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章 保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此話一出，原本就紅了耳朵的鄭小羽，那熱氣直接充滿了整張臉，他慌亂地看著慕宸，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才害羞呢，我已經是個成熟的小孩了，我才不會因為這點事害羞呢！”

“是嗎？”慕宸勾起唇角，烏黑的瞳孔裡瀲灩著玩味的笑，他走上前，彎了彎腰，揉了把鄭小羽的腦袋，把頭髮揉的亂糟糟的，“那你臉紅個什麼勁。”

鄭小羽又羞又氣，梗著脖子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我才沒有臉紅，我這是被熱的！”

“行行行，你是被熱的，不是羞的。”慕宸這種無可奈何地贊同反而襯得鄭小羽更像是在逞強。

他氣鼓鼓地看著慕宸，然後冷哼一聲，轉過身開始自已脫衣服，奈何傷到了胳膊，這一抬手，便疼得齜牙咧嘴。

儘管他在努力壓制，但還是被慕宸給聽見了。

他瞧著鄭小羽的小身影，眸色微沉。

他再熟悉不過了，即便再疼，也這樣忍耐著不想讓別人輕易地知道。

他斂去了眼底的玩味，走上前，拉著他的衣服緩緩道:“把手放下。”

鄭小羽噘著嘴，悶悶道:“我不要你幫忙，我自已也可以的。”

慕宸沒搭理他，只淡聲道:“閉嘴，我難得有點耐心，別逼我來硬的。”

鄭小羽眨巴眨巴眼，到底還是妥協了，乖乖把手放下，讓慕宸把衣服撩起來先從腦袋開始脫，然後再是兩隻手。

鄭小羽很瘦，小麥色的面板更顯得他營養不良的模樣。

但慕宸知道，鄭奶奶疼愛他，不可能會讓他餓著的，可他就是有些瘦。

因為膚色的緣故，鄭小羽身上有的地方傷的不是特別明顯，可明亮的燈光下，慕宸卻看的清楚。

他想起鄭小羽的理由，眼底眸光輕閃，他抿了抿唇，最終輕聲道:“你乾的很好。”

鄭小羽愣了一下，他回頭看著慕宸有些疑惑，“你剛才說話了嗎？”

慕宸看著他的眼睛，將手放在他的腦袋上，目光認真又透著幾分柔和，不急不緩地重複了一遍，“我說，你保護了瑤瑤，所以你做的很好。”

頭頂上的大掌很大，比奶奶的，比婷瑤姐姐的都要大，也很溫暖，就好像......父親一樣。

鄭小羽看著慕宸，眼眶一酸，轉過頭背對著慕宸，垂下腦袋悶悶道:“那還要你說，還有，你叫那麼親密幹什麼，哼。”

可他的聲音裡，分明透著哽咽。

慕宸啞然失笑，原本溫柔的動作又變得粗暴起來，揉著鄭小羽的頭髮毫不留情，“但是你還是太弱了，那麼幾個人都打不過，要好好學習好好吃飯好好鍛鍊啊。”

鄭小羽咬牙切齒地瞅他一眼，剛才那點酸澀瞬間消失，“你好煩啊，你還幫不幫我洗澡了，我告訴婷瑤姐姐去！”

慕宸眉梢輕挑，“你還學會告狀了，幼不幼稚。”

鄭小羽撇了撇嘴，小小的臉上充滿了不屑，“那也比你好多了，詭計多端。”

“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哎喲！”

“我要和婷瑤姐姐說你以大欺小！”

“呵，那你說了看她信不信。”

倆人打打鬧鬧，但到底也是把這澡給洗完了，只是出來的時候，慕宸身上也都溼了個徹底。

鄭小羽穿的是慕宸的衣服，有點大，但卷卷一卷也是能穿的，不過就是有點滑稽。

而楚婷瑤看見一身都溼了的慕宸不由得疑惑，“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

不等慕宸開口，鄭小羽已經扯著楚婷瑤的衣角道:“婷瑤姐姐，都是我腳太痛了，沒站穩，然後慕宸哥哥為了扶住我，被雨給淋溼了。”

分明就是他故意把水弄到自已身上的慕宸，“......”

他劍眉輕挑，差點氣笑了。

鄭小羽暗戳戳衝他做了個鬼臉，不就是裝可憐嗎，他也會！

果然，楚婷瑤摸了摸他的頭，溫聲道:“沒事，你也是不小心的。”

她抬頭看著慕宸，明白她意思的慕宸只得扯著嘴角，眉眼彎彎的笑，“是啊，沒關係，溼了換個衣服就好了。”

他分明帶著笑，聲音也溫和，但鄭小羽就是感覺自已在慕宸的身後看到了彷彿死神一樣的身影，他連忙抱住楚婷瑤，躲了起來。

慕宸太陽穴突突直跳，他伸出手想把鄭小羽給拉出來，但楚婷瑤已經先一步把鄭小羽拉到沙發上坐著，打算給他上藥。

慕宸眸色淡然地瞥了眼那個慫兮兮的小傢伙，轉身去房間打算把衣服換了。

這邊楚婷瑤已經在給鄭小羽上藥了，清洗乾淨之後，那些傷痕也明顯很多，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破皮的地方比較少，否則連澡恐怕都洗不了。

楚婷瑤很輕很輕地吹著氣，上著藥，看出她眼底的心疼，鄭小羽握緊拳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來，“婷瑤姐姐，沒關係，我不疼的，你來吧！”

楚婷瑤溫柔地彎了彎眉眼，“我知道，小羽最勇敢了。”

她塗了藥膏，貼上醫用包紮棉，頓了片刻，有些抱歉地問道:“小羽，今天明明是你被欺負了，可是姐姐卻要還是你道歉，你會不會不高興。”

鄭小羽咧開嘴笑道:“才不會，奶奶和我說過，打人是不對的，真正的強者不會選擇用拳頭來解決問題，武力是最後的手段。

而且今天的確是我先動的手，但是姐姐我那個時候就是太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

他癟著嘴，低著頭，一副知錯了的模樣。

楚婷瑤眼眶湧起一陣熱意，她吸了吸鼻子，又眨了眨眼，把即將奪眶而出的淚花逼退，彎起眉梢柔聲道:“我知道，姐姐沒有怪你，你是為了保護我，我怎麼可能還會生氣呢，而且......”

她忽而正色道:“姐姐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那就是當對方明顯有傷害你的意圖時，你一定要逃跑，如果逃不掉，這種情況下，你不需要在忍耐，動武也沒關係，因為保護你自已才是最重要的。

比起那些，姐姐和奶奶都更希望你能平安。”

鄭小羽看著她嚴肅而溫暖的目光，點點頭拍了拍胸脯，保證道:“放心吧，姐姐，我記住了！”

楚婷瑤輕聲笑道:“真乖。”

她把藥給鄭小羽上好之後，慕宸也已經做好了飯。

其實剛才楚婷瑤已經做了一半，慕宸只是把剩下的部分完成而已。

鄭小羽坐在楚婷瑤旁邊，慕宸坐在對面，楚婷瑤一直事無鉅細地照顧著鄭小羽，本來慕宸還覺得沒什麼。

偏偏這小傢伙把慕宸那點性子，學了個七七八八，連帶著炫耀這一點也沒放過。

只要楚婷瑤給他夾菜，盛湯，說一句關心的話，他都不忘得意地看一眼慕宸。

慕宸又好氣又好笑，他心裡決定，遲早要讓這臭小子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