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搭弓拉箭
“是。”左緣點頭。
“一切為了確保萬無一失。”
“對於你來說，想要在修真上有更大的造詣，你能夠選擇的道路並不多。”
“而淮修高中對於你來說，是一個不能缺少的跳板。失去了這個跳板，你以後很難選擇出另一條更輕鬆的修真路。”
“你不用擔心我教你的功法會操之過急，遭到反噬。你放心，我選擇的並非法術，而是一些能讓你以巧取勝，提升耐力和細緻的技巧。”
稍縱即逝之間，左緣幻化出了一間適宜練習功法的空曠屋子。
在屋子裡面，牆壁上掛著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
不僅有如同重錘，鎖鏈等重量級的武器，在另一側，還有很多紙張，畫筆等文藝用品。
一頭懵的林清災摸不著頭腦。
這些武器掛在這裡，林清災還可以理解。
另一邊的文房四寶，更有甚者還有很多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月底的考核並沒有說要考驗一個人的藝術情操。
難不成現在自修藝術，在比試臺上拿出一支筆給對方來個素描，爭取畫死對方？
“想要在考核中取勝，就要有虛懷若谷之心，同時還要做到觀察入微。”
“古語有云：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這雖然是蜀漢之主劉備對其子劉禪的道德教誨，同樣適應於我輩修士的練功之中。”
“真正能夠做到達到頂峰有一番造詣的修真者，沒有一個不是在極細微處觀測出大變化。”
“而在最小最容易被忽視的地方，更應該在眼中無限放大，最大限度地找出對方的弱點。”
正當林清災還在思索著其中的道理時。
百里開外，突然多出了一個小小的靶子，跟平時見到的靶子不同。
中間的靶心紅點顏色粗細都很淡，林清災走前才能勉強看清楚。
林清災明白了左緣對他的訓練。
“我明白了，你想練習我的眼神，讓我在百里開外也能射中靶心。”
修真者以功法為第一奧妙，對於身體上的練習只是錦上添花，凡俗功法適合近身搏鬥，一旦遇到遠端攻擊就會無所遁形。
然而射箭屬於凡間的遠端攻擊，平時林清災也在學校中練習過一些。
修真界危險重重，魔界自從戰敗之後退居一隅，依舊對華夏大地虎視眈眈。
更何況如今正處於靈氣復甦之際，各種變故叢生，靈器法寶層出不窮。
一旦遇上道行高深之人，遮蔽了自己答道功法，那麼一身本領無從用起。
隱藏身份，少不了凡間武藝的加持。
對於林清災的疑問，左緣卻否定了他的猜測，搖了搖頭。
“你再好好看看。”
重新看向靶心，林清災突然發現了在靶心之前，還有一個如同頭髮絲一樣的細線，底下似乎還在掛著什麼。
林清災仔細一看。
細線下面掛著的正是一隻小螞蟻。
沒仔細看很容易會忽略。
“你的意思是讓我射中這隻螞蟻？”
林清災雖然不近視，眼睛卻也沒出神入微到這個地步。
況且，看了看那小的不能再小的螞蟻，又看了看置於一旁的弓箭。
就算直接在跟前刺螞蟻，也很難完美地鎖定吧。
“百里開外，你要做到箭無虛發，這樣才可以證明你的觀察能力已經非常人可及。”
起初林清災認為自己天賦異稟，在失去了所有功法後，卻依舊可以在赫赫有名的淮修中學堅挺了兩年。
這點凡間功夫肯定不在話下。
他最開始的預測是三天之內一定可以做到。
然而……
一天過去了。
三天過去了。
一週過去了。
那隻小螞蟻卻始終堅持地陪同林清災在烈日之下練習眼力。
除了平日裡在學校的正常修行，林清災的所有時間都用在了這裡。
他的耐心一點點告罄。
“唰”
劍鋒完美地避開了小螞蟻。
那隻可憐的小螞蟻也從最開始的害怕，恐懼，到後來的無所謂。
一直到了如今的嘲諷。
這一切給了林清災一種幻覺。
那隻該死的螞蟻現在命還在自己的手裡，結果還敢看不起自己。
豈有此理！
小螞蟻的觸角被高高掛著，一隻手捂住了打著哈欠的嘴。
林清災怒不可遏。
現在的他有一種衝動，那就是把這隻該死的螞蟻抓下來，乾脆不要練習這個莫名其妙的武藝了。
一陣涼風吹過，帶著絲絲冷意，吹過林清災晦暗不定的臉色。
恍然間，林清災突然清醒了。
他想起了左緣曾經對自己的教導。
從最細微處著手，看似簡單，卻要有著異於常人的悟性。
在這個過程中，雖然很折磨人，卻會發現自己在練功路上的不足之處和阻礙。
比如說無法專注，比如驕傲自大。
又比如始終不能做到堅持到底，擁有堅持不懈的恆心和毅力。
這段時間來，他一直在外物裹挾，始終沒有辦法做到全身心地專注。
並且，他忘記了一個最為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在這麼遠的距離，自己想要清清楚楚地看到螞蟻，若非長年累月的練習，一定做不到。
然而月底的考核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自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日光下，螞蟻依舊在打著哈欠，時不時對林清災壞笑兩聲。
靜靜地站立原地，林清災仔細地觀察了螞蟻距離他的路徑。
之後，原本正在挑釁的螞蟻驚訝地看到，林清災扯下了袖口的黑色衣料矇住了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一切變得黑暗，一點都看不清楚。
而就在這種感覺下，林清災的耳朵變得尤為靈敏。
風聲在耳邊穿過，林清災答道耳朵動了兩下。
在百里外，有一處極為清晰的動作。
搭弓拉箭，一氣呵成。
伴隨著呼嘯的風聲，箭矢衝刺而出。
待到林清災緊張得扯開黑布緞後，就看到了原本還在趾高氣揚的螞蟻已經被精準釘在了靶子的紅心上。
“呼~”
擦了擦臉上的汗，林清災長舒了一口氣。
可算是結束了。天天看著這隻小螞蟻，自己就算不會把眼睛熬瞎了，也很可能會被螞蟻的挑釁氣死。
這個時候，左緣從遠處走來。
“呃……”
旁觀了剛剛發生了什麼的左緣面露難色。
明明自己只是想讓他練練眼力，他怎麼就琢磨到了考驗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