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地下陰宅
黃毛臉上扭曲，吐出渾黃的口水，雜夾著檳榔渣，舉著挖機的鐵鏟就想落下去。
劉貴雲小跑了幾步，對黃毛連連擺手。
黃毛停了一下，抬眼望著肖三保，等著他的指示。
“小徐，你他媽快停下，下來！”
肖三保眼觀六路，指揮者黃毛。
“想不到我們這裡也有白素貞啊，可惜是條小青。”
黃毛邪笑著，跳下挖機，往嘴裡塞了一個檳榔。
“去去去，一邊去。”
肖三保畢竟見多識廣，面對這麼一條大蛇，也是六神無主。
劉川也覺得駭然，這比他上次見到的那條黑龍的體格也小不了多少。
那青蛇的身軀不停地在蠕動，嘴巴里紅色的信子嗅著前方。
黃毛撿到一根木棍，遠遠地挑逗著大蛇。
“小許，別玩了。”
劉貴雲上前阻止了黃毛，黃毛悻悻地離開。
肖三保好像怕蛇，離得很遠，扯著嗓子問：
“劉師傅，這就是你想挖的東西嗎？”
“蛇長為蛟，蛟長為龍。幸虧還沒長出腳，不然...”
“小許，把它剷起來，放在鬥裡，千萬別傷著它。”
劉貴雲遞過去一根旱菸。
黃毛心領神會，接過煙，小心翼翼地用鐵鏟堵住青蛇的前路，一個滑鏟，青蛇就蜷縮排了剷鬥裡。
“老闆，你猜我又挖到了什麼？”
黃毛叼著煙賤兮兮地問肖三保。
“什麼？挖到電纜了？”
肖三保臉色煞白，緊張地問。
“看!”
車斗裡一個白色的小罐子埋在黃土中。
肖三保對著吹了吹，上面寫著三個紅色的字：
“李燦珠”
“怎麼又是李燦珠？”
“三保，把那東西給我吧。”
劉貴雲接過罐子，放進劉川的包中。
“骨灰罈，你也把它當個寶。”
劉貴雲不經意地對肖三保說道，嚇得他直搓手，邊呼晦氣。
“給你，給你，我才不要這玩意。又不值錢。但話說，那條大蛇怎麼處理？”
肖三保指著遠處的白蛇問。
“還能怎樣，當然是捉回去煲湯。”
肖三保震驚地問：
“煲湯...？老頭，你把我當廣東人了？！”
劉貴雲笑笑，指著一公里外的山林對對黃毛說道：
“師傅，麻煩你多走幾步，把這東西扔到那邊去。”
黃毛拿不定主意，吐出黃色的檳榔水，問肖三保：
“老闆？”
“去，去！聽這師傅的。”
“太遠了！得加錢！”
“錢，錢，錢，就知道錢！先給老子拉過去。”
黃毛開著挖機，拖著白蛇走遠了。
劉貴雲蹲地上，把白罐子放正，在其前面插好三根香，再點燃了三份紙錢。
“李老哥，是時候走了。 花花世界再好，也不是你的歸屬。”
肖三保小跑過來，對著白罐子拜了又拜。然後對遠去的黃毛大聲喊道：
“小許，忙完了來吃飯，紅紅餐館，108包間。”
飯桌上，肖三保給劉貴雲和黃毛給倒滿一杯白酒，問劉貴雲：
“劉師傅，你認得那個叫李燦珠的？”
“聽過這人的名字，沒見過。”
“哦？展開說說。”
肖三保依然喜歡肉食，嘴裡撕扯著一個雞腿，含糊不清地說。
“此事說來話長，總之，和建國有點關係。”
肖三保沒仔細聽，只顧著嘴裡的咀嚼。
“嗯，嗯，建國...啥，和建國有關係，有啥關係？”
劉貴雲一陣沉默，不知從何說起。
劉川接過話，將他的奇遇一一說出。
聽得肖三保嘖嘖稱奇，手裡的雞腿都不覺得香了。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問劉貴雲：
“劉師傅，你說這個李燦珠和李國忠有啥關係沒？”
“難說。”1
劉貴雲抿了一口酒繼續說道：
“我想是有點關係。如果我沒猜錯，醫院裡的李國忠此時已經醒過來了。”
肖三保大喜，從屁包中拿出大哥大，撥了個號碼。
“喂，老黃，老李，李國忠現在怎麼樣了？”
“什麼，醒了？好好，快通知醫院，換到普通病床裡。”
肖三保掛掉手機，興奮地說道：
“劉師傅，您可真是活神仙，國忠已經醒了！您是怎麼知道的。”
“回頭你去問問，那房子大概是司機師傅的祖宅？”
肖三保聽著不可置信，問道：
“祖宅？我看國忠又不是智障250，難道自已家的祖宅都不知道？”
劉貴雲扔掉菸屁股，沉著臉說：
“祖宅，地下的祖宅。”
“啥是地下的祖宅？”黃毛第一次聽說，也好奇地問。
劉貴雲繼續點著一根旱菸。
“什麼華子，那麼貴，還是我這土傢伙給勁。”
“陽人有陽人的世界，陰人有陰人的世界。我們常說的，遇到個同姓的打招呼，稍微講究下，不都是說前五百年前是一家麼，此處就是李師傅的陰家祖宅。”
肖三保似懂非懂，用紙巾擦著嘴巴問：
“那一窩蛇的怎麼回事？國忠的家人？”
劉貴雲吐出煙團，回答道：
“你可以這麼理解。我們陽人不認得幾百年前的故人，可他們認得。或許在他們看來，李師傅就是個不孝孫。”
“這樣，等李師傅身體好起來後，帶著他的孩子去那裡祭拜祭拜。懇求祖宗的寬恕。”
肖三保點著頭答應下來，反手摸到皮包，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是醫院裡，準備給劉貴雲的。
“劉師傅，您辛苦了。您看，這事解決了，這點心意就笑納了。”
劉貴雲沒回應，作為老江湖的肖三保，轉手就把信封塞進劉川的包裡，把劉川樂得急忙把揹包的拉鍊拉好，然後緊緊地放在椅子的靠背。
黃毛看著眼饞，著急地問：
“老闆，那我的呢？”
“你餓死鬼啊，回公司再給！”
黃毛被罵了一頓，悻悻地低著頭吃飯。
吃完飯後，肖三保把黃毛支去公司繼續上班，開著車帶著劉貴雲和劉川再次來到醫院。
躺在普通病床上的李國忠早已甦醒，臉色也沒有剛來時那樣的蒼白，見肖三保來了，連忙撐起身子來。
“國忠，別動別動。”
肖三保擺著手，示意著李國忠。
“國忠啊，這是劉師傅，就是他治好你的。”
李國忠畢竟是個有些閱歷的人，看到他現在的處境，也明白是怎麼回事，抱著拳頭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