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看出他的疑惑,穆晰再次小聲解釋:“這是遊戲的隱藏,進過幾次副本的玩家都會知道副本里會有一個特殊身份,但難保有些人不知道。”
比如阮鄔,他就不知道,還以為穆晰是走後門拿的特殊身份。
很明顯,這位玩家就是想用這資訊差,欺騙那些不知道的玩家。
“這次你都知道些什麼?告訴我。”阮鄔緊緊盯著穆晰的眼睛,透過他面上那層金色迷霧,盡力看清他的神態。
誰知穆晰只是搖頭輕笑:“玩遊戲就是要自已探索,劇透的話就沒意思了。”
又是這樣的話,阮鄔捏緊小熊,系統也這樣說,讓我盡心做一個玩家。
探索劇情雖然有趣,但總有一種被穆晰這傢伙的未卜先知打擊到的挫敗感。
阮鄔嘴角微抬,牽扯出一個笑容來:“你送了我很多糖,我都沒有道謝,就把我最喜歡的小熊送給你吧。”
穆晰看著遞到面前的小熊,似乎開心,又似乎不開心。
阮鄔感受不到穆晰的情緒,只得在這沉默的一刻,伸直手捧著小熊。
他當然不是真心把小熊送給穆晰,他只是想借助小熊的眼睛,監視穆晰。
查明他到底是怎麼找的線索。
而小熊嘛,會自已走的,有時候想主人了自已走回來,穆晰也不能說什麼。
“好,謝謝。”穆晰最終還是接受了阮鄔的禮物。
把小熊接過來,先在胸腹部撫摸了一下,最後像阮鄔一樣將它握在手裡。
後面陸續到達幾個馬車,裡面坐著的玩家下來後站進隊伍裡。
阮鄔竟在裡面看到了婧姐。
阮鄔無縫銜接進入副本,為什麼會在這裡遇到婧姐,莫非,她也不喜歡休息?
此刻她孤身一人,叼著煙,走到了角落裡。
她的同伴早已死在上個副本里。
遊戲裡死亡是常態,阮鄔還羨慕他們能夠解脫,困在這裡掙扎著有什麼好的。
最前方的管家終於宣佈玩家到齊了,命人開啟城堡大門,迎玩家們進去。
阮鄔挨個數了人頭,正好二十一個人。
這次副本的玩家人數真多。
不愧是S級副本。
“進S級副本的,不一定是S級玩家。”穆晰跟著走動的同時,小聲和阮鄔說道。
這個阮鄔當然知道,他身為S級副本BOSS,什麼愚蠢的玩家沒見過?
系統雖然會評估玩家實力後安排相應副本。
但這評估標準也不知道是什麼。
阮鄔猜測,可能恐懼值達到S級都能進S級副本吧。
反正宗旨是讓玩家送死。
在這個遊戲裡,每個人都在拼命活著。
他們有的人是為了實現一個願望來到這裡,更多人純粹是為了活下去。
城堡內部可謂富麗堂皇,圓形的大廳,中央舞池微沉,已經能夠想象身著華服的貴人是如何在其中翩翩起舞。
大廳的牆壁和穹頂都刻著浮雕,是一種詭異扭曲的圖案,看久了能把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阮鄔掃視一圈,有一點特別奇怪,有些浮雕上攀附著一些藤蔓。
不像是特意留下的裝飾,這些藤蔓都有些萎蔫,不長在外面,反而在屋裡生長茂盛,實在奇怪。
照理說一個大家族的僕人都會好好清理的,怎麼會留著這些藤蔓在這裡呢?
管家上樓去請海蒂烏斯公爵了,二十位玩家聚在廳裡,有些無所事事,小聲地交談著。
阮鄔實在好奇那些藤蔓,便穿越舞池走進去看。
藤蔓雖然萎蔫,但其上細小的尖刺依然鋒利。
阮鄔沒有注意到,直接伸手摸上去,猝不及防,手指上被刺了個小口。
一滴鮮血被尖刺吸收。
緊接著,阮鄔便看見藤蔓瞬間充盈,變得生機盎然,綠葉勃發間綻出一朵鮮紅的小花。
猶如鮮血凝結而成,和外面的花十分相似,只不過小巧一些罷了。
花開一剎那,轟然炸開,血濺了阮鄔一手。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至少穆晰慢一步走上前來,看見的就是滿手血的阮鄔。
如果不是阮鄔面前只有一株焦黃的藤蔓,可能都要以為他掏別人心臟了。
“擦擦吧。”穆晰從胸前口袋裡拿出一方手帕。
接到穆晰的手帕,阮鄔才注意到他的穿著又是另類。
其他玩家,包括阮鄔都是穿著普通的休閒裝,最多有人穿一件熨帖的襯衫。
而穆晰穿著精緻的燕尾服,戴著袖釦,就差胸前一隻玫瑰胸針了。
倒是很符合這副本的主題,宴會嘛。
“謝謝。”阮鄔對著穆晰牽扯出一個笑容,算作對穆晰的道謝,如果沒有這方手帕,他就只能用這身衣服擦了。
穆晰站在一旁看著他的動作,突然悶笑起來:“怎麼還穿著這身衣服,上個副本弄得那麼髒。”
阮鄔抬頭看他一眼,並沒有應聲。
他從來不知道還需要換衣服。
做BOSS時只要重新整理,他就會變得乾淨,成為玩家後他也沒想到這些。
“剛好這個副本給玩家安排了衣服。”穆晰從阮鄔手裡抽回他的手帕,“等出了這個副本,你到我的住處來,給你換身乾淨的。”
手帕被他塞回口袋,剛好管家從樓上下來,要傳達海蒂烏斯公爵的話。
阮鄔看著穆晰的後背,思索著他是如何知道這個副本會要求玩家換衣服的。
“歡迎諸位到城堡來參加六日後的宴會。海蒂烏斯公爵身體抱恙,暫時無法接待諸位,但已為客人們準備好了房間和生活用品,請隨我來。”
管家說完,轉身向著樓上走去。
阮鄔視線移動到他的身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管家的臉色似乎又蒼白一分。
樓梯是盤旋向上的,扶手都由水晶砌成,在燈光照射下,閃得人眼花。
前面似乎有玩家就被閃到了,腳滑了一下,膝蓋狠狠跪在臺階上。
隨著他的驚呼,前面帶路的管家停下腳步回過身:“小心一點,你們還要在這裡待七天,總是這麼磕著碰著也不行。”
幸好樓梯上鋪著厚實的地毯,即使是這樣猛然地跌倒,也沒讓那位玩家受什麼傷。
他擺擺手站起來,繼續跟著上樓。
這一小插曲過後,就再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