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找赤吧!她一定會幫我們,而且這裡的光影就是凌寧的想法,從他們身上我們說不定能知道點兒線索。”
教堂分屬永遠光明的世界,所以這裡沒有白天夜晚之別,光影的休息方式區別於睡眠,他們只需要補充來自天方的聖光即可。
因此,當褚盡善幾人走上樓,到處尋找赤的時候,便正巧碰到了光影集體吸收聖光的場面。
透亮的白光斜斜撒下,光影們站在神臺上傾身奉迎,他們周身的光芒越發耀眼,純白如天使一般美好。
當生命供給完畢後,光影們便看到了在後方偷窺的一行人。
勿走上前,微彎腰行禮,“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那些光影站在原地,這次沒有害怕的躲走,而是向前探著身子,像是對他們很好奇。
褚盡善不想對這裡的任何一個光影有隱瞞,於是禮貌點頭後說:“我們找赤,剛剛和她的聊天很愉快,我們希望和赤做朋友。”
後面的一堆一模一樣的光影中,有一個白團顯得很是激動,她向前走出,語氣興奮:“你們要和我做朋友!真的嗎,你們不是來找別人的嗎?”
“我們要找的人會找到的,但來到這裡,我們發現大家都很好,所以我們想和你交朋友。”
赤很是開心。
勿轉身走回去將其餘人帶走,並沒有阻止他們。
空離開之前本想告誡一下赤,但看到赤一副忘乎所以的樣子,她還是沒有再說什麼,跟著大家走了。
他們現在在內殿的二層,這是光影們平日的主要活動區域。
褚盡善幾人雖然將這裡的構造基本已經摸清,但她還是向赤尋求幫助:
“赤,我們第一次來到這裡,你能幫我們熟悉一下嗎?”
赤很樂意:“當然,我雖然不是最先誕生的光影,可相比大多數光影來說,我還是元老呢。”
“最先誕生的光影是誰啊?”賀琨好奇詢問。
赤帶幾人下了樓,“是白,她是第一個存在的光影。”
“白?你瞭解白嗎?”周瑜軒對白產生了興趣,如果白是第一個誕生的光影,那她或許是支撐這個世界存在的原因。
提到白,赤很是雀躍,“當然,我當然瞭解白,我最喜歡白了,她總是讓我很舒服,她雖然很安靜,但每次只要看到她我身上的光芒就會變得更加聖潔。”
“這裡的每個光影都喜歡白,她就像上帝賜予我們的天使一樣。”
赤對白劇烈的喜歡感染到了他們,這令幾人內心也升起對白的嚮往。
“我們可以認識白嗎?”周瑜軒問。
“當然可以,白對你們的態度很友好,你們一定也可以成為朋友。”
到了一層,赤邊走邊向幾人熱情地介紹教堂的佈局。
她真的很熱愛這裡。
“穿過中殿和廊廳之後,就到了內殿,我們會在這裡向神明做最虔誠的祈禱。”
“從這裡出去後,那裡是聖壇,是我們獻上衷心供奉的地方。”
“你們通常都是供奉什麼?”
赤想了想,卻具體記不起來,“應該是根據神明的指示吧,供奉的事宜都是勿在操辦,我記不太清了。”
褚盡善想起那個嚴肅的管理者,疑惑:“赤,你們為什麼都害怕勿?”
赤忙擺擺手,不好意思道:“也不是害怕,勿對我們都很好,他是約束我們的光影,這裡的很多事務都是他一個人處理,他的誕生讓黑白撕裂的混亂減少了很多,我們都很感謝他。”
“你們很害怕黑白撕裂嗎?”
赤帶幾人到聖壇下的池水臺前坐下。
她記得,曾經的幾次黑白撕裂,這裡的池水都會變黑,天空裂開巨大的縫隙,暗光大縷大縷地直射進來。
她們是光影,只能吸收純白聖潔的光,如果被暗光照射到,那他們將會被汙染。
被汙染的光影總是會消失,他們將那稱之為永恆死亡。
上一個永恆死亡的光影赤不願再回想,但他們確實很害怕黑白撕裂。
雖然結束之時神明上蒼會降下聖翎,他們會再次迎來新的光影,可她不希望其中的代價是原本的光影離開他們。
她希望光影壯大而不是替換。
回想起以前,赤有些低落,她回道:“不止是害怕,是忌憚,有時雕像會掉眼淚。”
感受到赤的傷心,幾人沒有再問什麼。
赤撥弄著池水,突然想到了空。
“你們見過空嗎?為什麼感覺空對你們很抗拒。”
赤的話讓褚盡善想起了與空交談的畫面,她確實也感覺到了初次見面時空對他們的不歡迎,可她不認為空是在抗拒他們,或許是一種自我保護吧。
“空是什麼樣的光影?”
“空嗎?”赤想了好一會兒,“空經常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又或者她什麼都沒想吧。其實,空以前不是這樣的。”
“發生了什麼嗎?”
“在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一次黑白撕裂中,空最好的朋友非消失了,自那以後,空就常常發呆,很多時候會下意識的否認這個事實,我們都不想讓她傷心,所以從未再提及此事,慢慢地,空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我以前很瞭解空,但現在,我一點兒都看不懂她。她有時候神秘兮兮的。”
“空或許也在調整自已,你們是朋友,你一定會等她走出來的,對吧。”褚盡善對赤說。
赤是最純真的,她希望她永遠純真。
“對!我們都會陪著空的。”
他們回到二層。
賀琨想起了他們一起吸收聖光的場景,小聲問褚盡善:“你說,我們現在也變成了小光團,用不用也吸收一下光芒?”
“我們……”
此時,教堂裡響起鐘聲。
赤連忙向幾人告別,“集體禱告的時間到了,你們可以隨便走走,我要下去了,一會兒見。”
說完,匆匆離去。
不一會兒,悠揚的歌聲再次傳來。
幾人到神臺坐下,邊沐浴聖光邊聽著舒緩的吟唱,光澤更甚。
“白和空應該都是找到凌寧的關鍵吧。”王霖維發表意見。
“白是最初的,空是主導現在的,她們都是凌寧的寄託吧。”
褚盡善將將理解了一點凌寧的內心,“當凌寧的白麵失去非的時候,她內心的空開始改變,或許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感受不到在意了吧,她將自已剝離,強迫讓自已內心的空佔據主導。”
“她不懂自已,她的內心也不懂她,所以,她才會陷入混亂,被鍾席誘發,墜入深層夢境。”
林漆聯絡起了發生的一切。
隨著經歷的夢境漸多,他們越發認識到所有夢境要告訴他們的潛在語言,他們漸漸懂得了凌寧內心對他們做出的闡述,也明白了她的掙扎與渴望。
她或許不想他們來,但她肯定渴望他們找到她。
他們不會辜負凌寧的信任。
忽而,
天空迅速劃過一道流星般的光束,他們聞聲下樓。
只見,所有的光影都走向聖壇,低頭伏地。
勿走上前,接下光束。
他有些遲疑的轉身,然後對眾光影念出了旨意:
“白,為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