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鬼神之謀

當晚，周瑜派人於襄水上游河道緊急修築了土堰，並把兵營遷至江岸密林處，此時正值襄水汛期，整日裡陰雨連連。

同時他又派人捎了封書信給襄陽城中的淩統。

這一切被孫霸天看在眼裡，讓他不由想起了書中“水淹七軍“的橋段。他拍著周瑜的肩膀笑道：“公瑾，你是準備來個水淹曹軍嗎？”

聽孫霸天這麼說，周瑜略微有些驚訝，隨即便拱手笑道：“我素知兄英武絕倫，不想竟如此洞若觀火，公瑾拜服！”

“哈哈，這個沒什麼，只是這修築土堰一事，萬一被曹仁他們得知，有所防備，那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兄之所慮甚是，那曹仁乃魏之名將，于禁又以治軍見長，而且我還得知城中的參謀滿寵也是足智多謀，”周瑜踱起了步子，“從明日起我們要佯裝衝陣甚急之狀，於陣前輪番叫陣，以惑其心，使其以為我著急攻城，若不勝必自退。”

孫霸天聽得入神。

“況且那曹仁于禁皆不熟水戰，我修此土堰也都在晚上，其即便得知也必不以為意，此白日搦戰為‘明修棧道’，夜晚築堰為‘暗度陳倉’。近日襄水汛期已至，待到破堰淹城之日，曹軍縱有百萬，又何懼之有？”

“厲害！”孫霸天聽完不禁豎起了拇指。

“而且我已通知了淩統將軍讓其帶兵扮作于禁的步卒混入那新野城中，新野城內已無多少曹軍，屆時，亦可破之！”

“公瑾真是深謀遠慮呀！”孫霸天讚歎。

——

從第二天開始，太史慈劉磐甚至孫霸天便接二連三的在陣前叫陣，于禁曹仁也派出大將抵敵，孫霸天等人便故意戰而不勝之後帶軍衝鋒，衝鋒軍隊也都被城上和于禁陣前的弓弩所射退。

如此三四日，吳軍白天攻陣，晚上築堰。曹仁和于禁也果然中計，他們以為吳軍不日便會撤退，也準備待其撤退時率兵衝殺。

於是待那土堰修好之日，土堰上游水位已經高出了樊城周邊水位一人多高。

這天晚上，暴雨驟至，周瑜看時機已經成熟，便命人掘開土堰。

頓時，襄水就如同猛獸般直撲向于禁軍隊所在的罾口川和樊城，一時間，罾口川的軍營皆被水淹沒，十萬大軍都被衝散，于禁只得逃進了樊城，那昔日固若金湯的樊城，此時也成了水中澤國。

待到水勢稍緩，投石車部隊也盡數到達樊城城下，周瑜率水軍順水而下，孫霸天指揮投石車和陸軍衝城，雙管齊下，樊城城門不攻自破，曹仁于禁一眾見吳軍來勢洶洶，只得率領殘兵，棄城向新野奔去。

見敗兵至，埋伏於路旁的甘寧縱兵殺出，殺了曹仁于禁一個措手不及，于禁被甘寧生擒，而曹仁滿寵在一眾侍衛的拼死掩護下，得以逃脫。

當曹仁等人來到新野城邊，剛準備上前叫門，只見城門樓上淩統閃身出來，對曹仁高呼：“爾等新野已盡歸我孫吳，還不快快投降！”

曹仁見新野又丟，慌怒交加，只得抄小路投奔了宛城。

至此，周瑜兵不血刃，拿下了新野和樊城。

——

而此時，曹操大軍已經自漢中回到了許昌。

朝會中聽聞新野，樊城已丟，曹操忙召集眾臣商量對策。

“丞相，那樊城新野二城，距襄陽甚近，本不易守，如今既已失之，可暫以宛城禦敵，宛城地勢甚高，易守難攻，可屯重兵把守，孫策必不能進。”只見一身材瘦削卻神采奕奕的謀士上前進言道。

此人正是郭嘉郭奉孝。

原來當時官渡之戰時，曹操和袁紹對峙，當時孫策已經嶄露頭角，曹袁雙方都想拉攏孫策，但是孫策居然沒理會曹操，卻應承了袁紹，雖沒有實質性派兵，卻讓曹操頗為忌憚，直到後來官渡大敗了袁紹，曹操曾一度按兵不動只為觀察江東孫策的動態，而就在此時，軍中傳來了郭嘉染上風寒的訊息。

當時郭嘉已經是曹操最信任的謀臣，其“十勝十敗”之論正是給了曹操大敗袁紹的信心，所以正如之前龐統所料，在得知郭嘉生病後，曹操便趕忙讓人到許都請來了神醫華佗。

如果正常行軍的話，軍旅舟車勞頓，水源糧草供給不足，郭嘉這一身重病如何受得了？好在當時，曹操為了留意孫策的動向，在官渡駐兵了幾個月，而正是這幾個月的調養，使得郭嘉在華佗的醫治之下熬過了最嚴重的階段，最終才得以恢復，可以說，孫霸天的到來不但續命了孫策，同時也續命了郭嘉。

雖然郭嘉死裡逃生，但因其身體比較虛弱一直在府中調養，直到漢中之戰前昔，他才再次成為隨軍參謀，給曹操出謀劃策。

“郭祭酒未免過於小心謹慎，”聽到郭嘉的進言，旁邊一員威風凜凜的大將上前向曹操拱手道，“昔日我主聽信祭酒之前，舍了那漢中，卻被劉備所得，如今江東孫策小兒兵屯荊襄，大有北進之勢，若再做退讓，我許都怕是難保矣！某願提一旅之師，南下滅吳，拿下荊襄，已彰我曹魏軍威！”

說話之人正是曹操的族弟，時任徵西將軍的夏侯淵。但他可不知道，正是因為郭嘉之謀，才使他在那定軍山大難不死。

此刻，朝堂上的曹操默不作聲。

之前勸他放棄漢中的正是郭嘉，郭嘉的戰略意圖其實是想讓孫策和劉備因漢中而廝殺甚至反目成仇。畢竟當時由於河北平定的比較晚，等到曹操統一了北方，那時孫策已然拿下了荊襄九郡和合肥，已經有了跟曹操分庭抗禮之力，本來襄陽勢在必得，但是由於曹操仗著人多勢眾，過於激進，再加上後方馬騰馬超父子內外勾結，以致於功虧一簣。

而當時劉備也已經入川，不管到時候是孫劉聯盟還是孫策滅掉劉備統一南方，對於曹操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於是，他就聽從了郭嘉的“兩虎相爭，隔岸觀火”之計，即以漢中為餌，致孫劉反目，最差也要達到讓劉備拿下漢中，出現三足鼎立的局面，之後再進一步挑起孫策和劉備的矛盾，把戰火引到孫劉之間，而不是讓曹操直接對抗孫策和劉備。

曹操固然知道如此戰略才是上策，但是這一味的退讓，已經讓他憤懣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