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三碟一碟四個的生煎後,劉建的肚子已經微微有些撐起來了。
見他吃飽後,婆婆往屋裡頭喊了一聲。
“阿浪哦!去碼頭哇?”
屋裡頭傳來一聲雄厚的聲音,“去嘞去嘞!”
很快,一個穿著白色背心,褪了色的灰色短褲,留著犀利短髮的公公汲著人字拖“踏叭踏叭”地走出來,他手裡還握著一把比人臉還大的蒲扇。
“你帶這個娃子去看下嘍!”婆婆說著,下巴指了指劉建。
劉建立馬站起來,大聲道:“阿公好!”
公公面色和藹,經常出海導致他的面板是偏黑的小麥色,他輕扇著蒲扇,點點頭,道:“好好好,走伐啦!”
“好嘞!”
劉建屁顛屁顛地跟在公公的後面。
“小夥子哪裡的哦?”
“我江都的。”
“江都啊,有點遠撒,跟朋友來玩哦?”
“是呀是呀,他們還沒起床嘞,我自已出來溜達溜達,阿公啊,你打魚多久啦?”
“那就可久咯!我十六歲的時候就跟我爹出海去咯!”
“哇!那麼久啦?那一定這一片海熟悉得不得了!那個叫什麼?那打魚一定是得心應手、易如反掌了!”
“哈哈哈哈!”
公公笑得合不攏嘴,胸腔起起伏伏,搖晃蒲扇的頻率都變高了,他搖著頭笑道:“沒有沒有,這還得看天公作不作美咯!”
“曉得哪裡有魚,但是出不去,那也是無用功啦!”
“也是啊,那看來得多拜拜了!求天公給咱們出出海!”
“哈哈哈……現在求天公也沒有啦!上頭不讓出去嘞!”
“為什麼呀?”
“軍事演練嘞!”
“這樣啊……那什麼時候可以去出去啊?”
“這個我就不曉得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還,想去釣釣魚呢!阿公啊,你有沒有釣到過大魚啊?最大有多大!”
“有咯!我年輕的時候哇,有一次跟我爹出去……”
劉建認真地聽著眼前的老人孜孜不倦地說著他年輕時候的經歷,時不時給出些回應,表達他的敬佩。
“那阿公最近出海有沒有抓到那麼大的魚啊?”
“我最近都不常出海咯!都是我兒子在做咯!”
“那阿公你兒子也一定像你一樣厲害!”
“哈哈哈哈……那必須的!”
“阿公啊,出海危不危險啊?”
“危險是肯定有的!現在幹哪行不危險啊?”
“我聽說有些伯伯出海的時候天氣還好好的,一到海上天氣都不好,還好都平安回來了!”
“娃子,我跟你說哦,這種情況捏一般很少的,我們兒子以前出海的時候都很少遇到這種情況的,不曉得最近怎麼回事,船一上去,天就開始變了!唉……”
“怎麼會這樣?”
“我跟你說撒,有段時間,我們的船不知道哪個瓜娃子颳了!可給我們氣的!什麼狗孃養的種!盡天不幹人事!”
“那麼賤啊!抓住這個狗崽子沒?”
“當然抓住了!就是那邊!你看到沒?”
粗糙的手指頭指著海灘旁邊的一座老房子。
“那個就是那個小王八蛋的家!有他這個兒子老張真的倒了八輩子黴了!”
“那個張公公是阿公你朋友嗎?”
“朋友?哼!之前是,現在不是了!我們那時候發現是他颳了咱們的船後,念著之前的交情大傢伙都讓他兒子出來道個歉,然後給我一筆錢就好了!結果這個東西居然把自已女兒給賣出去了!我知道他重男輕女,卻沒有想過他居然捨得將自已女兒給賣出去!”
“後來呢?”
“後來就是他兒子跑了,錢我們只要了一半!唉!就是可憐了那個女娃子!”
“真不是東西啊!”
“你說說,我們都說只要一半的錢了!他居然還把自已的女兒嫁出去!嫁給那個……那個隔壁城的三四十歲的瘦猴!三十五萬彩禮,他自已吞了一半!唉!真是走眼了!沒想過他是這種人!”
“也是可憐了那個女孩,怎麼就生進這種人家裡!唉……”
“唉!現在說多也沒用了……人家已經嫁出去……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說著,公公看著遠處太掛在天邊的太陽,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個狗崽子……把我們船颳了還嫁禍給什麼海怪,要不是那天浪太大我們早就把他捉住交給管局了!”
“阿公什麼時候去抓的他啊?”
劉建眼神微深。
“嘶……我不記得了,反正那天浪可大了!那個船跟波浪一樣,‘譁’地一下起來,又‘譁’地一下掉下去!那天是我見過最大的浪,幸好那天船沒出什麼事情!”
“唉……這天真的是不定啊!阿公可以帶我去看看船嗎?”
“去!準備到了!喏!看到了下面沒?走下坡就到了!”
“好嘞!阿公再給我說說你年輕出去打魚的事情吧!感覺好好玩的樣子!”
“嘿!你還別說,出海吧它是危險點,但是好玩得嘞!所以說越危險的東西有時候它越有自已魅力!誒,我跟你說哦,我年輕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