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好妝發後,戚月對著銅鏡仔細檢查一番,確定沒有瑕疵之後,才轉身隨著紅袖前往正廳。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待會兒可能會面臨的情況。

但當真正看到等待的三個人時,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酸澀感,並迅速蔓延到鼻尖。

能夠讓將軍府邸一家三口同時出面,這位林姑娘可真是備受寵愛。

戚月下意識地捂住胸口,深吸一口氣,然後邁步踏上臺階,走進廳堂。

她一時也分不清這種感覺到底是來自原主李翠丫的情感殘留,還是因為體內餘毒尚未完全清除所導致。

聽到腳步聲,屋內的三人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目光緊緊盯著她。

好一會兒後,他們才如夢初醒般想起應該行禮問安。

戚月微微點頭示意,接著在主位上坐下來,語氣很是和氣。

“都站著幹什麼?有事情就坐下來說唄!”

“月......縣主,您的身體是否已經康復如初?\"”林母的眼眶微微泛紅,聲音略帶顫抖。

“林夫人不必擔心,林姑娘她四肢健全,還鮮活著。\"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母急忙解釋。

戚月眉頭微蹙,疑惑道:“你們今日不是為了林顏惜而來?”

三人支支吾吾,沒人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林母撲通一聲跪下,由於太過突然兩男人愣在原地毫無反應。

戚月滿臉疑惑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林母,心中暗自思忖。

按照林蕭澤一貫的脾氣,此刻他理應扶起林母,並狠狠斥責自已一番才對,。

今日卻如此出人意料,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就是說......

這種親孃跪女兒身體的狀況,會短命不?

正當戚月胡思亂想之際,沒等詢問,林母已經忐忑不安的為林顏惜求起情來。

“都是我們林府的錯,是我這個當孃的沒有教育好她如何為人,懇請您高抬貴手,放了顏惜吧!

日後、日後我們一定會傾盡所有補償你的。”

林母的話來的莫名其妙,戚月雙手一攤:“本縣主並未對她怎樣啊?”

“娘,您別...去哀求她。”

忽然間,門外傳來一陣如病吟般的聲音,彷彿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雖是如此,還是打斷了屋內如鉛塊般凝重的氣氛。

戚月循聲望去,只見原本被囚禁於柴房之中的林顏惜,此刻正由兩名丫鬟攙扶著走進廳堂。

那林顏惜就在她的注視下,扶起林母落座於一旁,與其說是攙扶更像是借力而起。

戚月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湧進,這林顏惜整個人看起來柔若無骨。

說話聲也是斷斷續續有氣無力,更是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就好像服用了她改良後的軟骨散。

當時配置過程中不小心打翻了能使人變聲原材料,所以效果就變得些許奇怪。

正因此,戚月還給這藥取了個好聽的名字。

她想著便將手藏進袖子裡去尋存林進空間裡的無聲黛玉丸。

結果跟預料中一樣,無論怎樣用心去感受,都沒有找到。

難不成將倉庫存放的成藥,一併交給了姜予安?

不是吧!

他咋亂給人家吃藥呢?

林蕭澤見她遲遲不打搭話,按耐不住地開口:

“是顏惜耳根子軟,年齡又尚小,這才會被他人蠱惑傷害了縣主……”

戚月回神,眼神不悅地掃過林蕭澤:“怎麼,本縣主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聽他那口氣,想來昨夜就見過林顏惜了。

只是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下竟然沒有將人帶走,這點著實有點不符合常理。

難不成親自來要,是篤定她看到林楚樾會放人嗎?

“我……”

林蕭澤移開目光,不敢與她對視。

“此次確實是顏惜過分了,罪魁禍首已被處死,縣主能否大度一點,放顏惜歸家?”

戚月直接被氣笑:“聽你這話,林指揮使是已經查清了事實?”

“是我們對不起你,這和顏惜沒關係。”

“喲嚯!看來是查得一清二楚了?”

林蕭澤繃著一張臉,終是低頭認了錯:“一切都怪我,還請縣主原諒。”

“如果本縣主不放人,豈不成了那不依不饒的惡婦了?”

她將陰陽怪氣拉到了極致,雖是坐著,氣場卻不輸半分。

“顏惜她已知錯,您就放她一馬吧?”

林母一把將坐在木椅上的林顏惜拉倒在地上,按著她的頭叩了下去。

戚月起身來到一家四口身前,想笑眼角卻掛上淚。

她知道這是殘存在李翠丫身體裡的情感,在做最後的掙扎。

可惜啊!

不值得。

戚月隨意抹去臉上的溼潤:“看你們是都知道真相的吧?”

三人沉默不語,只有林顏惜臉上閃過訝異後的感動。

“好好好!”戚月拍手叫絕,隨後將揣在懷裡的小銀鎖丟棄在地:“既然如此,那就咱開啟天窗說亮話吧!”

“惜惜……”

“閉嘴!”

戚月通體發涼,雙眸如墜暗夜:“你沒資格如此稱呼我!”

林母被其眼神所視,頓感毛骨悚然,身體一軟,癱倒在地。

一旁的林蕭澤,動作迅速地扶住了險些跌倒的林母,他的臉色再次變得兇狠起來。

“戚月,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

戚月冷笑一聲,用力拉起林顏惜往前一推。

“看清楚,這才是你們家的寶貝——顏惜,以後可千萬別再認錯了!”

沉默不語的林父終是開了口,他一掌拍在那張厚實沉重的桌子上,繼而發出一陣低沉而響亮的聲音來。

“你這丫頭,果真是因流落無人管教,所以才養成了得理不饒人的性格!”

戚月心中的怒火也被眼前暴躁的氛圍點燃,她抬腳踹開擋住去路的矮小茶几,一步一步向林父逼近。

“你以為你是誰啊?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半瞌的雙眼,裝滿了替不甘,明明李翠丫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要不是她,我斷然不會感染風寒,被李家所賣,更不會差點死在黑曠山!”

越說越激動,戚月的聲音竟然不由自主的顫抖。

“我想過你們找到我時,會熱淚盈眶或者愧疚難言,亦或者帶我回家……萬種可能,獨獨沒想到是如今這局面。”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三人的心窩,讓他們無法辯駁。

當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戚月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波動,情緒徹底失控,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出聲。

“如此甚好!你們給了我出生的機會,今日便以命換命!”

“人你們帶回去,從此我和你們林府再無瓜葛!”

戚月的吼聲在整個客廳裡不停迴響著,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頭,使得林家三人一時間全都愣住了,陷入到了無盡的沉默之中。

片刻後,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擦去眼角的淚痕。

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已,她是戚月不是李翠丫。

這個世界自始至終,都沒有人記得曾經有個天真的少女來過。

林母哭的不能自已:“不是的,不是這樣,顏惜她來林家時,林家正處於低谷什麼都沒有,是她用那小小的肩膀扛起了一切,要不是她,你父親和你二哥早死在邊疆了。”

林母擦了擦臉,雙手抓住戚月的胳膊緊了又緊。

“你現在貴為縣主,又記在花家名下,顏惜、顏惜她現在除了我們什麼都沒有,你放心,我們私下還是會認回你的,我們會盡力補償你……”

戚月抓住她的手,奪回自已的胳膊,直視著眼前的三人,冷冷地開口。

“你們要尋找的女兒叫做李翠丫,她早死在那個潮溼的礦山,活下來的不過是一縷孤魂罷了!

李翠丫不需要你們這種虛情假意,我戚月同樣也不需要,我們對你們的所謂憐憫不抱有任何期待。

帶上林姑娘,請回吧!”

說完這些話之後,戚月轉身坐回了主位的木椅。

“顏惜說的對,她就是個沒有心的人,既然如此,你日後可別後悔!”

“放心,永遠不會!”

林蕭澤氣得牙癢癢,伸手討要解藥。

“都說了以命換命,那麼是否該給顏惜解毒呢?”

戚月放在木椅上的手用力握住了扶手,上次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徒還是上次。

“怎麼?才說過的話就忘了?”

“逆女!還不快把解藥交出來!”

“我Tm……”

“毒是我下的,她沒有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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