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下流男子

寧城，卿卿閣。

這裡是京城最大的青樓，是無數紈絝子弟們的銷魂窟，每到夜晚，只有這裡還點著隱隱綽綽的紅燈籠，倒映在楊柳河畔，隨著默默無言的黑河流向未知的遠方……

這裡的姑娘們，千嬌百媚，活色生香，她們個個都有著自已的絕活，從小被老鴇們培養著用來吸引尊貴的嫖客。

很難想象，被譽為道潛第一美人的竟然出自煙花柳巷，她就是卿卿閣的現任花魁，柳憐夢。

此時的她沒有心情接客，正在閣樓上拿著手帕撐著下巴，眺望那條無止息的黑色的河流……

她的美，是一點輕煙繚繞的鬱氣，在哀愁的眉眼下，有著欲說還休的女子香。

不同於那些或是美豔或是嬌俏的女子，見過她的人都說不出來哪裡美，但都覺得她處處絕美。

她的五官毫無疑問是極為標緻的，但更美的卻是她的神態，沒有半點笑意，如同江南的梅雨天，哀婉悽楚……

令嫖客們心悶踟躕。

無數公孫貴族都以見她一面為榮，給她寫詩的文人墨客不計其數，每日登上門的嫖客都踏破了門檻。

柳憐夢卻是很少見客，到了她這身份也就只有這點權利了，然而朝華易逝，明年，後年呢，蹉跎歲月之後哪裡還能有她的容身之地？

靠那些嫖客嗎？

他們廉價的憐惜？

就像已經生死未卜的楚姐一樣？

她嫁人為妾後那麼慘的下場，如今早已被人們遺忘在犄角旮旯縫裡了，往日裡那些一擲千金的恩客們又有誰還曾記得她呢？

總有一天，她也會淪的這麼一個下場……

柳憐夢嘆息著，門外突然傳來爭吵的聲音。

她的閨房一下子就被開啟了，老鴇攔著一個衣著高貴的男子，陪笑道：“公子你也又是做什麼？我們卿卿閣不是一般的青樓，是有著自已的規矩的。就算您再有錢也不能強上啊！柳憐夢可是我們閣裡的當家花魁，也是天下第一美人，不是什麼人就可以隨隨便便見到的。現在天色也晚了，姑娘家也要休息，要不您明日再來？還是說我給您換位姑娘，鳳雛兒在我們閣裡也是很受歡迎的！”

男子憤怒道：“好啊，就許別人草，就不許我草了是嗎？狗眼看人低的傢伙，也不看看少爺我是誰？不就是錢嗎？我有的是！黃金萬兩怎麼樣？我還真就能立馬拿出來！”

他掏了掏上衣，拿出了大把的銀票！

柳憐夢趕緊走了過來，勉強笑道：“這位公子，奴家這些天身子骨不太舒服，怕是不能服侍您了。”

男子吸氣：“好哇，你個婊子還裝什麼貞潔！不就是錢嗎？”

他將銀票狠狠砸在柳憐夢的身上！

老鴇見勢不妙，趕緊召喚鳳雛兒過來，對方不情不願地貼過來了，剛柔柔喚了聲：“公子……”

男子就氣急敗壞地一腳踹過去：“被草爛了的逼也敢到我面前現？”

他的汙言穢語著實令眾人驚呆了，柳憐夢冷下臉來欲關門送客：“媽媽，我累了，先歇息了。”

服侍這樣的人還不如去死呢！

男子不依不饒：“你既然是花魁，被我看上了就是你的福氣。大家都說你好，想必你的床上功夫一定十分了得！不就是逼嗎？我今晚一定要草到你！”

柳憐夢哪見過如此噁心的人，簡直粗俗下流地令人作嘔，就連老鴇也噁心到了，她道：“你在這鬧事也沒用，再有錢也沒用，花魁不是你隨便見的，你趕緊走吧！”

幾個龜奴要上樓，被男子的侍從們纏住了。

鳳雛兒退到角落裡擦汗：“這都是什麼事啊！”

正在僵持不下時，一個豪邁的女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