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中年道士早已經爛醉如泥的趴在了桌子底下。
而李長老也是連路都不會走了,跟抽去了全身骨頭一般軟弱無力。
按理說修為到了築基期的修士早就可以將酒氣排出去,做到千杯不醉。
但今天的兩人都沒有動用修士絲毫手段將酒氣排出體外,目的就是為了一醉方休。
一直待在身後的宮裝女子心疼的扶住軟若無骨的李長老,然後輕輕揮了揮手將趴在桌子底下的中年道士放在了石床上。
而後半架半拉的將李長老帶離了洞府。
數十分鐘後,宮裝女子洞府內。
整個洞府內幾乎都被粉色的花朵佔據了,桌子、椅子、茶具,只要肉眼可見之處都是一片粉色的海洋。
許長老痴痴的看著躺在自己繡床上的男子,她伸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龐。
這張臉他從年輕的時候看到了現在,幾百年過去了,依舊像當初那樣,看見他的時候依舊止不住喜愛。
兩人從相識開始,一幕幕往事如浮雲掠影般浮上心頭。
某一刻
許長老好似下了什麼決定一般,她輕輕的起身,溫柔的幫李長老整理好鬍鬚,理了理被角。
起身整理了一番,竟任由李長老呼呼大睡,目光堅定的看向外面。
須臾,大踏步向外走去。
看其離去的方向正是王青待著的小院。
小院內,王青還在努力的練習拳法,一拳一拳虎虎生威,這套無名拳法硬是在他手裡打出了花樣。
這一年來,他絲毫沒有偷過懶,他明白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不管李長老到底因為什麼對自己好,他都得報答。
而且,他也明白,要想出人頭地有一番作為,那肯定是自己現在的努力換來的。
以前父親在世的時候,總是教育他好好練武,好好識字讀書,說長大了能少吃苦,他有時總和父親唱反調。
自從父親去世後,他承擔起了父親的部分責任,才明白原來父親說的是真的。
他放下了武器,放下了紙筆,就算有母親分擔的家務活也讓他喘不過氣來,但他承認他偷懶了。
自從看見徵兵的告示後,他再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
可是,現實又給了他希望,讓他活了下來。
這一年是對自己的交代,也是對父親曾經教導的交代。
大柳樹下站著一道倩影。
看身影正是離開洞府找王青的許長老。
她沒有打擾正在打拳的王青,而是跟往常一樣站在柳樹下看他打拳。
以往的這個時候李長老會躺在躺椅上跟她吹捧記幾句他的得意弟子,她的心裡欣喜之至。
但今天。
躺椅是空的,她的心裡也是空的。
但現在的這一幕又是何其得相似啊。
那年李長老為了護住傾盡積蓄給她買的駐顏丹,傾盡全力殺出重圍,重傷瀕死時她站在掌門師兄的院子裡,看掌門師兄打拳一樣。
她突然有些自嘲,這麼多年她沒有師兄活的明白。
那就,跟他走。
念頭起來的突然,決定也下的突然。
她輕輕的一枚玉簡放在了石桌上,猶豫片刻又取下自己的儲物袋放在一旁。
卸下儲物袋的瞬間,她突然感覺輕鬆了好多。
她匆匆忙忙的出去,又匆匆忙忙的回來。
看著依舊呼呼大睡的李生章,她心裡踏實下來。
打完拳的王青,一邊擦著汗一邊朝著柳樹下走去。
很是奇怪被他內定為師孃的許長老今天怎麼沒有跟師父一起來,而且居然一個人待了一會就走了。
走得近了才發現放在石桌上的玉簡和儲物袋。
王青伸手拿過玉簡,貼在額頭上檢視起來。
僅僅是片刻功夫,王青突然睜開雙眼,手裡捏著玉簡往外面衝去。
剛踏出小院禁制,他突然就停了下來。
可笑的是,他來這裡一年多了,竟不知道師父住在哪裡。
每日除了修煉、吃飯、睡覺,竟什麼都不知道。
此刻,王青又趕緊將玉簡拿起來貼在額頭,希望能在裡面找到其他的訊息。
“三天內完成突破,鞏固好修為,我再給你十天時間準備,然後帶你去涯山秘境找到青玄果,可為你師父續命十年。”
“我給你選擇的機會,要去就在三天後捏碎此玉簡,要不去你就一輩子待在這裡吧。”
相比於這幾句話的森冷無情,王青更關注的是師父現在的情況。
可玉簡裡面在沒有絲毫聲音傳出,而且也沒有絲毫其他線索。
雖然此時的王青心急如焚但還是沒有忘記準師孃的交代。
完成突破
然後捏碎玉簡。
接近半個月的時間要突破到煉氣四層,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轉身回去拿起桌子上的儲物袋就檢視起來。
畢竟,師孃讓他三天突破,肯定在儲物袋裡留下了能讓他突破的丹藥或者是靈材。
果不其然,他在儲物袋裡找出了好幾種煉氣期可以使用的增長法力的丹藥,藥瓶底下還詳細的做了說明。
王青取出其中幾種丹藥,看了一眼各自的功效,最後選擇了增靈丹和聚氣丹。
王青收起丹藥,將其他幾種丹藥歸位,然後將儲物袋放在了石桌上。
盤膝坐下,眼裡只有堅定。
王青吞服下一枚丹藥,開始運轉厚土訣開始煉化。
就這樣,王青心裡除了迫切的突破之外,壓下了心裡所有的想法。
“師父,要等我。”
就在王青轉身吞服下丹藥的一瞬間,已經離去的許長老竟又詭異的從院外露出了身形。
“算你小子有點良心,不然怕是等不到讓你選擇了,我先替師兄清理門戶。”去而復返的許長老臉露煞氣的說道。
“只希望這小子爭口氣,能完成突破,達成涯山秘境的准入條件,不然只能強行將其修為提升至煉氣四層了。”許長老悠悠的嘆了口氣想道。
“師兄,不論結果如何,哪怕是我再被你誤會百年
不
哪怕在你活著的時候你都不原諒我,我也不怕,我只要你活著。”
此時的許長老臉色竟有些晦暗,更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