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在兩人四目相對時，眼眸顫抖慌亂的逃離徐姿的視線。
戴維的眼前似乎又看到那大片大片乾涸的紅色，染紅整張床的殷紅之色。
還有躺在他身邊悄無聲息，沒有了體溫的女人。
徐姿嘲弄於戴維的慌亂：“你強姦了她。”
“我沒有！”戴維厲聲反駁，聲音極大。
徐姿嗤笑一聲，“不是強姦是什麼？我是在想不出一個女人用這種決絕的方式死在一個男人身邊除了恨意還有什麼？不如你指教指教我？”
戴維唇瓣張合，卻是不自知的顫抖，最終所有的聲音卻都化作一場長久的沉默。
徐姿神情嘲諷到了極點，“是與不是，我相信警方會給出一個明確的結論。”
戴維深吸一口氣：“徐小姐何必這麼咄咄逼人，我與她之間的事情，原本也與你沒有關係。”
“沒關係？”徐姿覺得這真是一場笑話，她從包中掏出一沓資料丟在戴維身上，“唐曉薇做整形修復期間，你為什麼會出現？她在酒店拍下顧九擎照片的那晚，又是誰把訊息洩露給她？這些，需要我一一問你嗎？”
戴維咬牙：“是，但這些都是我個人的主意，希望你不要怪到白總身上，白總是君子，他從來不曾贊同我這樣的做法，從一開始就已經拒絕，是我，一意孤行。”
徐姿：“是麼……”
“嬌妹，如果你有所懷疑的話，不如問我，我對你向來是知無不言的。”坐在輪椅上的白鶴鳴一身肅穆的黑衣被人推著進來，他溫聲道。
徐姿唇瓣輕抿，“唐曉薇的死，你有責任嗎？”
白鶴鳴彎腰將手中拿著的白色花束放在遺像前，低聲嘆息道：“有責任。”
徐姿沉眸。
戴維：“白總，這件事情您並不知情，您何必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戴維，唐小姐的死，我的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白鶴鳴打斷他的話，“我不該在察覺到你的意圖後，還留下你。”
戴維聞言渾身一震，不敢置通道：“白，白總……”
白鶴鳴淡聲：“回去照顧你的母親吧，這些年，你跟著我，也辛苦了，這張支票，算是我的謝禮。”
戴維怎麼肯接下這筆錢，這些年，追隨白鶴鳴，就是他全部的生活重心，“白總，您……要辭退我？”
白鶴鳴嘆息，“戴維，你……越界了。”
一個再有能力的下屬，如果失去了掌控，不再聽從掌控，選擇自作聰明，這對於上位者來說，是大忌。
戴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白總！”
他這樣忽然的舉動，讓徐姿怎麼都沒想到。
而白鶴鳴在最初的愣神後，還是將臉撇開。
“戴維先生，我們是負責死者唐曉薇女士案件的警察，請你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兩名警員卡著點前來，要將戴維帶往警局接受調查。
戴維回頭看了一眼不動如山的白鶴鳴，只好先行跟著警員離開。
在戴維走後，白鶴鳴低聲道：“戴維曾經在唐曉薇遇到危險時，出手救過她，也許便是在那一次，唐曉薇就已經對他暗生情愫。
你方才故意說……他侵犯了唐曉薇，是在故意激怒他，是嗎？”
徐姿：“有人因為他而死，他不應該承擔後果嗎？”
白鶴鳴微微轉過輪椅回眸看她，“嬌妹，感情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清呢，唐小姐離世時，如果她想要戴維死，我想，她有千百種不被戴維察覺的方式，而她卻只是選擇自我了斷，你說這是為什麼？”
徐姿給了一個陰暗的回答：“因為她想往後餘生都讓戴維活在陰影裡，活在她死亡那晚的陰影裡。”
她的回答，讓白鶴鳴頓了一下，因為如果是以前的徐姿，她多半會給出跟他一樣的回答——因為愛。
因為唐曉薇愛戴維，而她覺得生活無望，所以選擇死在最愛的人身邊。
“我的回答，有什麼問題嗎？”
見他詫異的看向自己，徐姿出聲詢問。
白鶴鳴溫柔的笑了笑，“沒有，事情本就是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看法。”
徐姿的視線從他的身上移到唐曉薇的遺像上，“俞老師，你看今天，是不是也很像我的葬禮？”
白鶴鳴莫名後背生涼，“嬌妹，她只是因為整容，才有幾分像你，你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是麼？”徐姿看著唐曉薇的那張臉，分明好像也看到自己死後，花圈滿屋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