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笙任由小姑娘胡鬧了一陣,隨後揉了揉懷中的小腦袋,“別鬧了。”

她側眸看向右前方的某一處,“姑娘不打算出來嗎?”

一遇到正事,白鳶瞬間正經起來,她護在少女身側,滿眼防備地看著前方。

屍橫遍野地荒地上,一道紅色的窈窕身影漸漸清晰。

女子抬手投足間,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之意。

眼波流轉間,媚態盡顯,微微上挑的眼尾暈染開一抹微紅。

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像個隨時隨地都能勾人魂魄的妖精。

池妤手持骨扇,掩唇一笑,眸光瀲灩,帶著說不盡的情意。

只聽一道酥麻入骨的聲音悠悠響起,“姑娘好眼力。”

話落間,紅影蹁躚,不過瞬息,人已到了流笙跟前。

屍骸遍佈的人間煉獄,紅白交織纏繞,美若畫卷。

池妤以扇掩唇,橫在兩人當中,呼吸交纏間,她望見少女眼中自已的倒影。

第一次與人如此近距離的貼面,流笙不適地皺起了眉頭。

正要後退,女子卻好似提前預知了她的動作,率先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雖然還是很近,但比一開始要讓人好接受許多。

池妤笑吟吟地看著少女,眼底帶著難以察覺的戲謔,“打個招呼,姑娘不會介意吧?”

流笙抬眸,話音冷淡,“介意。”

她不喜生人靠近。

然而,對方像是沒聽到一般自問自答,“不介意就好。”

池妤看向少女的目光纏綿又曖昧,好似有著訴不盡的綿綿情意。

這副模樣看得另外幾人面色複雜,尤其是白鳶和謝錦玉,恨不得把人丟出二里地。

省得在這裡亂開屏!

不過這事,確實怨不得池妤,誰叫她天生一雙多情眸,看狗都深情!

只不過是因為少女實在生得好看,讓人難以移開眼。

況且她本身就對美好的事物有著非一般的喜愛,難得遇到一個這麼合她胃口的人。

沒把人抓回去關起來供她一人觀賞,已經是用了極大的忍耐力。

若是還不能讓她多看兩眼,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要是擱以前,有人敢這麼冒犯少女,白鳶早衝上去把人打成球了。

可眼前這女子給她的感覺實在太過高深莫測,在還沒有確定是敵是友的情況下。

最好還是按兵不動!

流笙看著自說自話的女子,默了一瞬,“姑娘可有事?”

要是沒事,她還有債要還。

池妤定定地看了少女三秒,目光落在對方身後,忽而輕笑一聲。

眼底帶著幾分幸災樂禍,“我倒是沒什麼事,不過你們有沒有事,就不好說了。”

似有所感,流笙斂眉轉身,幾個裝扮怪異的人正朝著這邊靠近。

似乎是對他們的存在感到驚訝,對面幾人先是愣了一瞬。

隨後以極快的速度將流笙幾人圍在中間,手中的兵器蓄勢待發。

“說!你們人族跑到我們魔界的地盤上做什麼?”

無人注意到,在對方說到魔界的時候,一旁始終保持沉默的謝清宴眸色晦暗了些許。

目光在幾個身著黑甲,臉覆鬼面,形若魔兵的人身上停留了幾秒。

又不動聲色的移開,長睫覆蓋下的眸子閃過不明情緒。

流笙看了眼屍骸滿地的荒涼地界,隨後看向幾人中疑似領頭的高大身影。

“這裡是魔界?”

“不是我魔界,難不成還是你人界?笑話!”

看著對方不似作假的神情,流笙垂眸,眸光淡了下來。

能確定的是,他們依舊在七捲圖內。

心中略過某個不太好的猜想,連帶著周身的氣息都冷了下來。

魔將看著問完就不說話的少女,眉頭一擰。

這個人族搞什麼鬼?

——(*`へ´*) ——

圖內劍拔弩張,圖外兵荒馬亂。

一聽到魔界兩個字,現場頓時一片喧譁。

這簡直比先前看到一大群鬼修還要令人難以置信。

高臺上的幾人猛地從座椅上起身,神色大變。

“魔界!這怎麼可能!!”

如果之前幾人還能強行安慰自已說,或許問題不大。

可現在!

問題他爺的有些大過頭了!!

那魔界裡的都是些什麼人,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恨不得把人族趕盡殺絕的惡鬼。

相比他們對魔族的深痛惡絕,之前的鬼修都算是小巫見大巫!

陸荀這一次是徹底坐不住了,他看向身旁的嚴婁,話音急切,還夾雜著幾分狠厲,“馬上終止測試。”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作為此次卷測負責人的嚴婁,神情是幾人中最難看的。

聽著陸荀命令式的語氣,反唇相譏,“你以為我不想?你那麼能你自已上啊!”

從一開始發現不對勁,他們五人就已經試過停止這場卷測,可根本沒用。

被人堵得說不出話的陸荀冷哼一聲,他掃了眼另外三人,“難不成我們就這樣什麼也不做,幹看著?!”

隨即又像是想起什麼,將矛頭指向一旁沉默的溫郤。

“我們溫大宗主不是說要鍛鍊弟子嗎?怎麼?這會兒不說話了?”

五人之中,陸荀最看不順眼的就是曾經哪兒哪兒都要壓他一頭的溫郤。

此刻能看到對方吃癟,他自然是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

誰知溫郤只是不鹹不淡的瞥了他一眼,“蠢貨!”

“你!”

趕在陸荀動手前,嚴婁一把拉住他,“夠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哼!”

陸荀一把甩開臂彎上的手,狠狠地閉上了眼,緊攥的拳頭上青筋凸起。

他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才壓下心頭的恨意。

就在幾人愁得頭髮都要掉光了的時候,更大的噩耗傳來。

下方一名弟子神色慌張,連滾帶爬的跑到高臺處。

整個人臉色蒼白,額間冷汗頻出,緊張到連話都快要說不出。

他看著嚴婁,想起剛剛收到的訊息就渾身發冷。

“宗……宗主,出……出事了,有世家弟子來報,說……說……”

後面的話遲遲說不出口,不光是幾位宗主急,那個傳話的弟子急得都快要哭了。

這副模樣看得嚴婁眉頭直皺,他冷喝一聲,“說什麼?!”

那名弟子猛吸一口氣,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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