了眼睛,白竹喊她死丫頭,她喊白竹…臭老頭時,他才明白,這丫頭棋藝差棋品更差完全受白竹影響!

且平日對自己,真的算是以禮相待了。

說話間,淮子琢迷迷糊糊趴在石桌上睡著了。夢裡反反覆覆出現許多人許多事,總之攪擾到她極不踏實。

天矇矇亮時,淮子琢才醒,發現自己躺在榻上。

外頭燃起炊煙,昨日她分類的藥材已經開始煮,偶爾路過的難民,小陶分發上一杯。

淮子琢動身往村邊小溪流取水洗臉,原本清晰的水流蒙上一層淡煙。

小陶見她久久沒動靜好奇湊近:“小姐看什麼呢?”

淮子琢搖了搖頭:“沒什麼,走吧,回去。”

準備了草藥,他們一路上往村裡去,果不其然一路上都是死人。小陶臉色白了白,一路上吐了又吐,幸好淮子琢提前給大家煮了安神湯,即使再不舒服也不至於昏厥。

“官府的速度太慢,這些屁股還不處理恐怕生瘴氣!”淮子琢嚴肅道。

廣藝帷帽下的臉早已沒了血色,那些屍體除了散發惡臭,還爬滿了蛆。

淮子琢盯著屍體看,停了下來。過了會她乾脆湊近屍體,從旁邊折了兩根樹枝挑起幾根蛆看了看。

小陶差點昏倒,幸虧成規扶住。

“你家小姐古怪不是一日兩日,有什麼可大驚小怪!”

小陶欲哭無淚。

“發現了什麼?”時廓也走了上前,他在屍體周圍噴了一層酒精,又往淮子琢身上噴了一層,隨後加入淮子琢旁,凝神細看。

“廣姐姐你帶人去給病患分發湯藥,我留下來四處轉轉,記住大家戴緊了口罩,接觸過病患的地方除了擦拭酒精也必須要保證沒有傷口!”

廣藝帶著小陶跟兩個侍衛去分發起湯藥,但凡留下來的都是患病等死的。

眼下有人帶著藥來,他們簡直不敢置信,彷彿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十分配合廣藝她們。

“今日我見你總是盯著屍體看,是不是發現了古怪?”

烈日灼灼,淮子琢額頭一層細汗,她有時蹲的久了,起來頭一晃,還得凝凝神才能站穩。

她看了看時廓,想起他的身份,一時不知該不該說。這六年來,他普通的幾乎已經讓她忘了他是那個不受寵的皇子,可眼下她估摸的事若是真的,那恐怕不是引起軒然大波這麼簡單。

時廓看出她的擔憂。

這便是她,不管再聰慧,可藏不住心事。

“不必瞞我,儘管說!”時廓神色從未這般嚴肅。

淮子琢眸子轉了轉,幽幽嘆口氣:“我只是擔心先生,他雲遊四海不知道現在在哪裡,有沒有遇到危險…”

時廓一把拽住淮子琢手臂,阻止她離去的腳步,認真看著她。

一會後,淮子琢嘆了口氣:“好吧,我只是猜測,這可能不是尋常瘟疫,而是有人下的毒…”

“下毒?怎麼會?”時廓很意外,同時也不敢置信。

“今早我洗臉時發現河水裡有一層霧氣,若是早一點天沒亮也許還正常,因為早晚溫差大,河流下低溫遇上河流上高溫產生霧氣,可我去時已經天色大亮,這就有些不正常。”

淮子琢說的迷糊,時廓大概聽懂其中意思:“只因為這個?”

只因為這個便以為有人投毒,那未免太荒謬大膽。

果然淮子琢搖頭,面色真正沉重起來,她看向不遠處被蒼蠅環繞的屍體道:“這些蛆,死相有古怪,尋常病死的蛆時間一長最多發黑,可這個卻有些發紅。”

時廓重新打量起屍體,學淮子琢用樹枝挑了死蛆看了看,果然跟淮子琢說的一樣。

尾部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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