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1章 你去死吧
朝堂上瞬間鴉雀無聲,誰都沒有想到,堂堂的攝政王妃,竟然是來參奏她的夫君的。
感受到蘇景琛和虞燕婉之間那種即將決裂的氣氛後,蘇景川的眸子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
“王妃所奏可有證據?”
虞燕婉從袖袋了掏出她在姬琉玥房間撿到的那塊鴛鴦佩,握在手心裡展示給眾人看。
“這塊鴛鴦佩是虞家被滅門那晚,我在母親的房間找到的,王爺,這可是你的物件?”
虞燕婉說話的時候,紅潤的眸子始終盯著蘇景琛。
蘇景琛緊了緊雙唇,心疼使得他大氣都喘不上來了,星目裡不由自主的升騰起一層薄霧,說話的時候聲音竟也有些顫抖了:“是……”
虞燕婉唇角顫動:“這便是物證!”
而後,她拉著身邊的虞靜姝在蘇景琛的面前站定:“虞靜姝,我的長姐,她便是那晚親眼目睹你滅了虞家滿門的人證!”
親眼?夜千邪那日也說他看到了,可他明明都沒有做過,為什麼他們都會說親眼看到了呢?
從小到大都未體會過委屈是什麼滋味的蘇景琛,此刻心裡竟有種比竇娥還要冤枉的情愫,淚水不停的在眼裡彙集,上下湧動的喉結刻意的吞嚥著那種不為人知的痛楚。
“你覺得……本王就是兇手……”
虞燕婉冷笑,淚水始終沒有停止過:“不是我覺得,是事實……擺在我眼前。”
“你們都不信我!”蘇景琛發狂一般的怒吼,嚇的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虞燕婉望著被蘇景琛碾碎在眼角的淚珠,心臟針扎一般的抽痛起來。
蘇景川從未見到過蘇景琛如此脆弱的模樣,莫名的有些不忍。
可是上朝前蘇景琛對穎妃說的那些話,是他親耳聽到的,難道他還能不相信自已的眼睛和耳朵?
虞燕婉今日顯然是有備而來的,之前她跟蘇景琛那般恩愛,斷不會平白無故的冤枉他的。
想到這裡,蘇景琛輕咳一聲。
“王妃所奏事關重大,朕還有待查證。”
“今日便……先將攝政王收押在大理寺牢房。”
“為了確保你們的安全,這幾日你們姐妹倆且先留在宮中吧。”
天空中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所有的人目光都紛紛的移向窗外。
虞燕婉冷冷的瞥一眼蘇景琛,牽著虞靜姝便要離開。
“婉婉!”蘇景琛忽然衝過來,大手緊緊的拉著虞燕婉的衣袖,“不是我做的。”
虞燕婉冷哼一聲,她又何嘗不希望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容不得她不信,也容不得他否認。
“放手!”
虞燕婉用力的推搡著他的大手,姬琉玥和虞青陽慘死的模樣一直在她的腦海裡不停的縈繞著,她恨不得馬上就殺了眼前這個男人給他們報仇。
“到底要我怎樣你才相信我!”蘇景琛的話語裡帶著哽咽,“所有的人都可以不信我,但是你不可以!”
“啪!”情急之下,虞燕婉揮手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去死吧!你這個殺人兇手!”虞燕婉奮力的嘶吼著,這幾日她刻意隱忍著的悲傷再也無法控制的爆發了。
從小到大,姬琉玥都是她的精神支柱,無論是喜怒哀樂她都會跟她分享。
這次她好不容易才跟她團聚,眼看著她的咳疾都要好了,虞燕婉萬萬沒有料到她會這麼突然的離世。
她接受不了姬琉玥離世的事實,更接受不了殺害姬琉玥的兇手是她的夫君。
“你為什麼要殺我母親,為什麼!為什麼!”
虞燕婉抓狂一般的揮舞著拳頭,用力的捶打蘇景琛的胸膛。
看到虞燕婉痛苦的模樣,蘇景琛吞了口吐沫,從袖袋裡掏出一把匕首,毅然決然的插進自已的胸膛。
“若是本王死了,你能……開心些,那本王……便順了你的意。”
說罷,他口吐鮮血,雙膝一彎,跪倒在虞燕婉的面前。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蘇景川也不由得倒抽了口涼氣。
虞燕婉只覺得心臟如被掏空了一般,呆愣了一陣子後,哭著跑出了大殿。
~
深夜,大雪依舊在肆無忌憚的下著,乾清宮歡宜殿。
江德海抱著拂塵,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請了跟在他身後的虞燕婉進門後,隨即又關上了大門。
虞燕婉進門,一眼便看到了斜靠在軟榻上的蘇景川,心裡甚是不安,江德海說皇上身體不適,不知道為何他不請太醫,偏要宣她來幫他診治。
“皇上萬福!”
躡手躡腳的來到榻旁,虞燕婉依禮福了福身子。
微閉雙眸的蘇景川這才睜開雙眼,望著面前雙目紅腫的可人兒。
“不知皇上有何不適?”
虞燕婉一邊說,一邊蹲下身子,玉手搭在蘇景川的手腕上。
“朕今日下朝後,總覺得睏乏無力,沒有食慾。”蘇景川說話的時候,眸子始終盯著眼前的女人。
虞燕婉不由得有些尷尬,方才她診出的病因著實讓她說起來有些彆扭。
“皇上脈象虛浮,應是……經歷過度耗損……所致。讓太醫開些補藥,多休息……幾日便會好些的。”
“現在臣女可先為您施針,暫時舒解一下病症。”
蘇景川點頭,任由虞燕婉坐在榻旁,掏出金針,一根一根小心翼翼的紮在他頭部的穴位上。
“景琛的傷沒有傷及心脈,只是傷口太深,太醫說養一段時間,便會好的。”
虞燕婉擺弄著金針的玉手頓了頓,隨即又若無其事的繼續為蘇景川治療。
“王妃難道不擔心他嗎?”蘇景琛眸子始終窺探著虞燕婉的俏臉。
虞燕婉面無表情的緊了緊雙唇:“皇上,您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蘇景川坐起身,方才無力疲乏的身體,竟然輕快了許多。
“王妃的醫術果然名不虛傳。”
虞燕婉低眉:“若是無事,臣女便先告退了。”
“莫急!”蘇景川大手抓著已然轉過身去的虞燕婉的皓腕。
虞燕婉猝不及防的撥開他的手臂,微喘著站到離他一丈開外的地方。
“不知皇上還有何吩咐?”
蘇景川輕嗅一口方才虞燕婉身上遺留下的佩蘭香:“陪朕聊會兒天吧!”
虞燕婉自是聽說過那日臘八宮宴上,蘇景川與她親密伴舞的事情,心裡始終對他有所提防。
“時候不早了,臣女該回去歇息了。”
說罷,她逃也似的離開了,留下蘇景川獨自一人坐在榻邊,頗感興趣勾著唇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