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便宜女兒便宜娘
看著小黑金雀頭也不回地衝著霽雲麓去，你爹大駭。
“小黑扁毛畜牲，你給爺站住！”
八枚卦錢齊出，凌厲攻向小黑金雀，卻是連根毛都沒削下來。
霽雲麓眸光一凜，蓮步生風，似浮舟掠影一般騰躍而起，長槍橫掃，揮出一道絢麗光幕。
光幕打在黑金色的羽翼上，如浮沫一般消解。
霽雲麓也不意外，借力旋身，槍尖在翼尖一挑，身形暴退。
“嘰！”
見霽雲麓躲開，小黑金雀更興奮了，撲騰著羽翼追過來。胖碩的身軀驚地洞窟搖晃，落下一地碎石。得虧是提早貼了隔音符，又有外面的瀑布遮擋，不然這動靜決然瞞不過外面搜尋的妖獸群。
憑藉著靈巧的身形，霽雲麓靈活的在洞裡穿梭，一步步地將小黑金雀引入洞窟深處那方三角形的角落裡。
又是一個翻身倒踢，霽雲麓長槍一橫，藉著兩邊石壁的凸起懸掛在洞內。那小黑金雀沒頭沒腦的直撲過來，她腕上發力，一個倒轉便躲過。
而小黑金雀也被因身形肥碩，停不住腳，直接把自已硬懟進了石坑角落裡。
它在角落裡費勁轉了個身，羽翼在石壁上拍打，劃出一道道尺餘深的凹痕。
好恐怖的肉身力量！
霽雲麓毫不懷疑，她要是正面挨這翅膀一下，她的屍體得爬個百多米，才能找到她被扇飛出去的頭顱。
好不容易將小黑金雀制住，霽雲麓深知不能拖延，一個跨步踏上石坑，長槍正對小黑金雀的腦袋。
極招上手，槍上紅纓隨風而動，絲絲火焰自槍中升騰，槍花挽出，是極為簡單的殺招。
卻最有力！
霽雲麓冷喝：“雲燕躍式！”
槍如飛燕歸巢，以極為刁詭的角度，繞過了小黑金雀的羽翼封鎖，直逼面門。
“嘰嘰？”
黑色的腦袋未見慌亂，小黑金雀張開了它的嘴，精準地咬住了槍尖，一個甩頭，憑著絕對的力量優勢讓赤焰脫離了霽雲麓的掌控。
失重的感覺傳來，霽雲麓直呼不妙。
下一刻就被小黑金雀攏進了懷中，整個身體被硬如黑金的羽翼包裹，即便有事先備下的防禦符咒護著，那滋味也絕對不好受。
赤焰槍被它一口咬斷，槍尖留在嘴裡，被它當做食物一把嘎嘣嘎嘣地咀嚼成碎，聲音駭人非常。
它吃完槍尖猶覺不夠，又撿起一側的槍桿接著咬。
流著涎的森森大口正對著霽雲麓，她感覺她的胸腔都快被擠炸了，四肢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那是骨骼不堪重負發出的聲音。
她仰起頭，艱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對金瞳，手上捏起兩張劍符。
黑金雀通體如黑金一般堅硬，但，不包括它的眼睛。
而這個距離出手，它一定反應不過來。
霽雲麓咬牙，頂著巨大的壓力，雙臂狠狠地往身後收攏，竭力給手腕留出施展的空間。
一點、再一點，鮮血自嘴角淌出，她的手腕也終於有了動作。
手腕外翻，兩張劍符蓄勢待發。
就在這時，她突然發現身上的壓力似乎減輕了。
怎麼回事？
霽雲麓心中疑惑，可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不容她猶豫。手上動作不停，兩張劍符暴射而出。
疾風過耳，其勢洶洶，其勁颯颯。
“得手了！”遠處揪著心的你爹終於鬆了口氣。
可很快地，它的心又重新提起來。
那小黑金雀突然眨了下眼，兩道銳利劍氣直接撞上了它的眼皮。只聽得短促的錚錚兩聲，它疑惑的歪頭，那小眼睛還滴滴溜溜轉了兩圈，全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嘰？”
它輕柔地把霽雲麓放在地上，小黑腦袋往她懷裡拱了拱，一副討好的模樣。
霽雲麓被它拱地站不穩，直接摔在地上，眼中的冷厲散去，只剩愕然。
現在她十分確定，面前的這隻小黑金雀沒有任何惡意。
它沒有任何想要攻擊的想法，儘管它的身軀對霽雲麓做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巨大的災難。
“它似乎，是把你當成母親了？”你爹飄了過來，看著角落裡意圖撒嬌的小黑金雀，不確定道。
霽雲麓想著它親孃的模樣，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這女兒，她可不敢認。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還沒說什麼，那黑色腦袋又擠了過來，一下子給她又撞趴回去。
“……”
算了，她不起來了。
霽雲麓認命地端坐在地，任由那冰涼的腦袋在自已身上蹭來蹭去，扎得她肋骨生疼。
疼就疼吧，總比丟命好。
她這樣安慰自已。
“聽說鳥類會將自已出生看到的第一個人看作是自已的父母，我原以為此話是人胡謅的，不曾想竟是真的。”
你爹跟看稀奇似得繞著小黑金雀打轉兒，被小黑金雀一翅膀閃進了石壁裡，嵌地整整齊齊。
它費勁兒把自已摳出來，對霽雲麓豎了倆大拇指：“白撿這麼一厲害閨女，你賺大了啊！”
霽雲麓白了它一眼，“嗯，還賺了一個至少元嬰期的仇家。”
嗷，不對，仇獸。
在這小東西還沒出生前，它親孃可能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純當做一隻蒼蠅隨便拍死。而現在，它可能會把她扒皮抽筋、生吞活剝。
“哎呀，行走江湖誰沒幾個仇家？”
你爹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賊兮兮地笑道：“你想想，到時候那黑金雀好不容易跟黑虎分個高下，回到窩裡，身上的傷還淌著血，座下的妖獸們回去跟她彙報——
“大人！好訊息，您的女兒找到了！”
“壞訊息，您的女兒認別人當娘了。”
“那場面，想想都滑稽。”
你爹笑得樂不可支，霽雲麓卻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她的便宜女兒這會兒嘰嘰喳喳對著她嘀咕了一大堆，但是她完全聽不懂。
“你跟他締結契約不就能聽懂了麼？”
你爹提議：“你的神識本就比一般修士要廣，再締約一個也不會有什麼負擔。”
橫豎修士一生只能締結一個本命契約，這個位置它已經佔了，後來的都只能是主僕契約。
這小黑扁毛雖然看著呆呆傻傻的，但勝在抗揍，當它小弟也不算太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