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秘書聽到裡面的動靜，連忙進去把失控的徐姿攔下來。
“徐姿，你冷靜一下。”
這邊的動靜也引起了醫護人員的注意，檢查了顧幕山的狀態後，就把徐姿請了出去。
“抱歉，病人現在需要休息，請你們不要打擾。”
楊秘書按住雙眸猩紅的徐姿，將她從病房內拽了出去。
醫院走廊內。
楊秘書：“顧……”
徐姿握緊手掌，打了一個電話出去，“我要起訴顧幕山殺人，給我找這方面最好的律師，我要讓他在裡面待到死！”
楊秘書聽著她打電話的內容，神情複雜的看著她。
結束通話電話後，徐姿深吸一口氣，對他發出邀約，“楊秘書如果暫時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公司，可以來寶和。”
楊秘書輕嘆一口氣，“這些年我跟著顧總奔忙，眼見世事無常，以前那股想要在事業上拼搏的勁頭淡了不少，最近還是想要先陪陪家人，希望能減少一些遺憾。”
徐姿握著手機的手收緊，此刻的她已經冷靜下來，淡色的“嗯”了聲後，轉身離去。
楊秘書思索兩秒後，到底還是在她離開之前，說道：“徐姿，顧總出國，是為了另尋他法，開展新的事業版圖，可其實……他是不用走的，顧家其實還有一筆只有後代才能動用的，富可敵國的財富。”
徐姿腳步輕頓，她抬起頭，看著八方城湛藍的天空。
有兩隻飛鳥，一前一後的在空中振動翅膀而過。
她輕至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卻什麼都沒問，也再沒說其他。
就那麼清淺的回應了一次。
徐姿還有一下午的時間可以去公司，可實際上，她沒去。
她回了家。
一個人躺在床上，連居家服都沒有換下來，就那麼躺著。
好像整個人沒什麼力氣，也不想說話，不想做事情，只是就那麼讓大腦放空。
小晨晨“噠噠噠”的跑過來，小手小腳一起使勁兒，拽著被單爬了上去，然後乖乖的躺在徐姿身旁的位置。
在女兒貼靠過來抱著她的時候，徐姿這才稍稍回神。
晨晨兩歲了，已經能聽明白大人的一些意思。
家裡的傭人跟她說，媽媽心情不好，讓她不要打擾媽媽休息，她就以為媽媽睡著了，然後跑過來陪她。
在徐姿感受到懷中軟軟的女兒後，她眼眸低垂下來。
把晨晨抱緊了許多。
小丫頭睜著懵懂不知愁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她，“麻麻，晨晨愛你~”
無端的，就那麼一句話，逼出了徐姿的眼淚。
她毫無徵兆的鼻子一酸，眼淚就不受控制的落下來。
可她又怕自己失控的情緒會影響到女兒，只能壓抑住突如其來的情緒。
“麻麻，也最愛你，晨晨。”
徐姿抱著女兒，不讓她看到哭泣的自己。
晨晨單純無邪的在她懷中低聲問著：“麻麻，那爸爸還愛晨晨嗎？”
徐姿身體猛然僵住。
晨晨小手拽著徐姿的衣服，往她懷裡又鑽了鑽，小聲嘟囔著：“爸爸，沒有回家……”
她會的詞語還不多，卻也已經能大差不差的表述自己內心的想法。
晨晨想爸爸了。
可是爸爸好久都沒有來看晨晨了。
是晨晨不乖，不愛晨晨了嗎？
徐姿張了張嘴，可是最終的最終還是無法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她該怎麼告訴還年幼的女兒，爸爸……再也不會回來了呢？
這場由謊言開始的感情，終究成了無人倖免的酷刑，慘淡落幕。
三個月後，徐姿起訴顧幕山殺人的終審有了結果。
徐姿勝訴，顧幕山被判處二十年有期徒刑。
可就在宣判的那一刻，顧幕山受到刺激，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再次中風，被診斷為終生癱瘓。
這輩子，都要躺在病床上。
比坐牢還要晚景淒涼。
徐姿站在病房外，看著裡面動彈不得的顧幕山，心中卻並沒有多少快意。
“是我以前小看你了，徹底搞垮了顧家的每一個人，一個不留，死的死，殘的殘，你真牛逼啊。”
商浩冷不丁的站在徐姿的身後，“啪啪”的鼓起了掌。
徐姿沒有理他，轉身要離開。
商浩卻伸出手攔下了她的去路，“你說，這人要是枉死，會不會冤魂不散，找害死他的人報仇？”
徐姿冷冷瞥了他一眼，“沒看出來商律還是個有信仰的人。”
面對她的譏諷，商浩嘲諷的掀起唇瓣：“我有沒有信仰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人，她是真什麼良心，徐姿，你不會做噩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