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4章 牽一髮而動全身
門外的敲門聲愈來愈大，虞燕婉望著快要門外的人撞碎的門板，焦急的望一眼瑤華宮寢殿的方向。
都這麼久了，舒窈那裡怎麼還沒動靜，再這樣下去，她可能真的要頂不住了。
“啊~”
一聲嬰兒的哭泣聲傳來，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變得安靜起來。
“生了生了！舒妃娘娘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皇子！”
一名宮女興高采烈地衝出寢殿報喜，樂得虞燕婉當即便扔掉手中的匕首，高興的拉著玲瓏的手，又蹦又跳的歡呼雀躍起來。
門外的顧靈芸，此時正木訥的站在門外，好似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再也無心往院子裡衝了。
虞燕婉這才開啟大門，主動移步到顧靈芸的跟前，雙膝一彎，跪倒在地上。
“方才情勢緊急，為了保證舒妃和皇子的安全，臣女無禮了，還請皇后娘娘責罰。”
顧靈芸抬眸，將平日裡那副溫婉的笑容搬回臉上。
“虞娘子協助舒妃順利產下皇子，這是大功一件，何過之有啊？”
“本宮等下回去會向皇上稟明你的功勞，你就回永清宮等著領賞吧？”
虞燕婉低眉：“臣女不敢居功，這一切全是寧妃娘娘臨危不懼、指揮得當的功勞。”
夜千寧？她怎麼會出現在瑤華宮呢？還幫舒窈產下皇子？
這個賤人！當初她就應該將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一起除掉！
顧靈芸在心裡暗自咆哮著，臉上卻依舊掛著笑容。
“本宮知道了，本宮這邊回去將這件喜事告知皇上和太后，讓他們也跟著樂呵樂呵。”
“你和寧妃的功勞，一定得讓皇上給你們記下。”
說罷，她笑著迴轉身，滿臉怨憤、咬牙切齒的撫著玲瓏的手臂，拂袖而去。
瑤華宮的寢殿裡，夜千寧抱著懷中的小嬰兒，喜笑顏開。
當初她的孩子生下來，或許也是這麼可愛吧？她用玉手輕輕觸碰嬰兒稚嫩的面板，臉上的喜愛之意溢於言表。
“舒妃妹妹，你看看，他多可愛啊！”
虛弱不堪的舒窈望著被夜千寧抱到床邊的嬰兒，唇角勉強的勾起一絲微笑後，昏睡了過去。
“舒窈這是怎麼了？睡著了？”虞燕婉進門，坐在榻邊，小心翼翼的為舒窈擦拭額頭的汗珠。
夜千寧點頭，將懷中的孩子遞給身邊的乳孃，
“是啊，她太累了，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吧。”
“等下皇上便要來了，我們還是……”
夜千寧的意思，虞燕婉是明瞭，匆忙的寫下一個補氣養血的藥方後，虞燕婉便和夜千寧一起離開了瑤華宮。
留下昭兒在舒窈的身邊，幫忙照看舒窈看著孩子。
跟寧妃一起在御花園的小道上並肩前行，虞燕婉終是沒忍住，問出了口：“寧妃娘娘，為何今日你會……”
夜千寧冷冷的一笑，眼神複雜的望著遠處的高牆。
“因為本宮也有過孩子，有過被別人害的流產的經歷，所以我最熟悉她們的行徑！”
虞燕婉美目緩緩地眨動：“她們？您指的是皇后？”
夜千寧回眸對著虞燕婉淡淡的一笑：“你果真是個聰明的女子，怪不得連景琛那樣冷血的人也會愛上你。”
提到蘇景琛，虞燕婉的心裡不由得沉甸甸的。
“可是景琛他如今身在泗州，我們連面都見不著。”
“他太相信皇上了，我真的很擔心她，擔心他對皇上沒有一絲防備之心。”
夜千寧微微的嘆氣，她又何嘗不瞭解蘇景川的為人？只是她的身後還有夜國公府一家，她不能輕舉妄動，害了她的母家。
“皇上現下應該不至於對景琛動手的，畢竟淵國跟梁國連年交戰，淵國能打勝仗的人不多。”
虞燕婉不以為然的蹙眉：“他會的，他已經在懷疑景琛擁兵自重、功高震主了，他不止一次的在我耳邊說過，他不會讓景琛再回來了。”
話說到最後，虞燕婉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夜千寧的面前，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好似在她的意識裡，夜千寧天生就是會站在她和蘇景琛這邊的人。
夜千寧將手搭在虞燕婉緊握成拳頭的玉手上：“別擔心，景琛自小馳騁沙場，他不會那麼麼容易就被人算計的。”
虞燕婉勉強的勾起唇角輕笑，眼淚卻不由自主的從眼角大顆大顆的滑落。
“寧妃娘娘，為何之前皇后會害您肚子裡的孩子啊？難道您跟她之間有過節？”
“我看皇后娘娘端莊溫婉，不像是壞人啊。”
寧妃不由得被虞燕婉逗笑了。
“你太天真了，這個皇宮裡什麼樣的人都沒有，那些表面上看似溫婉賢淑的人，背地裡其實比那些平日裡就表現的囂張跋扈、不擇手段的人更陰毒。”
說罷，她雙唇緊繃，右手緊緊的將錦帕攥在手心裡，團成一團。
若不是親身經歷，她或許到現在還如虞燕婉這般天真爛漫、不知人心險惡為何物。
虞燕婉一臉歉疚的握著寧妃的手：“對不起啊，是我有問到了您的傷心事。”
夜千寧釋然的勾起唇角。
“這個與你無關，其實這件事本宮從未忘記過，這些年來，本宮無時不刻都在盯著她，本宮就知道她不可能罷手的。”
“當本宮今日看到皇后從瑤華宮走出來、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本宮就知道，她又要害人了。”
“還好，我們一起救下了那個孩子，她沒有得逞。”
虞燕婉萬萬沒想到，僅僅是破壞了對手的計劃，就能讓夜千寧感覺如此暢快。
這些活在後宮裡的女人，看來真的不如表面上那麼光鮮，她們承受的壓力和痛苦可能要比常人多得多。
“既然您都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了，為何不到皇上面前參她？讓皇上為您和舒妃做主。”
虞燕婉憤懣不平的嘟著嘴，心裡琢磨著，如果這事換到她身上，她絕對不會如夜千寧這般再忍下去。
夜千寧蹙眉，無奈的嘆氣。
“想要扳倒皇后，哪有那麼容易，僅僅憑著本宮聽到的和看到的，根本就不夠，皇上可能會認為本宮覬覦後位，刻意誣陷。”
“顧家和阮家世代姻親，相互庇佑，他們在淵國的勢力根本無人可以撼動的，要不然的話，顧靈芸也不會十四歲就被選進宮做皇后。”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有些事還得從長計議，本宮定會等到能將顧靈芸人贓並獲、繩之以法的那一日。”
“會的，一定會的。”虞燕婉信誓旦旦的跟著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