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姿沉眸：“利策似乎素日與顧氏集團並無齟齬。”
戴維微笑：“徐小姐生意上的事情，昨日無瓜葛，不代表今日無瓜葛，更不代表明日，你是個聰明人，不是麼？”
徐姿抿了口咖啡，問：“為什麼會選擇我？”
戴維將一張照片推到了徐姿的手邊，那赫然是前兩日在酒店走廊，徐姿跟兩名拍照爆料的記者有多短暫輕語的畫面。
徐姿呼吸微頓，但也只是一瞬而已，很快就恢復如常。
“戴維先生這是想要……威脅我？”
戴維笑容不變，“徐小姐誤會了，那日我只是正巧也在這家酒店，碰巧看到了這一幕，徐小姐常年在顧總身邊，我想……認出你，並不是什麼難事。”
他直言不諱的表示早已經將顧九擎調查了一個徹底。
戴維：“既然我們與徐小姐有著同樣的目的，此時一旦擴大影響，便不會如同一些小小的桃色新聞一樣，輕拿輕放。”
這點徐姿自然清楚，要不然也不會在看到資料的一瞬，心臟漏掉半拍。
可——
“既然貴公司已經如此精準的掌握了顧氏集團的命脈，大可以自己向媒體公佈，又何須我這個……中間人？”
戴維：“徐小姐這麼聰明，當真不懂這其中的奧秘？”
徐姿自然清楚，“……我參與進來，不光是能為戴維先生的這份資料彌補一些空缺，還能以曾經顧氏集團特助的身份，為顧氏集團帶來更為精準的打擊……”
戴維微笑著肯定了她的說法。
徐姿繼續道：“……同樣的，這百萬的鉅款，我要拿，就要被推到檯面上，承擔顧氏集團全部的反撲和怒火，這百萬酬勞，看上去是一筆鉅款，可在我看來……更是個，燙手山芋。”
戴維別有深意的看著她：“徐小姐不再想想？商場上奉獻與回報向來成正比，若是不滿意這價錢，我們可以……商量。”
徐姿起身：“抱歉。”
戴維收起檔案，“我想徐小姐對今天的話題保密，避免彼此之間的麻煩。”
徐姿：“自然。”
規矩她懂。
在徐姿轉身要離開時，看到了不遠處在喝咖啡的……柳予安。
徐姿愣了一下，柳予安緩步跟在了她身邊。
出了咖啡廳，兩人在附近散步。
徐姿：“你都聽到了？”
柳予安：“一部分，大概……只能聽到那個老外，想要用錢收買你對付顧氏集團，而你最終沒有答應。”
徐姿坦誠道：“有那麼一瞬，我是想要答應的。”
柳予安側眸看向她：“因為……顧九擎跟顧止止的事情？”
徐姿搖頭。
柳予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覺得你好像開始變得心事重重。”
徐姿腳步微頓，自言自語一般：“……是嗎？”
柳予安笑了笑：“也許是我多心了吧，你還沒說，為什麼最終沒有選擇那個戴維給出的條件？”
徐姿：“我絲毫不喜歡被利用的感覺，他明顯是想要我來背鍋，一旦我跟他達成了協議，一個背叛前公司，還將其醜聞光明正大公之於眾的員工，沒有任何公司敢再用我。”
畢竟，誰能不怕，被她反咬一口？
柳予安輕笑，“那麼短的時間，你想了那麼多？”
徐姿找了個臺階坐下，“可能是，我這個人心機比較重吧。”
柳予安在她身旁坐下：“別這樣說自己，起碼我認識的徐姿，是個心地很好的姑娘，她可以為了救一個陌生人，在大雨裡跪在地上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做心臟復甦，哪怕她並不是醫學專業的學生。”
那麼多年過去了，柳予安對於那晚大雨裡的一幕，還是印象深刻。
徐姿垂眸：“柳醫生，人是會變的。”
柳予安剋制的摸了摸她的長髮，只是指尖略微的碰觸，輕到讓徐姿不易察覺。
“人都會變，但無論怎麼變，你都還是你。”
徐姿看向他，他真是一個很好的人。
柳予安此時也在看著她，在兩人之間的空氣逐漸變得曖昧時，徐姿忽然站起身。
“我，晨晨還在家等我，我先回去了。”
柳予安：“很晚了，我送你。”
徐姿想找理由拒絕的時候，柳予安已經在向前走了。
徐姿無聲嘆了一口氣，她忖度了一番說辭，在柳予安將她送到門口時，終是開始。
“予安，你是個很好……”
她想要劃清曖昧界限的話語還沒有吐出口的時候，就被忽然亮起的閃光燈打斷。
顧九擎透過轎車的擋風玻璃，沉靜的眸光幽暗一片的盯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