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車裡聊的歡快,大家都暫時忘了此番遊戲的殘酷。

賀琨也在護送的過程中,稍稍脫離了上一段旅途帶來的悲傷。

只有褚盡善格格不入。

她靜坐在座位上,從車窗望出,腦中回想著林漆出行前與她說的話。

“褚盡善,只有你活著,我才不會死。”

她不明白林漆到底要做什麼。

他們,會走到那個地步嗎。

如果他們這次將五人都送出去,淺灘那裡也護送成功,那麼還差一趟就可以將一半以上的逃亡者送出死亡島了,最多還有三小時他們就會勝利。

可是,隨著他們送離的人數越多,就代表島中存活率逐漸在降低,要是繼續還有逃亡者觸發詛咒,那很快就會到達一半存活率,林漆就會死亡……

現在容不得差錯。

正思緒之際,車突然“嘭”的一聲發出巨響,停了下來。

“發生什麼了。”

賀琨探出頭看了看車下,“不知道,好像撞到什麼了,我下車看看。”

“別——”

這時一個逃亡者急忙阻止,“應該是樹枝石頭什麼的,不礙事的,我們先走吧。”

“對啊,別耽誤了時間。”

賀琨糾結的看向褚盡善。

褚盡善思量片刻便起身下車,她繞車走了一圈,沒發現什麼。

“看,什麼也沒有,快點上車我們走吧。”一人催促。

“這裡太嚇人了,賀琨,要不我們先走吧。”

夜色太暗,褚盡善拿出手電筒繼續四處檢視,然後,她就在車頭拐角下方看到了一隻被撞傷的鳥。

她小心翼翼的將小鳥抱起,它抖動著身體,想試探的飛走,可是受傷的翅膀已經支撐不起它了。

可憐的小鳥,羽翼顫抖,褚盡善將它帶上了車。

“天哪,烏鴉!你為什麼要把這種邪祟的東西帶進來。”有人驚慌大叫。

“我們的車剛剛撞到了它,它現在翅膀受傷飛不起來,如果不管它的話,它會在路邊凍死。”褚盡善解釋道。

“大姐,這裡是遊戲裡,誰會管一隻來歷不明的烏鴉的死活,我們連自己都顧不過來,還要操心它,真是搞笑。”

“這裡確實是遊戲,但你會因為這是遊戲就坦然去死嗎,同樣,它也是一個生命,還因為我們的行動受傷,我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褚盡善堅守這隻小鳥的生命。

“你害的我們沒命了,你負責啊。”

“好了好了,這隻烏鴉在車裡也不會添什麼亂,我們繼續上路就行。”賀琨開口調解。

那人小聲嘀咕:“碰到烏鴉,倒黴死了。”

褚盡善仔細的給小鳥順毛,安撫著它。

可惜這裡沒有處理傷口的東西,她只好脫下外套,疊成小窩狀,將小鳥放上去,拿了一些水倒在瓶蓋裡,暫時給它喝。

沒一會兒,小鳥緩過來了一些,歪著頭眨了眨眼睛,褚盡善看它有些可愛,便想著回去幫它處理包紮一下傷口,就可以放飛了。

小鳥喝完水,又嘗試著想要起飛,可是又失敗了,它落到了一個逃亡者的身上,羽毛悽悽散落,那人尖叫著將它扔給褚盡善,滿臉憤怒。

褚盡善好心的替它道歉,安撫著又受到驚嚇的小鳥。

同時,車又停了下來,錶盤上提示左後車胎漏氣急需處理。

“車的後備箱應該都有備胎,我們去看看吧。”褚盡善說。

賀琨跟著她下了車,兩人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輪胎換好,滿頭大汗的上了車,繼續前行。

“我就說遇到烏鴉就沒好事兒,真是倒黴。”一個人抱怨。

褚盡善愣住了,她想,他們明明什麼力氣都沒出,為什麼這麼氣憤,現在去逃離點一點兒都不遲,為什麼非要遷怒於別人。

有些人總會挑出千般錯來證明自己的正確,但卻也暴露了自己的狹隘執拗。

車內氣氛微妙,誰都不敢再開口說什麼。

小鳥見褚盡善回來,便立馬站到了她的肩膀上,很是依偎。

可這副場景在某些人眼裡卻使其越發惱火。

不一會兒,車又停下了。

那人爆發了,不耐煩的質問:“又怎麼了!”

賀琨看著車前,萬分不可置信,“有一棵樹倒在路上了,好像是被雷從中間劈斷了。現在擋著我們,我們走不了了。”

“我真是受夠了!都怪這個破鳥,它就是災星,這一路上走走停停,還讓不讓人安生了。”

“沒事,彆氣了,我們把這鳥扔了就行了。”有人幫襯著安慰。

褚盡善聽聞,不解:“我們遇到這些事和這個小鳥有什麼關係,它只是只鳥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操控這整個遊戲,更何況,是我救了它,你們沒有權力決定它的去留。”

“你只是個護送我們出逃的管理者,你是為我們服務的,我們要是受到詛咒死了,你也別想好活。”

“對!我們都死了,你就為我們陪葬。”

褚盡善皺起眉頭,“你們出事我自然會負責,但並不代表你們可以以此威脅我,我們只是各司其職完成這個遊戲,沒有誰比誰高貴一說,所以,為了你們的性命,我們會努力護送你們,希望你們不要胡攪蠻纏。”

“努力護送,你現在怎麼努力護送,這棵大樹就擋在這裡,你能憑空把它移開嗎。”

生死問題上,人最能爆發自己的刻薄。

那人帶著一人揚言要靠自己走到逃離點,幾人沒法阻攔,只能任其離開。

可沒走多遠,兩人便倒地抽搐消失了。

死亡來得太過猝不及防,使得剩餘的逃亡者都驚恐萬狀,連忙逃回車上,不知是何原因,只能捂著嘴,坐在座位上顫抖。

接著擋在路上的大樹也消失不見。

為了不再耗費時間,兩人趕快上了車,繼續趕路。

眾人都有些無所適從,賀琨和褚盡善說:“她們是因為脫離管理者擅自出逃,違反規則才死亡的嗎?”

“應該是。”由於那人死前剛和褚盡善發生了矛盾,這讓她心中滿是愧疚。

有人第一次面對死亡,失了神,指著褚盡善肩上的小鳥說:“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救了這隻烏鴉,才害得我們中有人死了。”

他像是終於為他慘淡的旅途找到了萬惡根源,一隻與他無關的烏鴉,代表他這趟行程中所有的不幸。

他沒想過自己或是別人的原因,他將一切摘出己身,歸因於玄妙的命運——

烏鴉會帶來不幸的命運。

或許這是對於一個踏向死亡征程之路的人的最好的解釋,最讓其心安的解釋。

但他不知道,如果褚盡善沒有救這隻小鳥,那帶來的後果便是,他們五名逃亡者都會死,這是鍾席給褚盡善的命題,也是對她最狠毒的報復。

不救都會死,救了可能會有人死。

其中的“可能”便是由他們自己演繹。

就好像,善良會帶來希望,可希望又如何演變,善良是控制不了的,需要慧眼與通透的人心。

褚盡善沒辦法,再次解釋:“它是無辜的,不是任何事推給別人就可以萬事大吉。我們會繼續護送你們到逃離點,希望你們也不要看輕自己的生命。”

駛向逃離點的路並不遠,可自我折磨卻讓路途漫漫。

焦灼的心會拉長所有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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