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瑤華宮偏殿,近幾日天氣甚好,陽光暖暖的,讓人閒暇的時候總想出門曬曬太陽。

虞燕婉起了個大早,這會兒正聚精會神的坐在院子的石桌前,擺弄著石桌上擺放著的各種藥材。

蘇景川下朝後,心情煩躁的很,不知不覺的便晃盪到了瑤華宮。

“娘娘,皇上來了,這會兒已經到門口了,”雪蓮興致勃勃的衝進門,“許是皇上擔心您的身子,聽說一下朝便直奔瑤華宮了呢。”

聽聞雪蓮這般說,舒窈自然是開心,在鏡子前整理一番妝容後,便匆匆的出了門。

蘇景川果真是來了,只是一進門,他看都不看正殿的方向,竟徑直走向了偏殿。

舒窈原本笑顏如花的臉,現下如被霜打了一般,僵滯的尷尬和惱怒溢於言表。

“娘娘……”雪蓮眼疾手快的上前,攙扶著舒窈。

舒窈黑著臉,咬牙切齒的瞪一眼雪蓮:“以後搞清楚狀況再跟本宮稟報!”

蘇景川在離虞燕婉不遠的迴廊處駐足,眸子緊緊的盯著她絕美的側影,明媚的陽光下,她就好似那從天上掉落凡間的天使一般。

蘇景琛他到底是上輩子積了什麼德,竟然能擁有如此曼妙可人的女子!

“皇上,您過去坐會兒?”

江德海抱著拂塵,在蘇景川的身後低聲建議,從小便伺候在蘇景川的身邊,他還從未對哪個女子如此痴迷過。

就算那日虞燕婉打了他一記耳光,他還是會時不時的遠遠望著虞燕婉,眸子裡滿是渴求和喜愛。

蘇景川微微的嘆氣:“算了,朕還有很多事要忙,便不打擾她了。”

望著蘇景川離去的背影,舒窈氣的直跳腳,就算他只是為了過來偷偷的看虞燕婉一眼,也總不能不顧及她這個瑤華宮主子的感受啊!

更何況,她的肚子裡還懷著皇嗣!

“娘娘,這是王妃吩咐御膳房準備的藥膳,您快趁熱吃了吧?”

靈芝端著一盅熱湯走來,笑盈盈跟舒窈行禮。

舒窈正在氣頭上,不經意的一揮手,靈芝手中的托盤便被打翻了,熱湯灑了猝不及防的靈芝一手。

“啊!”靈芝痛的忍不住喊出了聲。

虞燕婉聽到響動,急匆匆的跑過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看打她關切的眼神後,舒窈換上一副笑臉,故作歉疚的低聲道:“本宮方才不小心打翻了湯盅,燙到了靈芝。”

虞燕婉聞言,這才回過頭來,望著靈芝被燙的通紅的手臂。

“都起泡了。”虞燕婉一邊說,一邊吩咐昭兒回房去拿燙傷膏。

靈芝抬眸怯怯的望一眼舒窈,隨即生硬的勾起唇角:“王妃,不礙事的,奴婢不疼。”

虞燕婉不以為然的親自拿起棉棒,為她塗抹著燙傷膏。

“這燙傷可不能大意,萬一感染了,就不好了,說不定還會留疤。”

“你這幾日手臂不能沾水,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舒窈看到靈芝眸子裡的感激,心裡火氣愈發的旺了,用力的緊了緊雙唇後,她才勉強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假惺惺的對著靈芝關切的笑。

“那這幾日你便休息吧,宮中的事情都交給雪蓮做便是了。”

靈芝表情顯然有些異樣,忐忑的低眉:“奴婢沒事的,不用休息。”

“本宮讓你休息你便休息,你這般帶著傷做事,豈不是會讓旁人覺得本宮苛待了你?”

舒窈這般說,靈芝自是不好再多說什麼。

~

傍晚時分,虞燕婉正獨自一人坐在案几前,藉著燭光仔細的研讀著《金針過穴法典》,玄天九針這幾日她是頗費心力去參悟的,卻不料竟無絲毫進展。

蘇景琛的影子不經意的在腦海裡浮現,虞燕婉便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天上的月亮出神。

再過幾日便是除夕了,不知道蘇景琛到時候能不能趕回來。

現下,蘇景川藉著要讓她早些參悟玄天九針的由頭,將她圈禁在這皇宮裡,她越來越覺得自已似那籠中的鳥兒一般可憐了。

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王妃,皇上身體不適,請您到歡宜殿走一趟。”

門外傳來小太監的說話聲,虞燕婉不由得愁眉苦臉起來。

蘇景琛一而再再而三的召她入歡宜殿,平日裡他又待她分外親厚,這皇宮裡早就有了各種風言風語,說她趁著王爺不在上京、勾引皇上的居多。

這世道便是這樣,只要有這種男女之間越軌的事情發生,錯誤往往都會被歸咎在女人身上。

歡宜殿內,蘇景川獨自一人坐在案几前,自斟自飲。

虞燕婉進門,蘇景川慌忙換上一副笑臉:“江德海,給王妃加副碗筷,朕想同王妃小酌一下。”

這哪是身體不適?分明是想尋個藉口將她騙過來。

“賤妾不善飲酒。”虞燕婉依舊警惕的站在殿門口,不肯接近蘇景川半步。

蘇景川顯然有些不悅:“那便過來陪朕坐坐。”

“賤妾近日時常感覺乏力,想要回去休息了。”虞燕婉說著,便又轉身想逃。

蘇景川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摔在案几上。

“蘇景琛欺君罔上,瞞著朕將蘇景萱接到國公府別苑,害朕空傷心一場,依照我朝律例,他可是要被砍頭的!”

見虞燕婉頓住了腳步,蘇景川眯著眼睛繼續道:“不光是他,國公府也要按同罪論處!”

“皇上不可啊!”虞燕婉迴轉身,疾行到蘇景川的面前,雙膝一彎,跪倒在地上。

蘇景川得逞的冷笑:“你們定是覺得朕昏庸無能,才敢如此瞞天過海的吧?該死!統統都該死!”

虞燕婉不由得倒抽了口涼氣,沒想打蘇景琛和夜千邪如此小心翼翼,還是被蘇景琛識破了。

“皇上,王爺和小公爺之所以那樣做,也是出於無奈啊!”

“都是賤妾的錯,是賤妾給小公爺傳信,讓他想辦法將假死的郡主接出宮去的。”

“假死一事,全是賤妾的主意,跟他們沒有任何干系,賤妾身為醫者,實在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堂堂郡主被趙忠賢那樣的小人迫害。”

“若是您非要追究的話,那便砍了賤妾的頭吧,求您放過攝政王和小公爺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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