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焚舟突然放聲大笑,然後乾脆雙手向外一扯,扒掉衣服,他在街頭上裸奔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放浪形骸,誰又記得羊焚舟曾經是當朝太傅兼吏部尚書趙秉笙的得意門生呢?

早年間,他在老師趙秉笙手下當吏部郎,也曾隨著老師雷厲風行,撥亂反正,可是之後的下場是什麼?

面對著權傾朝野的蘇丞相和天國師,他也會感到力不從心,灰心喪氣……

他們的勢力盤根錯節,遍佈整個朝野,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哪怕是老師和精忠報國的殷將軍一家,也少不了皇帝的猜忌和厭煩。

他受夠了朝堂之上的腌臢事,於是選擇放逐自我,寄情于山水之間,做一個難得的糊塗人吧!

世人皆笑他的荒誕背禮,亦或欽慕他對名利的淡泊,若說這亂世之中還能有一個理解他的話,那一定就是姜伯清了,因為沒有人比他們看得更清楚了。

他們其實很清醒。

比任何人都清醒,既然無能為力,那不如選擇放手。

現在,他來到了這裡,這樣的一個奇蹟之地,他又怎能不欣喜若狂?

然而這豪邁癲狂的姿態終究嚇壞了來往的路人,這個人有病吧???

辣眼睛啦!

很快,警署的人就過來了,將他團團包圍住。

警員:“……”他們也覺得沒眼看啊,這是哪裡來的人?

羊焚舟發洩完過後,笑著擺擺手,重新穿上衣服,跟隨著警員去往警署。

他想要見一面陶主子。

他說出了自已的身份,馬清彪匯向陶雙鯉彙報了他的情況後,陶雙鯉准許了。

姜伯清在信中並沒有具體描述陶主子的樣貌,只說對方“奇特”。

羊焚舟想著怎麼個奇特法?

六指?強壯?貌醜?胎記?

儘管做好心理準備,但等他見到陶雙鯉的第一面,便推翻了之前的種種猜想。

因為對方實在像個士族的小姐,和他以往見到的那些閨秀似乎區別不大?

但和對方的視線對上後,這種感覺又消失了……

那眼神很深,沒有底,看不透。

他審判了無數的官員,他們的眼神也很深,但大多渾濁不堪,外強中乾。

但陶主子給他的感覺就是,她擁有十足的底氣,以及危險……

不敢再看。

於是他移開了視線。

陶雙鯉見到他,從辦公桌後走出來,請他落座。

陶雙鯉道:“你就是羊焚舟是吧?我經常聽姜伯清提起呢。”

羊焚舟在這時倒是不敢越矩:“聽說他在這裡過得很好,我就想看看怎麼個好法。”

“那你覺得這裡如何?”

羊焚舟起身,朝她鞠了一禮:“自然是好,超出我想象的好。”

陶雙鯉笑了:“那你願不願意留下來?”

羊焚舟思考了一瞬,才道:“我有一問想對陶主子說道,這一切是不是神仙的一時興起呢?”

陶雙鯉聞言,眉頭一挑:“你大可放心,我是個有始有終的人,一旦開始了就不會回頭。莊園不會是曇花一現,恰恰相反,一切阻礙它發展的人,都會被歷史的車輪碾壓過去……”

羊焚舟終於抬頭,認真地看著她。

陶雙鯉手撐著下巴道:“而且我也不是神仙,雖然很多人都不願相信。”

“我信。”羊焚舟道。

她有點興趣了:“為什麼?”

羊焚舟道:“因為神是不會去管人間疾苦的。”

……

羊焚舟在莊園裡定居了,他的事情還是摯友姜伯清一手操辦的。

兩人見面,感慨良多。

姜伯清道:“依你所見,陶主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羊焚舟想喝酒,但摯友不讓他喝:“是個帶來奇蹟的人吧……”

姜伯清喝茶道:“我和她相處也有半年時間了,但還是看不清楚,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卻幾乎沒有自已的生活……”

“伯清你可不是會背後議論的人,你是在擔心什麼嗎?”

姜伯清嘆氣:“說到底,陶主子也是個年輕的女子,卻沒有其他女子的那些喜好,我見過的那些官員,都有自已的喜好,哪怕你我,也免不了俗……”

羊焚舟直言道:“你是怕她出問題嗎?”

姜伯清沒說話。

他其實更擔心的是,陶主子的身份,以及她會一直在這裡嗎?若是要離開,會是在什麼時候呢?

……

不久後,陶雙鯉就召集一批人開起了第一次立法會議,參會的人員有:楚芝芝,平安,馬清彪,姜伯清,羊焚舟,張淳等。

羊焚舟一眼就認出了平安的身份,她不是精忠報國的殷將軍家的小女嗎?

殷將軍知道嗎?

她家可是最為忠烈不過的啊!

她這是幹嘛?

殷將軍要是知道,估計得要氣死。

小小莊園真是臥虎藏龍,羊焚舟心裡想著,在會議之後,他連忙寫信給自已的好友們,讓他們通透過來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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