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稠的黑霧,隔出位於半山腰的奢華莊園。這座莊園是類似於城堡的建築,高牆、鐵門、鬱鬱蔥蔥的花園和尖頂的房子,雖然是極致的華美精緻,卻像是層層疊疊的牢籠將裡面的人囚於其中!

“放過我!讓我走!讓我出去!我是最後一個人了,你必須放過我!”

城堡二樓一間臥室裡,純黑的大床上坐著一個男孩,穿著短袖短褲,白皙的面板陷在被子裡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抱著一隻布偶小熊,靜靜地垂著頭,半長的黑髮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白皙精巧的下巴。

情緒崩潰的男人還在用力捶打房門,拳頭與鐵門相觸發出“哐哐”聲。

男孩終於抬起頭看他,黑色的眼睛裡流露出純粹的惡意,嘴角牽起一抹譏笑:“你用力一點啊,看能不能在門上留個模子……啊,好像也不用,我可以直接收藏你的手呢!”

男孩的聲音像毒蛇,冰冷惡毒,一下子纏在男人的心上。

反而讓他冷靜下來,畢竟是能進S級副本的玩家,在這個恐怖的遊戲世界裡混得挺久了,還是有些經驗和手段。

這個副本BOSS很顯然不會放過他了,系統也不知道為什麼還不判斷結束傳送他離開。他知道,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男人從系統揹包裡拿出了唯一一張SSS卡,手指微微收緊,這是一張一次性卡,他很是捨不得用,卻要因為系統的失誤用來對付一個S級的副本BOSS,等出去了一定要讓系統給補償!

男人對上男孩冰冷的眼神,選擇了使用卡片,一張巨大的弓出現在他手上。弓像是冰精打造,握著它,手指都要被刺骨的寒冷割斷!

這張SSS卡名為強光御箭,不在乎使用者的等級,可在拉弓的一瞬間吸收周圍的所有光線,匯聚成一箭,發揮出巨大威力!

相傳,上一次正品被使用時,只一箭就射穿了遊戲世界總部大樓!

這是何等的威力,連繫統都要畏懼它三分,更別說區區一個S級副本BOSS。

男人手指拉弓,周圍的光扭曲著熄滅,像是被一個黑洞吸走了。箭已經初具雛形,趁著還看得見,男人將箭尖對準了男孩的頭顱。

“咻”。

世界漆黑,只能勉強聽到一點聲音,箭的破空聲,自己緊張的心跳聲,和隨之響起的男孩那漫不經心的聲音:

“呵呵,只是這樣嗎?我以為你有什麼殺招。”他輕輕地笑起來。

周圍似乎又有光線了,雖然依舊昏暗,但足夠男人看著那支箭在男孩面前一點點碎裂了。

“怎麼……可能。”滿臉的不可置信,男人這次卻沒有繼續大哭大叫了,他好像已經認命。

也許是看著他萬念俱灰的樣子心情好,男孩笑著多說了幾句:“怎麼不可能?弓是好弓,可惜你太弱了。”

輕謾地笑著,只是輕輕抬手,男人身體就在原地爆開,鮮紅的血液噴濺了四周一片,只有黑色的床看上去依舊乾淨。

莊園周圍的黑霧突然急速擴張,圍攏到中心只剩下男孩在的那一個臥室,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機械音:“S-189副本世界NPC阮鄔,已三次違反規定擊殺最後一名玩家,立刻執行處罰。”

男孩,也就是S-189副本世界NPC阮鄔咧嘴笑起來,露出尖尖的虎牙:“什麼處罰?毀滅我嗎!”

他仰著頭,眼睛看著半空,裡面是純真的期待。

機械音不理會他的打斷:“貶NPC為玩家,參與恐怖遊戲,即刻執行。”

阮鄔眼裡閃過濃重的失望與厭惡,成為玩家,就是要與那些噁心的傢伙為伍,一起玩遊戲,互相欺騙,拿對方抵命,就像剛才死的那個男人,他用盡手段殺了一起進副本的所有人只為了自己成為那個“最後一名玩家”——噁心!

“S-189副本世界即將封禁。”隨著機械音結束,黑霧蔓延過來淹沒了阮鄔和他手裡的小熊玩偶。

“本系統為合法合規系統,不強制16歲以下心智未成熟的小孩和75歲以上行動不便的老人參與恐怖遊戲,請玩家阮鄔進入副本時使用自己的成年形態,以免使本系統被控告,遭受不白之冤。”

冰冷的機械音在一片虛無漆黑的空間內響起,一束光打下來,照亮站在場中的男孩。

阮鄔依然抱著那隻小熊,小熊卻不是可愛的樣子,四肢是縫上去的,似乎來自不同的身體,耳朵被一根鐵鏈緊緊穿在一起,胸口上也有縫補的痕跡,身體卻被洗得很乾淨,僅剩的一顆眼睛時時閃過猩紅的光芒。

阮鄔無聊地揉捏著小熊的身體,戳它空下來的眼窩,癟著嘴:“好吧,反正在那房間裡我也受夠了,隨便。”

他說著,身體驟然拔高。成年形態只是長高了,依舊瘦弱,半長頭髮遮住眼睛,露出的下巴只有尖尖的一小塊,看起來像個營養不良的高中生。

系統的機械音終於有了起伏:“你現在就像個心智不全的未成年!能不能把那隻熊收起來!”

阮鄔陰惻惻地笑起來:“那不然,你殺掉我啊!”

系統不再和他交流,只迅速將他塞進預定好的副本里面。

【林晚晚的村莊】

張家的少爺要娶妻,抬轎子接進門的卻是一個紙人;

林家的小女兒要出嫁,上轎子的時候還是一個大活人;

村民們:我們都看見啦。

副本前情提要結束,空曠的村口突然出現八個人,他們身著各異,短袖棉服齊上陣,唯一相同的就是都在四處張望。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快速繫好褲腰帶,用手指著周圍人大聲道:“你們,要多少錢,我有的是錢,不要幹這種綁架的事,現今社會監控處處在,不要以為廁所就是法外之地!我給你們錢,放了我,我可以不告你們!”

他信誓旦旦的模樣,好像確信自己的錢可以買命一樣,一點也不懷疑在毫無接觸的情況下自己是怎麼突然出現在荒郊野外的。

阮鄔站在遠處看他,原來還有人沒有聽見前情提要啊!這怎麼能行,故事怎麼能不完整?

他暗暗想著,要不要弄死他換再一次播放前情提要的機會,反正這種趾高氣揚的人最討厭了。

系統也討厭,怎麼能卡在這個不上不下的時機讓他進來呢?

中年男人的高聲發言似乎只吸引了阮鄔一個人的注意,其他人都在驚慌失措檢查身體,掃視周圍,碎碎念著,害怕寫在臉上。

突然一個女生崩潰地哭了起來,聲音嗚嗚的,夾雜著“我要回家”、“這是什麼地方”、“好可怕”等等話語。

阮鄔無聊地翻了個白眼,據他所知,系統選擇的玩家進入副本前會先進入系統空間抽取初始技能和第一張卡牌的,他們明明都清楚自己進了恐怖遊戲世界,在這裡裝什麼裝!

果然這些玩家沒意思。阮鄔環視一週,向著村莊的反方向走去。

他知道遊戲區域肯定在有房子的地方,只是這裡沒有以前透過窗戶總能看到的黑霧,可能副本世界比他的大,可以參觀一下。

只是沒走幾步便聽到從後面而來的急促腳步聲,阮鄔迅速側身躲過了對方即將碰到自己的手。

他抬起眼便看到一頭晃眼的金髮,阮鄔疑惑地看了看天,這也沒有太陽啊。

“這位小……帥哥,”對方收回手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要往那邊走了,遊戲區域外會有很恐怖的東西。”

阮鄔看天的眼神往下降一點看金髮男人的臉,仰視,雖然以前用小男孩的身體已經讓他習慣仰視,但現在莫名不爽,這個角度讓他看不清對方的眼神。

“我叫穆晰。”他好像笑了一下,只是金色的頭髮晃得阮鄔看不清楚。

“快跟我過去,我已經參加過一次遊戲了,比你們多懂一點,可以給你們講講。”穆晰看出阮鄔不喜歡身體接觸,於是只是擺出邀請的姿勢。

引著阮鄔看那邊已經集合到一起的玩家們。

“快點過去吧,等會副本就要正式開始了。”穆晰急切地催促起來,好像真的很著急想要和所有人分享經驗。

阮鄔在心裡冷笑,這種人他看得多了,不過是拉上新人墊背,有些模糊不清的規則可以讓別人先去試試。

他現在也不想去參觀了,他想去看看這個叫穆晰的人要耍些什麼花招!

“好了副本要開了,我就長話短說,這是個D級副本,一般D級副本會給五分鐘的時間準備,我們已經浪費不少了。”穆晰語速很快,“我上個副本也是D級本,還是很簡單的,那些怪物只會在我們觸犯規則的時候動手,其他時候還是很和藹的,不用害怕,只要小心一點就好。另外,我們抽取的初始技能和卡牌都是我們很重要的保命道具,最好不要告訴別人。”

穆晰神色嚴肅認真,將前情提要還再次複述了一次:“這是很重要的,可以和我們找到的線索聯絡起來,拼湊出整個主線劇情,讓我們能夠拿到更多的積分抽取卡牌,還能規避錯誤選項保住性命。一定要記牢。”

阮鄔不由得重新看了看天,更陰了——他就說,怎麼會有玩家真的這麼樂善好施呢?

副本開始了,幾個村民走到村口來,為首那人張口就喊:“穆道長!您終於來了,您再不來咱們村子就要被那東西給霍霍沒了!哎呀!”

幾個玩家這才發現——穆晰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黃橙橙的道袍。他原來穿的是什麼?

阮鄔只想說原來什麼樣不重要,這樣一身金黃金黃的更看不清楚了。

其餘人的穿著都沒變,阮鄔站在眾人身後觀察:有意思,有角色扮演、有劇情,回去後也整一個。

後頭的幾個村民打量了玩家們一圈,拉住對著穆晰訴苦的那位:“村長,不是隻請了穆道長來嗎?他們是?”

其實不怪村民們疑惑,幾位玩家有穿著棉服在此刻陰風陣陣下留著薄汗的、有穿著短袖短褲蹲著瑟瑟發抖的、還有那位哭的眼睛紅腫的妹子和依舊一副不屑嘴臉的中年男人。

阮鄔抱著破爛小熊並不將自己算在奇怪之列,他只是欣賞表演的人。

穆晰微微一笑,依然裝起高深莫測:“他們是我新收的徒弟,隨我一同來此是為學習。”

村長當即讓村民們安靜,陪著穆晰笑笑:“原來是穆道長的徒弟,那定然也十分厲害,快快隨我們進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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