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遙抱著南宮楚的腰,貼在他懷裡,兩人渾身溼透,隨著他輕功起跳間秋風刺骨的涼!
雲遙緊著眉頭仰臉看他,只見他神色凝重,便知道來人很棘手!
明明處處小心,處處提防,處處算計,可卻是隻拖延了一天不到......
腰上的手突然一緊,冰涼的水珠落在了她額上。
雲遙下意識抬頭,與此同時南宮楚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跪倒在地!
“子彥!”她嚇得驚叫一聲,‘撲通’跪在了地上,用身子支著他的胸膛!
這一細看,才發現那水珠是他臉上滾落的冷汗!
南宮楚唇角溢位了一絲血跡,牙關緊咬,額上青筋暴起,極力隱忍胸口劇烈的痛楚!
雲遙心裡一顫,一把按在他脈門上!
果不其然!
“子彥,先用內力護住心脈!”她聲音打顫,抬起袖子將他額上的冷汗擦掉。
“我身上備的有解藥,等逃出去了......”
南宮楚已經站起了身,拉起她的手腕,極快朝前方的林中跑去!
“子彥......!”雲遙急得眼淚往下掉!
“陳雲遙,別怕。”他握著她的手腕,手掌緊了緊。
雲遙鼻子一酸,回握住他的手,紅著眼卻是笑了,隨著他往前跑。
“你在我身邊,我不怕。你說我出京任性也罷,可我只知道,這輩子,哪怕死,我也要死在你邊上。子彥,我不怕。”
南宮楚瞳孔一震!心裡劇烈揪了一下,他咬著牙關,眉頭越加緊了......
林中一處矮坡前,南宮楚目光銳利,藉著熹微的晨光,直接扯著陳雲遙將她按在了樹根下一處隱蔽的矮洞裡!
他將踩踏的雜草復原,便要轉身出去,雲遙驚懼下扯住了他的袖子!
“你要去哪?我剛說過......”
“陳雲遙!”他直接捂住了她的嘴,“聽我說,帶著你,逃生太難......”
話還沒說完,雲遙的眼淚一滴滴燙在他指上,南宮楚心裡一軟,捨不得了。
哪怕時間緊迫的要死,可他,就是捨不得,捨不得說不清楚,讓他的小狐狸哭。
他鬆開捂在她唇上的手指,雙手捧住她的臉,“我忘了跟你說,你願意去滄州,我心裡,很高興。”
雲遙一怔。
“陳雲遙,你信或不信,你已經是我的軟肋了。”他如前世一般,溫潤和煦笑的清澈。
“帶著你,我怕。懂嗎?”
雲遙眼淚模糊了雙眼,她最想聽的話,卻沒想到是在這種分離的時刻!
她懂,怎會不懂!
她抬起手背很快擦了擦眼淚,扯著嘴角眉眼彎彎朝著他笑,“要來接我。”
“嗯!”他應得乾脆。
“你不來,我不走。”
“好!”
他揉了揉她的發頂,轉身離開,身形極快朝著刺客追來的方向折了回去,沒幾息就不見了身影!
雲遙抱膝縮在洞裡,又是哭又是笑的。
撇下自已,他沒了後顧之憂,自然更有把握。
她的子彥,本就是這世上最厲害的男人,不多時,一定會安然無恙來接她......
一定!
......
玄衣男子揮著墨扇,袖擺一揮,緩緩自樹梢落下。
“攝政王殿下,你讓我尋得好苦啊,呵呵。”
聲音陰婺冰冷,寒意比秋夜冷風更甚,似是要從毛孔滲入骨髓!
南宮楚倚風而立,眉眼清冷,半乾的墨髮揚在腦後,右手淡然搭在腰上的刀柄上。
無盔無甲,一身布衣,卻難掩他凜然磅礴的將氣!
玄衣男子臉上的笑意斂了去:眼前這個人倒是值得配得上與之一戰!
“你的王妃呢?”他面具下的雙眼朝他身後看了看。
“名字。”南宮楚薄唇輕啟,輕淺的兩個字透著不屑。
玄衣男子眉頭一蹙,眼裡有些薄怒。
倏爾他淺笑一聲,彬彬朝他點頭示意,“不夜尊。”
“韓均的狗?”南宮楚下巴微揚,眸子淺眯。
玄衣男子握著摺扇的手指一緊,冷笑了一聲,“想知道啊?那就請攝政王下去問問閻君吧。”
話音一落,他兩根手指懶懶揮了下。
“把那女人找出來。”
數十個黑衣人聞言而動!如水般朝南宮楚身後衝了過去!
“唰!”隨著寒芒一閃!最前的兩個黑衣人應聲倒下!皆是一刀封喉!
玄衣男子只不遠不近勾唇笑著旁觀,他倚在樹幹上,手中摺扇輕晃。
南宮楚一人一刀,如屏障般守在那一處!
黑衣人正面無法突圍,甚至迂迴都瞬間被秒,片刻死傷過半,卻前進了百步不到!
玄衣男子饒有興致眼光一直落在南宮楚身上,可漸漸的,唇角就起了一絲冷笑。
韓均花了大價錢請自已出馬,可他南宮楚除了狡猾,這身手太過一般!
盛國大司馬手底下竟連個像樣的刺客都派不出嗎?
呵呵,無趣。
刺客不多時,僅剩了十人左右。
此時,玄衣男子才懶洋洋起身,緩緩朝打鬥中的幾人走去。
南宮楚用了半數內力剋制毒性,這些刺客一出手,他便知道與驛館中的刺客是同一撥。
他戰鬥中餘光清楚察覺到玄衣男子在觀察他的招數,迎敵的同時,絲毫不敢大意。
此人身手不可小覷,從他不緊不慢的步伐看來,如今半數的內力毫無勝算......
余光中,墨影一閃!
南宮楚抽刀擋住迎面砍來的摺扇!本想正面試探此人深淺,可卻沒想到,手中刀刃竟一擊被斬斷!
他眼中驚詫一閃,極力側身躲閃,那摺扇凌空劈下,勁風竟將他衣袖從肩膀到肘部劃開了一大道口子!
玄衣男子一擊之後,手腕一揮,摺扇撐開,隨意輕搖。
“你們這些廢物,還不去找那個女人?”
黑衣人頓時整齊劃一朝南宮楚身後追去!
南宮楚身形快到極限,赤手空拳朝最前面的刺客砸了過去!
誰知,眼前一晃,卻是一張冰冷詭異的鐵面。
“你的對手,是本主。”
摺扇一揮,朝著他手腕筋脈!
南宮楚一個滾翻躲了過去,狼狽的單膝跪地,手腕撐在地上!
“若知你如此無用,本主根本不屑於親自動手。”
鄙夷的話音一落,那摺扇一旋,電閃落雷般!
呼吸之間已朝南宮楚咽喉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