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擇不敢上床睡覺,阮鄔微昂起頭,月光在他眼睛裡折射,泛起微弱紅光:“你只能睡這裡了,它已經登記上了你的名字。”
是的,在三人進房間後,門牌上就出現了三人的名字。
徐擇無法出去,在上床與不上床之間糾結,外面傳來了說話聲。
終於又有玩家回來了。
原本還只有腳步聲,和偶爾幾句的小聲交談,突然一道嘹亮的女高音劃破了寂靜的夜。
果然如穆晰所說,晚上不睡覺,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有一個東西,咬了我,咬了我的腳,毛毛的!”
女生的哭泣聲很大,臨時搭建的板房一點也不隔音,屋子裡躺在床上的三人只得放棄睡覺出去看看。
“看這個傷口應該是狗咬的,我以前被咬過,差不多是這個樣子。”
一個女生坐在地上,周圍圍著四個人,一個男人正扒著她的腿看她的傷口。
“狗?還真有可能是,剛才我就感覺到有東西從我腳邊蹭過,毛茸茸的,體型差不多是個小型犬的樣子。”
一行五個人一起走,沒有一個人看清咬人的東西是什麼,只能拼湊著確定兇手是一隻小狗。
都怪天太黑,狗太小,跑得還快,才沒讓人看見它。
討論出了傷人的是隻小狗,他們又開始討論起別的。
“誒,你們說這狗會不會有病啊?”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這不是寵物醫院嗎?我們來這就是給動物治病的,那隻狗說不定真有病,還有可能是狂犬病!”
一聽到這話,倒在地上的女人當即慌張起來:“那我該怎麼辦?我還不想死!”
旁邊的人秉著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攤手道:“我怎麼知道你該怎麼辦?”
唯有同行的女生,小心翼翼的要扶她起來。
沒辦法,大家在進這個副本之前都不認識,只不過是被分到了一個組,他們五人才一起回來罷了。
現在,其他人面對女生受傷這件事,首先想到的是從她身上獲取線索。
比如什麼時候死,怎麼死,還有沒有救。
好為以後的自已做準備。
沒有人真心想要幫她。
阮鄔三人從最左側屋子走到中間來,就見女生倒在地上無助地哭,其餘人居高臨下審視著女生。
穆晰淡淡道了句:“應該是有狂犬病的,那裡貼著張告示。”
他指引的地方就在正中間房屋的門上,那裡確實貼著一張紙,只是在背光的地方,難以被看見。
在穆晰指出來之前,阮鄔都沒看見那張告示。
小道盡頭就是正中間房屋的門,但是門前吊著一隻大燈,燈光呈束狀直直照射到小道上,別說一張紙,就是門前站了個人都看不見。
女生祈求幫助時高高掛起的玩家,在聽到穆晰說那裡有線索後跑得比誰都快,三個人迅速湊到門前,把告示堵得嚴嚴實實,不給別人看一眼的機會。
「實習生住所附近有一隻流浪狗,是前段時間造模致感染狂犬病毒的實驗狗,因其狡猾,始終未能抓回,請各位實習生一經發現立即將其抓回!」
告示得最底部還有一行小字,拿在燈下仔細看才能看得清楚:「本次造模病毒毒性極強,一經感染請於兩小時內到急診室注射疫苗,否則病症發作,回天乏術!」
兩小時!
這麼緊急的時間,幸好有穆晰及時指出 被咬的女生還有一線生機!
她終於不再絕望地哭泣,而是快速爬起身,即使痛得走不了路,蹦跳著也要去注射疫苗。
女生離開了,剩下的人開始考慮住宿問題。
後到的人問先來的人:“房間是怎麼分配?是固定好的嗎?”
“唉,不是的,不是的。隨便選,我們仨住了最左邊那間,一號房,還剩一個床位,有人想來嗎?”
在房間裡受了驚嚇的徐擇出來後終於恢復正常,但還是害怕阮鄔的,想拉一個人來一起住,就不會那麼害怕。
但顯然,人家是一個組的,根本不鳥他。
“那我們就住一起唄,一個組也好有個照應。”
一個組的也照應不了,他們的一個組員還在孤零零去打疫苗的路上。
但這話出來也沒一個人反對,四個人商討著住進哪間房子裡。
“唉唉唉,你們想清楚啊!進了房間上了床,你們睡覺的位置可就定下來了,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你們確定沒有人想和我們住嗎?”
徐擇奮力插入別人的交流,竟然還是為了找一個人到他們房間。
阮鄔轉身就往回走,徐擇做什麼在他看來都不對勁,先前的害怕表情也像是演的。
畢竟他見過無數人,真正害怕他時是什麼模樣。
穆晰快步追上去,悄悄遞給他一小袋糖果。
“這是什麼?”阮鄔摸了摸,隔著袋子能感覺出裡面是一顆顆滾圓的東西。
“麥麗素,吃了可以快速入睡。”穆晰小聲回答他。
這種效果的糖,在某些副本使用會有奇效。
比如那種會干擾玩家思想,透過夢境傷害玩家的副本。
只要吃了這個就會無夢到天明,第二天精神奇好,根本不會被邪祟趁虛而入,因為根本不虛。
阮鄔的神經非常衰弱,不僅記憶力不好,且十分易驚易怒,睡覺有聲更是難以安穩。
這麥麗素十分適合他吃。
但阮鄔卻拒絕了:“我現在覺得還行,不用。”
他真的困了,如果徐擇剛才沒有說話,他現在應該是睡著的。
穆晰很疑惑,這和他判斷的不一樣,捏著包裝袋的手指漸漸收緊。
阮鄔見他擋在門口不進去,只得道:“是你自已要吞我心臟的。”
穆晰聽到這話終於放鬆下來,甚至淺笑了一下:“給你的不要,喜歡自已拿?”
阮鄔撞開他,爬上床:“是又怎麼樣?想要我的心臟,還不告訴我理由,我拿點租金怎麼了?”
穆晰也爬上床,一伸手剛好夠到他的床欄:“本來也是我該給你的,這糖,也是我該給你的。”
他輕輕將糖放在阮鄔枕邊,順手按住阮鄔的肩膀又送了一點能量過去。
卻再次被阮鄔打掉:“不要碰我,我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